我不再留恋这个世界了,我爱我的孩子,可是我却无法得到同样的爱,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想把一切都给他们,哪怕是掏空我自己,我也爱我的情人,说是情人也很害羞,毕竟我已经快要七十岁了,可是我真的爱她,哪怕她不信。
我走了,这一切都会在这个晚上结束。
【伪造的自杀】
这是留在案发现场的一封遗书。
旁边的房梁上悬挂的就是一个老人的尸体,白发苍苍,略带油性的发丝此刻和人一样,瞬间失去了神色,死者身上穿着看起来已经洗的发白的衬衫,将脖子下所有的肌肤盖得严严实实,修长的裤筒而直直的垂在脚踝下方。
“自杀案,又是一个因为老年焦虑抑郁而自杀的案子,这种案子我们这半年已经接到好多起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回去提提意见,需要关注一下老年人的心理健康了。”方建一边说,一边带着手套拿着仪器四处勘察着。
“怎么是自杀呢?”我转过头看着方建忙碌的背影。
“怎么不是自杀呢?你看看这尸体,双手下垂,口部微张,额头青紫,双眼凸出,就是窒息死亡的征兆。”方建起身解释道,眼神有点不相信,“怎么,何明,这个你不应该看不出来啊!”
“那你看这。”我说着指着尸体手腕上的淤青,“不过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也有。”我低下头,用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掀起了尸体的裤腿,两道明显的青紫色淤痕在尸体的脚腕处显现的出来。
方建看放下了手中的仪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快速的走过来,一边叫警员拍照取证,一边冲着我调侃道。
“不愧是观察王啊你,这都能一下看见!”
脚腕处和手腕处的淤青十分明显,通过现场的法医鉴定,这两处淤青出现时间不超过24小时,加上对死者死亡时间的判定,极有可能就是和他的死亡共同发生的。
也有一种可能能形成这种形状的淤青在他生前。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和他的死应该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看起来不像是绳子绑的淤青啊,怎么这么粗呢,连个纹理都没有,”方建用手将尸体的手抬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然后冲着我惊讶的张大了眼睛,“这是……”
没错,这个淤青就是手指的形状,虽然没有用力的那几颗手指没有显现出来淤青,但是这个形状能够看出来食指和拇指,因为抓的太紧而粘合在一起,所以第一眼看不出来。
为什么会有人在老人生前给他制造了出这样的淤青?是抓着他的手腕和脚腕在钳制他?
还是说……
我脑海里出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老人的脖子在绳子上套着,他用力的呼吸,可是勃颈处强大的压力让他与近在咫尺的空气隔绝了,他本能的想大声喊叫,但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他悬梁的下方有两个人,或者说有多个人,紧紧的拽着他的脚腕和手腕,让他连死前最后的挣扎也显得十分奢侈。
短短几分钟,老人不动了,有人将这封遗书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满意的离开了,而老人手腕和脚腕因为用力而导致的淤青在他们离开后才渐渐的显现出来。
为了不然臆想变为主导,我们对周边进行了走访调查,得知的另外一个消息让我们确定了这场案子就是他杀。
因为据周边三个不同的邻居所说,这个死去的老人,并不是一个健全的人。
他的下半身瘫痪,腿根本就不能走路,常年坐在轮椅上。
我和方建都表示惊讶,这不怨我们看不出来,因为现场周边根本都没有看到轮椅。
一个不能走路的老人却吊死在高高的房梁上,连用来走路的轮椅都不知所踪,到底是谁会对他下此毒手,这个被伪造的自杀案又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我们依照常规的程序先对老人名下的财产进行了初步调查,有一套房产,但是并没有在市里,市价也并不值多少钱,除此之外,银行也没有老人的存款记录。
现在这套房子是老人租住的,租的时间还不到两年。
而且老人因为独居而且瘫痪,平时退休金都用来请保姆做复健了,只是一个星期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保姆也离开了,这一个星期都是老人自己居住。
基本排除了因为钱财杀人的可能。
方建也第一时间联系了保姆,据保姆所说,是老人的儿子一个星期前对她进行了辞退,本来到这两天才刚满一个月,可是老人儿子把这个月钱都给了她,让她早点离开。
“他没跟你解释是因为什么吗? ”
“没有,就说不让我亏了,让我赶紧走,看起来很急。”
“你认识他儿子吗?”
