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品 40 跌宕起伏

试验品 40 跌宕起伏

她转动智能耳珠，一个定时视频发送过来，悬浮半空，视频制作日期为8月19日，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开始信号不稳定，视频卡得画面看不清楚，慕纤语有一种不详预感。中断片刻后，视频屏幕中出现陆境庭，她看上去像是老了几十岁的老妇人，从头到尾，充满一种沧桑的感觉。可见母亲的死，对她来说打击非常大。

陆境庭采用无人机录下她最后的时光，她站在江普岛礁石上，整理下情绪，她脸上尽量保持笑容，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最真诚的笑容。她抬起头，对着镜头说：“纤语，也许你说得对，我需要重新开始另一种生活，我是真的太累了，我需要休息很长很长时间。”

陆境庭喉咙发出来的声音嘶哑，她眼眶红红的，泪水就快涌出来，她猛地低下头，一只手抹去泪水，重新整理情绪，抬起头时仍面带笑容，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执念太深，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执意报仇，你也不会遭到彩虹基地的毒手，我的母亲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将仇人错当恩人，我罪不可恕，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虽然我不是罪魁祸首，但是从本质上来看，我和刘天没有不一样，我难辞其咎。“

“我理应遵守威尔城法规条例，接受制裁，事情已经发生，没有挽回的余地，我也没有活下去的信念，我无地自容，原谅我以这种方式和你告别。”

“在这世上，我最牵挂的是小磊，最信任的是你，纤语，答应我，照顾好小磊，如果可以，请你帮他恢复正常人工智能。再见了，我最亲爱的姐妹。”

陆境庭慢慢走向大海，直到她的头发淹没海水中，视频终止，最后浮现一行字：你在的地方，充满阳光，谢谢你！

“你这个傻女孩，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慕纤语心如刀割，泪如雨下，这个痛心的消息如同铁锤重重地锤击慕纤语的头，她霎时间晴天霹雳，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恨不得穿过屏幕，从茫茫大海中救回陆境庭，但时间已足足过去一天，陆境庭早已天人相隔。

屏幕仍停留在那行字上，醒目的黑色背景和白色字。慕纤语久久瘫坐在地面上，泪水止不住地流。短短几天，她失去两位朋友，陆境庭自寻短见，宋子默到现在没有找到尸体，生死未卜，出事那天，刘天射击的并不是子弹，而是压缩版的炸弹。也许宋子默在硝烟弹雨中，尸体四分五裂。

五脏六腑似乎揉成一团，慕纤语困在死结中毫无知觉，她忘记时间，忘记收起半空的悬浮屏幕。天黑下来，她也没有觉察到，智能耳珠自动遥控屋里的智能感应灯，她依然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她在思索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她执意去救陆境庭，而是和威尔城刑警大队合作破案，也许陆境庭的母亲不至于牺牲，宋子默不会葬身在黑暗荒岛上，陆境庭也不会走上自寻短见这条路上，造成这样惨烈下场，一切皆由她所造成。陆境庭说无法原谅自己，慕纤语何尝不是。

智能耳珠频频发出警报器提醒慕纤语，通道外有客人。慕纤语这才缓过神来，她转动智能耳珠，收起半空悬浮屏幕，切换到讯息系统，系统显示秦靳南来访讯息，她缓缓起身，接受客人来访。秦靳南通过身份验证，从通道来到慕纤语家门口的庭院，智能耳珠下指令，大门自动开，来者除了秦靳南还有小磊。她猜到秦靳南知道陆境庭不幸的消息。

“慕阿姨。”小磊见到慕纤语非常开心，他似乎不知道陆境庭离去。

“进来吧。”慕纤语牵过小磊的手，冲着秦靳南说。

慕纤语带小磊到阳台看他以前养的七彩鱼，七彩鱼本身是人工智能鱼，即使长时间没有喂养，它们也依然能生存下去，小磊一个人玩得正欢，慕纤语悄悄地退出阳台，来到客厅。

“抱歉，我来晚了。”秦靳心疼地握住慕纤语的手。

“如果这几天我没有昏迷不醒，陪在陆境庭身边，也许能阻止她做傻事。”

“谁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情，陆境庭一心寻死，就算你今天阻止她，但无可避免明天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怕你阻止得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

“如果我当初能听从你的建议，结局也许不是这样的。”

“谁也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无法知道哪天死神会到来。陆境庭的死已成定局，我希望你振作起来，完成陆境庭的遗愿，照顾好小磊。”

“谢谢你为我分担忧。”

“应该的，别忘了我是你男友。”秦靳南在慕纤语的头上印一个吻。

半夜，秦靳南接收一则惊人的消息，APO公司芯片系统全部瘫痪。自上次芯片数据被盗后，经过紧急的抢救，数据才恢复过来不久，芯片系统还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芯片对RL3用户直接失效，RL3用户随时有可能成为半试验品，进而成为试验品，如果到试验品地步，那么，回天无力。