说到老人的儿子,保姆一脸复杂的表情,但还是和我们说了她的所见所闻。
死者的有一儿一女,儿子叫牛景林,家里有两个孩子,做汽车维修工作,虽然生活也算吃穿不愁,但是却很少过来看望老人,自从她过来当保姆之后,两年一共见了儿子不到十次,平时的工资发放也是老人自己用手机给她转钱,应该是老人自己的退休金。
辞退她的时候,老人也很惊讶,但是牛景林将父亲退到了隔壁屋子里反锁上了,自己和她说用不到她了,让她提前走人。
保姆作为一个外人,也不便于多过问,就拿着钱离开了。
那这么说来,保姆的儿子很有嫌疑。
为什么会突然辞退,如果是嫌弃保姆不好,为什么没有无缝衔接给他找一个,老人作为一个瘫痪病人,临死之前的一星期一直都是没人照顾的状态。
而保姆嘴里的儿子也不像是会孝顺到帮父亲换保姆的人。
“他这个儿子也确实够没用了,这不他父亲去世了,我们第一时间通知,这都过了24小时了,人都没来。”
方建坐在椅子上,将脚高高的翘起搭在了桌子上,手里端着盒饭,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
“这儿子给我的印象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让我意外,但是那个突然辞退保姆的行为确实可疑,他不来,我们去问问。”我走过去一把将方建的盒饭抢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拉着他直奔牛景林家里。
方建被我拖了一个踉跄,但还是迅速的起身拿着钥匙跟着我跑了出来。
【冷漠的儿子】
见到牛景林的时候,他还在家里打着麻将。
乌烟瘴气的客厅,一开门便传来浓重的汗味混杂着辛辣的盒饭味道,像是一个垃圾场。
里边还在声嘶力竭的叫喊着,隔着门也能听出来是在赌博。
方建和我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起手,敲了几下门。
“你们谁啊?”
是他妻子过来开的门,她长着一口龅牙,浓妆艳抹,看起来像是周星驰《功夫》里的龅牙珍。
方建掏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找牛景林调查一下关于他父亲死亡的情况。”
“他父亲死亡?”牛景林的妻子听到之后脸上不但没有惊讶和悲伤,反而满是不屑和嘲弄,“警察同志,您可得仔细调查,是不是诈死啊!”
“你……”我感觉到方建的怒气,立马走上去,挡在他的面前。
“我们不会拿一个人的生死开玩笑,还麻烦您配合一下。”
看到我们态度强硬,牛景林的妻子表情才变得严肃起来,同意让我们进屋。
可是进去之后,牛景林的态度要比他妻子的还要恶劣,对于我们简单的问询更是拒不配合,商讨之后,我们决定申请拘留,将牛景林带回警局审问,加上保姆的证词,这一点完全可以做到。
于是在我在方建发火的边缘及时制止了他,并间接性提出了我的想法,我们两个才离开。
“这牛景林真的是死者的亲生儿子吗,看得出来是个混蛋,但是没想到这么冷血无情。”方建出了小区门还依旧咬牙切齿。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还是不做评判,虽然牛景林表面看起来很过分,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等问询之后再说吧”
我尽量安慰方建,让他能够站在客观的角度对嫌疑人进行评判,他平时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性格,也爱憎分明,所以一旦对嫌疑人有了主观上的意见,可能会影响他对案件的判断。
方建似乎也能感受到我的意图,点了点头。
因为有了保姆的供词,所以我们能够向上级申请,将牛景林拘留48个小时,但是说48个小时之内无法找到证据,就只能将他暂时放了,所以我们要想从牛景林那里查出什么,就要抓紧这48个小时的时间。
大概一天后,我们按照规定将牛景林进行拘留。
审讯室的气氛十分严肃,平时再嚣张跋扈的嫌疑人来到这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忌惮,可是牛景林却完全不在乎一样,即使手上带着手铐,也像在自家打麻将一样,将腿翘到了椅子上面,张着满是黄牙的嘴笑呵呵的朝我们要烟。
为了能够顺利的审讯,我们只好满足他的愿望,哪知他要了一根抽完又要了一根,接连抽了差不多有半盒的样子,就是不肯开口说关于他父亲的任何事。
“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你现在是嫌疑人。”方建实在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在旁边都被吓了一跳。
可是牛景林还是淡定的叼着烟,丝毫不为所动,“你说我是嫌疑人,你的证据呢?我知道你们警方一旦没有证据,48个小时之后是必须放人的。”牛景林的话也让我们吃了一惊,没想到看起来不学无术的人,竟然对法律知识了解的还如此透彻。
“我们没有说你是嫌疑人,只是因为去世的是你父亲,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这样也便于能够让你父亲早日沉冤得雪。”我将方建按在椅子上,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冲动,开口换了一个角度对牛景林进行劝慰。
“什么父亲不父亲的?我都多长时间没看见他了,他年轻的时候对我非打即骂,现在老了,我也懒得理他,你说他死了是真的吗?他经常诈死让我回去,我现在都不太敢信了。”牛景林听到我说的话,似乎态度稍微有一些缓解,放下手中的烟,说了今天最长的一段话,但是提起他的父亲还是怨念颇深。
“你说你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你说的很久大概指的是多久?”
“有快一年了吧?我已经快一年没看见他了。”
听到牛景林提出的这个时间,我转过头和方建面面相觑,可是保姆说他大概是在一个月之前被辞退的,而辞退他的人正是牛景林,为什么他已经说和父亲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了吗?他们两个人到底谁在说谎?
现在没有证据,所以我们打算先不提保姆的事儿,以免打草惊蛇,我想试着问一下关于牛景林父亲其他的事情。
虽然现在牛景林也回答一些问题,可是他的态度其实还不是不太友好,并不是什么都说。
在我们断断续续的引导性询问之下,大概能从他那里了解出一些信息。
牛景林和他的父亲,也就是死者牛刚,关系并不太好,据他所说,自己小的时候,牛刚就一直对他严加管教。动不动就要打他,骂他。要求他的成绩必须在班级前三名,可是这样的教育结果反而使得牛景林越发的叛逆,上了初中之后就已经放弃了学习,说到这儿,牛景林还咬了咬牙,说自己的前途都是被他父亲耽误了,要不然也现在不至于每天修车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而成年了之后,牛景林就自己一个人出来闯荡,完全靠自己的能力结了婚,娶了媳妇儿,但是从那以后几乎跟父亲没有再怎么联系过。
大概两年之前,父亲说他想要来这里居住他姐姐牛景燕亲自上门来找牛景林,希望他能够和自己一起承担父亲来到城里的费用。
牛景林当然不同意。
“照你这种说法,看样子当时你付钱搬到这里来养老,其实你是不同意的,可是他确实搬来了,你有没有参与过这件事儿?”
“虽然是参与了,因为我姐姐提出了让我没有办法拒绝的条件。”
“什么条件?既然能够让你一改这么多年的怨恨,”
说到这儿,牛景林开始闭口不谈,他的意思是这个条件是他们自己家的私事儿,和这个案子根本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也无法强迫别人说出来。这个就成为了本案的一个疑点,我给方建使了个眼色,告诉他记一下,可能我们还需要再找一下他的姐姐,牛景燕。
【落魄的女儿】
就在我们找牛景燕的过程当中,局里来了一条消息,说是通过对牛景林最近资产的调查。发现了他有一笔用来还债的钱,这笔钱不知道从何而来,查他的银行卡信息并没有入账通知,看来是以现金的方式进行的支付。
可是我们并没有死者牛刚那里得到任何关于钱财的关系,反而调查之后发现他除了少许每个月应发到手的退休金之外,并没有其余的资产,和这笔钱的数目根本就对不上。
“何明,你说让牛景林回心转意,愿意接她父亲来市里的那个条件会不会和这笔钱有关?”
方建的话说到了我的心里,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此刻这个问题能够揭晓答案的只有他的姐姐牛景燕了。
虽然我们查不到电子资产情况,但是不代表没有现金交易。
我以为牛景燕愿意将自己的父亲接到市里进行居住,她自己本身的生活条件应该不错。
哪知道她所住的只是市周边的一个城中村,居民楼是老式的,摇摇欲坠,几个单元连在一起,阳台外露,衣服和电线相互交杂着,楼下的垃圾桶不知道多久没人清理,各种各样的垃圾散落在外边,苍蝇围着垃圾桶上的污秽不停的起起落落,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贫民窑。
每层的走廊都在阳台上,像是老旧电影里的破旧公寓,大家想回自己的家里,都要顺着阳台这条走廊分别找到自己家的门。
走廊形形色色的衣服,即使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也让这一片的环境显得十分压抑。
我们走到楼上的时候,牛景燕正在将一件灰白色的衣服从洗衣盆里拿了出来,甩了甩,搭上衣架,晾在了外边的晾衣杆上。
她的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额前留着几缕碎发,这不像是一个家庭的女主人,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操劳过度的保姆。
“你就是牛景燕吧。”
方建一边说一边掏出了警员证,给她看了一眼,牛景燕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但还是将手里的那件衣服晾好,起身在自己的围裙上蹭了蹭双手,转而抬起头陪着笑问道,“警察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关于您父亲死亡的消息,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情况?不是已经判断了我父亲是自杀的吗?”牛景燕听到我们的话,眼里充满了疑惑,看起来是真的,对此毫不知情。
但是也并没有反应太过激烈,也不是像牛景林一样态度蛮横。
接着她端起了已经掉了漆的破洗衣盆,邀请我们和她进去说话。
屋里和外边看起来一样破败不堪,但是好在是一个女人持家,收拾的还相对干净,我们坐在了他家老旧的沙发上,牛景燕走到厨房给我们倒了两杯白开水。
“警察同志,您看家里也没有茶,您就喝点水。”
方建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让她跟着坐下。
牛景燕还是对我们的到来不能理解,对此我们只好向他透露了他父亲死亡当中的疑点,希望她能够配合调查,并且将他弟弟所说的话对她进行了转述。
牛景燕听到我们转述他弟弟所说的,愿意将父亲接到市里的那个条件,眼神里开始有些闪躲。
“这个……”牛景燕看起来很为难样子。
“你的弟弟牛景林你应该也有所了解,虽然年龄不小,但是我们问询起来相当的困难,为了能够让您父亲早日沉冤得雪,还希望您能配合一下,你看起来要比他通情达理多了。”
牛景燕犹豫了一下,方建继续在旁边引导,说现在谋杀已经被确定,说实话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牛景燕才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当时他们将父亲接到城里这件事情的全过程。
他说他们的父亲在以前的乡镇算是一个教师,生活条件还算好。当弟弟出生之后,他一直对弟弟采取一种非常严厉的教育措施,俗话都说穷养男,富养女,而父亲作为一个先进的知识分子,自然也是这么做的。可是没想到他这一举动激起了牛景林的叛逆行为。
自从牛景林上初中开始几乎就和家里没有再说过任何他的事情,也没有让家里处理过他的问题,两年之后直接辍学了,撤学之后他便日日和父亲合不来。
当时牛景燕在中间也很为难,虽然说父亲不打不骂她,可是和她也并不是很亲密,她觉得没有办法在其中调和,曾经他试着调和过一次,但没想到父亲将此事情迁怒于她,她生怕和弟弟遭到一样的待遇,所以从那以后没有敢再插话。
弟弟辍学之后不久就离开了家里,自己外出打工,加上父亲牛刚的脾气也很倔,两个人几乎没有再联系过。
倒是牛景燕嫁人了之后经常和父亲联系,前两年得知父亲已经申请了退休,为了能够照顾父亲,她才打算将他接到城市里来住。
但是他自己住的这个地方已经难以在容下一个老人,加上丈夫告诉自己可以出钱,但是不可能和自己的家人一起住。
让父亲出去住,除了需要用钱,也需要人照顾,而牛景燕不可能一直照顾父亲。
所以她此刻想到了弟弟牛景林,虽然这些年他没有和父亲怎么联系过,但是牛景林倒是和姐姐一直没有断了联系,而且牛景林起步的阶段,牛景燕也将自己的积蓄拿出了大部分,给他投入了修车厂。
牛景林一开始听说姐姐需要帮忙,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可是当他听说姐姐需要帮忙的事情是和父亲有关,开始犹豫了,最后还是气愤地拒绝了她。
当时牛景林为了开这个修车厂,虽然姐姐牛景燕已经尽力帮助了他,但他欠下了一部分的钱,这部分钱对他刚刚起步的家庭和事业来说,其实都算是一笔不小的问题。
所以牛燕抓住了这一点,和弟弟说父亲退休了有工资,他可以通过和父亲进行联络,来帮助缓解自己的生活压力,两全其美。
听到可以用钱解决这个问题,牛景林才犹豫的将父亲接了过来。
“可是去我们调查您的父亲牛刚除了那笔退休金工资之外,几乎是没有什么存款,牛景林在和他的相处过程当中应该也知道这个问题,为什么还是会选择帮助他。”
“我本来也并不是打算真的让弟弟去用父亲的钱,我只是想拉进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想着两个人年纪也大了,什么坎儿也应该过去了,在日渐的相处当中能够找回自己的亲情,那想当弟弟知道父亲牛刚并没有多余的钱来帮助他的时候,几乎就没有怎么去看过他,好在父亲的退休工资依旧能支持他在这里租房子和日常生活,我平时没事的时候经常过去看他,但是他们两个难以缓和的关系,我也是是无能为力了。”
我们又向牛景燕提到了最近牛景林还上的那笔关于贷款的钱,而且大额的数目并没有通过银行卡,想问问她是否知道这件事。
牛景燕摇了摇头。
她也说弟弟一直以来除了这个修车厂之外,几乎都在家里玩麻将,根本没有时间能够去获得意外的财产,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这笔钱。
“牛小姐,你是否认识?一直在伺候你父亲牛刚的那个保姆。”
“你说的是王姨吧?我认识,她还是我帮我父亲找的?”
“据他所说,她大概一个多星期之前辞职是因为牛景林找上门。并且给了她对应的当月工资让她直接离开的。”
听到这话之后牛景燕依旧表现的很惊讶,她表示自己并不知道王姨已经离开了,而且她还说自己的弟弟牛景林几乎从父亲过去之后就没有怎么去看过他,又怎么会亲自上门帮他辞退保姆呢?
“你是说他去辞退保姆这件事儿如果按理论来讲,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对吧?”
“按理来讲应该是这样,而且王姨一直将父亲伺候得很好……”牛景燕说到这里,眼神里充满了自责,“怪我这段时间家里的孩子在学校弄了点事儿,所以这一星期以来我都没有怎么跟父亲联系过,我一直在忙着自己家孩子的事情,这不刚处理完没几天,想着要去看父亲,没想到就收到了关于他的死亡通知。”
牛景燕还是说要是父亲的死和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去看他有关系的话,她可能会自责,内疚一辈子。
要是她当年没有强硬的让父亲搬过来住,还扬言想要照顾他,父亲留在乡下就不会受到伤害,至少他能够活的逍遥自在,虽然那里的条件并不如市里。
我和方建对视了一眼,看来牛景燕这里的信息大概只能了解到这里了,后续的问题我们可能还需要更深的,还是需要自己去查。毕竟牛景林是他的弟弟,我们并不觉得牛要会将关于他弟弟不利的线索完全吐露出来。
于是在和牛景燕道别之后,我们便直接离开了她的家里,并且告诉她要留在家里,不要去其他的地方,若是和案子有关的问题需要询问,我们还会随时上门。
牛景燕表示理解,也会照做,希望我们能尽快抓到的凶手,还他父亲一个清白,也能够让自己安心的生活下去。
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
【半露的真相】
是方建的手机,看了我一眼,然后告诉我可能是牛景燕的电话,因为他的手机里几乎不怎么存没有备注的号码。
接通了之后,果然是牛景燕,我看着他接电话的表情逐渐变得惊讶。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方建才挂断了电话,我问他怎么了?
“原来真的和遗书上写的一样,牛刚有一个情人。”
我的想起那份遗书,上面牛刚写的是对不起自己的情人,两个人可能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关系,没想到竟然这么亲密。
如果这个情人真的和牛刚有过于亲密的关系,那么他就十分有可能有杀牛刚的动机,哪怕不是因为钱财,也有可能是因为情杀。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着手对牛刚以前相亲的情人对进行调查的时候,一个同事却意外的在网上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穿着十分暴露的女人,看起来喝的醉醺醺的,站在市里南沙大桥旁边。
旁边是一个衣着得体的男人在扶着,但是脸上能看出来一脸猥琐。
看到这个照片的时候,我也十分吃惊。
因为从照片以及同事后续又发过来的视频不难看出,这个女人竟然是我白天所见的那个看起来勤俭持家的贤惠女人,牛景燕。
而时间正是牛刚死亡的那天晚上。
“会不会只是和牛景燕长得很像的人,白天看牛景燕的气质和这个女人完全不一样,她怎么会又穿成这样?”方健看着照片也愣了愣,一脸的不可置信,刚才那个还和他通过电话的贤惠女人,竟然是照片上这个衣不蔽体的,看起来像是在不正经场所工作的陪酒女。
可是当我们拿着这张照片又回去找了牛景燕之后,
没想到他沉默不语。
沉默就相当于是承认了,否则一个女人受到这种诬陷,第一反应绝对是恼怒或者害羞。
“为什么会在晚上出去陪酒呢?你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我求你们了,千万不要和我老公说我出去做这些事情,老公和孩子都不知道。”
“你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不瞒您说,家里的贷款一直没有办法还,老公最近因为厂里工作不景气,工资下调了,所以我骗他,我们还有一些存款,但是哪里还有呢?当时那些钱都是我偷着借给弟弟的,为了能够及时还上贷款,留住房子,也能让孩子好好上学,我就骗他们晚上加班,然后就出去……”
“那也就是说现在你们家条件也不太……。”
听到方建这句话,牛景燕抬起头,扯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看看我这居住的条件怎么看也不像是不缺钱的家庭了,只不过像我们这种家庭,完全没有办法承受一次重大的打击,只要出卖自己的自尊来维持这个家,而且是勉强维持。”
我们才知道牛景燕这一个星期以来一直都是白天上班带孩子,晚上还要出去陪酒,所以这一个星期他才没有去看过父亲,也没有仔细了解过牛刚和牛景林之间的问题。
那对于牛景林可能辞退保姆的事情,她也只是猜测。
牛景林和牛景燕两个人都处在缺钱的状态,如果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们不得不怀疑牛刚是否有一笔现金在手。
现金可能数量巨大,这也可能当初打牛景林的原因,这笔现金走的并不是银行卡,因此我们也没有办法追查到。
案件看似明朗,但是却又陷入了更深的困局。
我们再一次对牛刚家里进行彻查,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大概过了两天之后,方建起急冲冲的过来找我,告诉我他们在牛刚轮椅下边的空隙处,发现了有一大块儿部分可以用来存储东西,没准儿那里边就是曾经存钱用的地方。
但这只是我们的猜,想要想能够确定这笔钱是否真的存在,还需要一个关键性证人,那就是牛燕所说的那个牛刚通过相亲来了情人。
这个情人的身份一直很神秘,而且因为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法律关系,因此牛刚的死亡我们也没有通知她。
当我们找到他时,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人居住,屋里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老人。
得知我们的意图之后,这个女人让我们和她出去说,看样子已经找好了下家。
女人的名字叫刘芳,今年差不多60岁,要比牛刚少了十岁左右,两个人是通过保姆联系上的,本来相处的还算愉快。
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牛刚突然像变了性一样,一直对他态度不冷不淡。
就当我们以为从这个女人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时候,他却告诉了我们一个十分关键性的事。
那就是牛刚的手里确实是有一笔现金,而当时牛刚所说如果有一天他的儿子,女儿长时间不来看他,他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了,就可以把这笔现金全部给她。
当做对她的补偿。
而那笔钱,刘芳也曾经看见过。
“那笔现金是不是压在他的轮椅下边”
“对,对对,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要不是他主动展示给我看,我永远也不会想到钱会藏在那里,而且是一张一张整齐的一百元,将轮椅下都堆满了。”
“那些现金大概有多少钱,你知道吗?”方建掏出了本子,一边问一边准备记录。
“当时他倒也没有详细具体的跟我说过有多少金额,但是我自己看了看,至少也有50万的样子。”刘芳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道。
我和方建开始怀疑刘芳是否和这笔现金有关,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她是唯一一个知道这笔现金的人,而巧合的是,这笔现金也已经不翼而飞了。
刘芳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问。
还没等我们说什么,就急忙解释道。
“那笔钱别说我了,就连他的儿子,女儿都得不到,只要他活着,就每天压在自己的屁股下面,没人能动,上次还是因为我把他扶到了床上,正赶上我们两个也在商量以后是否的能成的事情,所以他才展示给我看,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我又做不了什么事儿啊,虽然我手脚还算利索,但是我毕竟是一个女人,何况那笔现金还是需要密码才能打开轮椅拿到,相当于一个保险柜,而且我自己也有很多积蓄,说实在的,我根本不稀罕他那些钱。”
“上个星期六晚上你在哪?”方建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刘芳愣了一下,然后回想了一会,“应该是在看话剧,我有证人和话剧票。”她转过头看了看屋子,我们知道她所说的证人应该是刚才屋里那个老人。
刘芳后来告诉我们,他的儿子,女儿似乎也是知道这笔现金的存在。
“有什么证据吗?”我听见后看了方建一眼,他马上领会到我的意思,问道。
刘芳说有一次她准备进门去找牛刚的时候,听到他和他的儿子起了争执,他儿子大概的意思就是牛刚从小对他不好,现在老了有钱也不给他花,要把五十万留给外面的狐狸精。
当时刘芳知道那个狐狸精说的就是自己,两个人还没有确定关系,她听起来觉得十分刺耳不舒服,所以没有进门,直接背着包扭身离开了。
那也就是说,牛景林其实知道牛刚这笔钱的存在,既然他知道,那牛景燕也一定知道,当时他邀请弟弟来帮忙一起照顾父亲的时候,估计也提到了这笔钱,否则凭借牛刚那么微薄的退休金工资,又怎么可能会让牛景林动心呢?
这笔不翼而飞的钱背后到底又有多少关于亲情的泯灭和道德的沦丧?
【推脱】
是为了拯救自己家庭与生活的牛景燕,还是为了能够从父亲那里压榨钱财,还上自己贷款的牛景林,或者是这个表面不在意,但是可能对牛刚的钱也依旧心怀不轨的情人刘芳呢?
这三个人到底谁才是杀害牛刚的凶手?
似乎每个人都有动机,似乎每个人都有理由,可是除了那笔钱被确定之外,其余的证据一概没有,保姆的证词只能当做认证,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就在这时,我们竟然接到了牛景林的主动联系,他告诉我们想和我们说一个消息,而且扬言这个消息应该可以洗脱他的嫌疑。
我和方建得知这件事情也都面面相觑,没想到牛景林如此一个顽固不堪,生人勿进的人竟然会主动报备,细想之后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牛景林来了之后交代自己最近确实是用一笔钱还上了贷款。
而且那笔钱还款的方式也是通过现金。
可是他明确告诉我们,这笔现金绝对不是他从牛刚那里拿的。
“那你的意思是就是已经承认知道父亲牛刚那里有一笔现金了。”
“没错,我当然知道,而且不瞒你们,当时我姐让我一起帮着照顾她,也是因为告诉我那里有一笔现金,要不然我才不会管呢,可是后来无论我怎么找他要,他也对我嗤之以鼻,就像小时候那样,就算老了,他也依旧对我非打击骂,我难以忍受,从那以后再也没去看过他。”没想到牛景林这次十分痛快的承认了这些事情,本来还以为他依旧会对牛刚的事情闭口不谈呢。
“除非你能证明这笔现金的来源,否则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
牛景林听到我们说出这种话,楞了两秒钟,然后抬起头缓缓的和我们解释到自己的这笔钱虽然不是从父亲牛刚那里拿来的,但是其实来路也并不是很正。
虽然他这次来是主动交代的,但是说出实话之前,也还是犹豫了很久。
我和方建都知道,对待这种人绝对不能催。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牛景林抽完了半盒烟之后,才和我们交代这笔资金的来源。
他是通过在地下赌场赌博赢来的。
他和自己的妻子平时就很好赌,最近两天在家里一直和他们打牌的牌友告诉他,如果现在十分缺钱,可以选择去豪赌一场,然后他们提供了地点和入门场券。
牛景林对这这件事情也动心了,毕竟靠自己现在的微薄收入多少年也难以翻身,而且他也懒散惯了,不想努力奋斗。
想着自己就小赌一把,哪怕失败了,赔的钱也不多,和自己所欠的那些债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俗话说再多了不咬虱子多了不愁,牛刚就打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和妻子一起参加了那场大型的赌博会。
却没有想到他这一堵却让自己翻了身,他在赌博中拿到了大概100万元。
因为钱的来路不明,所以牛刚一直选择用现金的方式进行储存,他用剩下的60万还了自己所有欠的债以及贷款,把剩下的钱存在自己家的保险柜。
还和我们说,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家里的保险柜。
我们问他为什么会主动交代这些问题?
因为他知道父亲那里有一笔钱,也知道父亲死亡之后这笔钱不翼而飞了,为了不让自己背上杀人的罪名,所以他主动过来坦白。
我们按照牛景林所说的对那赌场进行了查封,也对他保险柜里其他的钱进行了检查,和他所说的也能对上。
如果只有50万元,根本不可能还完了钱之后还剩下这么多,看来牛景林所说的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如果和赌场那边的款项核对再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牛景林的嫌疑到现在基本可以排除。
我们也调查了关于牛刚的那个情人刘芳,可是她最近并没有大笔的资金涌入,如果她将这笔钱现金藏匿起来,应该是可以找到,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无法私自闯入搜索。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牛景燕找上了门,他和我们说父亲牛刚在死亡之前告诉过他,已经一心一意的想和刘芳结婚,所以偷偷的塞给她了一张存折,这个存折里有多少钱,牛景燕不知道。
“可是现在刘芳竟然知道了父亲有这么一大笔钱,十分有可能会拿到手。”
牛景燕说这些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和我们一开始见到他淳朴善良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这反倒让方向和我开启怀疑起这个女人来。
虽然说她最近也没有什么可疑大型的花销,但是她目前的这种家庭状况,这笔钱对他来说应该是十分有用的。
他家里还有自己的丈夫,十分有协同作案的可能。
这个牛景燕看似无辜,可是弟弟是她联系的,保姆是她找的,而刘芳也是通过她和保姆才和牛刚联系,她就像是这一堆复杂关系的纽带,打着长远的算盘也不是没有可能。
鉴于这种情况,我们还是想找到保姆,向她详细的打听一下,牛景燕是否在一个星期之前和他父亲的相处过程当中是否有过口角之类的冲突,平时牛景燕的表现到底如何,是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照顾自己的父亲。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保姆竟然消失了。
【关键的来信】
没错,就是消失了,村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她去了哪里。
就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是否带上了东西,是否会回来,他们也全然不知,看样子保姆是充分的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保姆的突然消失引起了我们的怀疑,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是不是受到了凶手的要挟?又或者是他对于整件事情有着明确的认知,还是和牛刚死亡的事情有关系,甚至也有可能她所说的那些话莫非都是谎言?
当务之急,我们便下令搜查保姆的位置。
她似乎是有心躲藏,可能还有人帮助,我们对他的搜索连着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来信。
信封是老旧的黄色,上边还贴着邮票,被邮递员送来之时,我们拿到便直接拆了开来,里边虽然鼓鼓囊囊的,但是只有一张大纸,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牛刚是刘芳杀的!
我拿着这张纸不知所措,转头看向了方建,他也一样惊讶,此时局里的其他一个警员大叫起来。,“队长,你看背面还有字。”
也是他的女儿和儿子杀的。
此刻我们拿着这张纸不明所以,这张纸到底是谁寄来的?他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根据?
大家都开始唉声叹气,说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可是我却觉得十分明朗,而且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寄来这张纸的主人或许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第二天我们将这个字迹进行模仿,把里边的内容拆分来看,把它给了牛景燕,想问问他是否知道这些字的来源?
牛景燕看着这些字有些茫然,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字体。
倒是刘芳看到了这些字,恍然大悟。
“我知道这些字是谁的,看起来很眼熟,是那个保姆王姨的,因为每次去买菜他都要写字来对牛刚进行报备,所以我也见过几次,没错,这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是她的字!”
我们按照刘芳说的,在牛刚家里找到了王姨的笔记进行对比,果然是她的字迹。
如果这些字是王姨的,她为什么会写这些字?她到底又知道些什么?
当我们针对王姨的问题再问牛景燕兄妹以及刘芳时,他们三个都没有太多的了解,也没有再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证词,此刻我们意识到,要想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必须要找到王姨。
此刻从法医那里传来了另外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通过解剖,一个以及几个法医专家严密的分析,可以认定牛刚在死亡之前下半身神经并没有坏死,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处于瘫痪的状态,可以自己直立起来行走。
这简直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你说什么?我爸的腿没有摊痪不可能吧?我曾经还把开水不小心倒在了他的腿上,可是他都没有什么感觉呢。”牛景燕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表示不信,意思是自己的父亲绝对不可能装瘫痪。
牛景林对于这个消息更是不可置信。
但转瞬他又摇摇头,苦笑着,脸上满是不屑和厌恶。
“这个老头子真是老奸巨猾,以前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现在这样我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隔了大概三天,我们没有任何动静,接着警局又收到了另外一封来信。
这次信封的内容竟然和上次一模一样,她甚至还提供了一本日记,这个日记经过核对是牛刚生前的日记,里面记述了他的儿子和女儿把他接过来之后,一心想拿他的钱并没有对他细心的照顾,反而是保姆王姨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两个孩子,生怕保姆王姨看图父亲自己的钱,所以平时对她态度十分恶劣。
两个人看到这个日记都沉默不语,看样子事情是真的。
“何明,你看王姨没有什么文化,她总是寄来这些信,暗示我们杀害他的人就是这三个人,会不会他是急于想给这三个人定罪?假如说我们向外宣称这三个人是无罪的,那么王姨一定会有大动静,到时候不用我们找她自己就会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方建的建议,王怡虽然看起来在暗处主导一切,但是漏洞百出,做事也十分着急,估计他藏匿起来也是受人指使。
于是我们和他们姐弟二人以及刘芳商量过后,决定对三人展开一场假庭审,在庭审的过程当中宣判三人无罪,因为没有证据。
我们还将这个新闻放到媒体上大肆宣传。
果然,在宣判的第二天,王姨直接露了马脚。
我们查到她开了手机,迅速通过定位找到了她。
坐在审讯室的王姨像是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的朝着我们叫喊,“这三个罪人,就是他们就是他们的不孝害死了他们的父亲,他们所有人都在贪图牛刚的钱,为什么不给他们惩罚,让牛刚白白的死去。”
“尸体上的手印儿是你的吧?”
“什么?”王姨听到我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而且牛景林根本就没有辞退你对吧,而是你和牛刚商量好,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一开始听到牛刚这些个计划,你心里不同意,可是牛刚拿他那50万块钱给你好处,加上你心软,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一个和主家毫无关系的保姆,又怎么会替主家撒谎呢?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契机,你开始和我们透露牛景林和牛刚之间的矛盾,而这个矛盾也是你编纂的。”
牛刚的日记,牛刚的遗书以及牛刚的死亡都是他策划的,但是你是帮凶。
“我……”王姨听到我的话,脸色越来越青,“这些事情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你说的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你以为牛刚是真的想诬陷他自己的子女吗?如果他想要天衣无缝的将自己的子女送进监狱,那他就绝对不会来找你帮忙,你一个大字不识的人,做事漏洞百出,自然不可能是牛刚最得力的人选,他之所以选你就知道后期你一定会暴露身份。”
“什么?”
“他只是想给自己的孩子以及那个所谓的情人一个教训,只不过这个教训太惨痛了,他选择的筹码是自己的生命。”
王姨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也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牛刚其实并没有瘫痪吧,他的儿子女儿不来常看他,所以不知道,但是你这个照顾他日常起居的保姆一定能够发现这一点。”
王姨听到这儿沉默不语,他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可是他又想不通。
事情果然如我们猜测的一样,在牛刚轮椅里遗失的那50万元在王姨家里找到了。
而且纸币上满是指纹,正常的50万元怎么会满是指纹呢?那一定是牛刚特意留下的,按照正常的继承标准,这笔钱还是他的儿子和女儿平分。
当牛景燕和他的弟弟拿到这笔钱之后,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
那些关于照顾父亲让他晚年无忧的谎言,此刻就像是一个泡泡一样被戳破了,事实的真相我们无法去猜测具体的细节,但是也能看出这两个让老人失望的子女到底做出了什么样过分的事情。
让一个年老的人竟然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去给他们一个教训。
这个社会这样的事情层次不穷,而牛刚所做的这件事儿不仅是在警醒自己的子女,她也在简写每一个在自己成家立业,过上自己的日子之后,却忘记根本的人。
几天之后,我们又收到了一封来信,这封来信不是匿名,而是定时信件,来信人是牛刚。
我打开了信封,里边用大概五页信纸记述了牛刚的策划整个案件的过程,而且他似乎能够猜到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发现他的死亡是自杀。
只是最后一张上是一副简笔画。
中间画着一条红色的分割线,左边是一个父亲领着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的走在林间的小路上。
右边却是父亲已经年老,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儿子和女儿也已经长大成人,在病房外一脸冷漠。
我将信合上,似乎能明白牛刚为什么这样做。
死亡,由自己选择,总好过被亲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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