更要命的是RL3用户的档案资料凭空消失，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无法定位他们的位置。芯片数据失效，RL3颈脖子无法显示紧急红色亮灯，也无法自动发出警报。警方搜查方面比较困难，这对秦靳南来说，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警方很快将芯片损坏的源头指向刘天头上，秦靳南通过定位系统监控到刘天并没有逃跑，潜伏黑暗荒岛，目前看来，他没有大动作。警方认为刘天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者，迟迟没有下令逮捕刘天。他们试图撒下天罗地网，等待幕后更大的鱼自投罗网。

会是谁？秦靳南连续一天一夜无法入睡，本以为毫无线索，就在措手不及时，他查到一个可疑人物，一度消失的孟晴突然出现，孟晴在APO公司自由出入，却没有人发现，她很有可能运用隐身器，秦靳南运用一套破解隐身器的系统才能查到。

令他匪夷所思的是，孟晴之前去哪里，他无从下手。更奇怪的是孟晴轻而易举破坏芯片系统，以秦靳南对孟晴的了解，孟晴还未达到这样的境界，她没有能力也权限破坏芯片系统，除非幕后有更大的强手。

查不出所以然，秦靳南暂时将目标锁定在孟晴身上，在没有完全确定情况下，他并没有立刻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孟晴进入黑暗荒岛后，秦靳南的信号被屏蔽，无法监控孟晴。

她来到黑暗荒岛十三层楼，胸前标志扫描十三层上的琉璃星，她走进一个狭小的空间，来到一个水晶人字形铁塔密室，这里是轶乔住的公寓，也是通往琉璃城的途径通道。孟晴盗取一枚芯片交给轶乔，算是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孟晴曾经承诺过要帮助慕纤语的，只要轶乔下命令，她毫不犹豫接令并完成，全力以赴完成任务，轶乔代表慕纤语，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也是慕纤语曾经嘱咐孟晴，无论什么情况，轶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将来的目标。她让孟晴配合轶乔。

孟晴从来没有怀疑过轶乔，她当轶乔就是慕纤语，虽然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最近她觉察到轶乔临时改动计划，虽然她有疑问，但是她没有过问。毕竟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如果改动计划能更快完成目标，事半功倍，那最好不过了。

孟晴不解的是，轶乔没有按照原计划将芯片妥善保管，她私自读取芯片数据，并且随意篡改芯片程序代码。

孟晴有一种不详预感，她悄然退出水晶密室，不经意间发现一个身影从侧门进入水晶密室，光滑的后脑勺迅速消失侧门，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她一眼认出那人是彩虹基地首领刘天，她对刘天印象比较深刻，他身材魁梧高大，除头顶一撮头发，基本上是一个光溜溜的脑壳。孟晴立马感到不对劲，她迅速启动飞行器，飞出荒岛，来到威尔城。

秦靳南时刻盯上孟晴，监控到孟晴进入荒岛，前后不到十分钟，她重新从荒岛出来。

孟晴在慕纤语家门口通道前徘徊不定，她想发送讯息给慕纤语，又想直接进去和慕纤语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方面她担心轶乔发现，另一方面慕纤语记忆被封锁，孟晴冒然说出所有的计划，以慕纤语目前的情况来看，慕纤语并不会接受，万一这正是慕纤语的指令，那更不能打扰她。

孟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应该可以帮助她。她立马调转飞行器方向，朝前方飞过去。飞行器在小张的住宅区停下来。从左到右，由前到后，她一一查找小张的通道口，小张性格比较有个性，敢爱敢恨，又不爱张扬，他家的标识应该是比较特别的。孟晴很快找到小张的住宅，标识图案很简单，以一个纯色干净的白色为背景，四个大大的黑色立体字映入孟晴眼帘，她一字一顿地念出口：说一不二，说完后，孟晴噗呲一笑。小张这个人还有幽默风趣一面，孟晴记得在彩虹基地那时，小张喜欢和她斗嘴，虽然她当时在气头上，但她和小张越斗越上瘾，她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小张性子急点，为人正直，她认为小张是一个可信度很高的人，这也是孟晴找他的原因。

小张站在孟晴身后大概一分钟，他终于看不下去孟晴这副模样，清清嗓子：“喂，你干嘛呢。”

“谁？”孟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大跳，她猛地转过头，见到小张那一刻，平时伶牙利嘴，这会她竟然哑口无言。

“问你话呢，最看不惯偷偷摸摸的，你一个女人家咋就有这样的嗜好，不怕人笑话么。”

“要你管，我家祖宗十八代都没管我呢，再说了，我喜欢干嘛那是我的事，你又不是我的谁。”

“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小哥我的时间如同生命一样宝贵。”

“哟，夸张成分都派上用场，话说你正值青春，生命还老长着呢。”

你一句我一句，他们连续斗嘴几分钟，孟晴斗不下去，她回归到正题。

“说真的，我有急事找你帮忙。”

“什么？你找我帮忙？你睁大眼睛看看，我不是你的南南。”小张向后退几步，从上到下仔细打量孟晴。

眼前这位女孩似乎不是以前的孟晴，他记得去彩虹基地救慕纤语那时，孟晴可是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令他全身不舒服，他对这类女人毫无好感可言。今天她突然变成另一个人来找他，一开口竟是寻求帮忙。绝对是阴谋，不能上当。

“我是认真的，找的就是你，不会找错人。”

“你演的是哪出戏？对不起，我没有时间陪你玩。”

小张直接转身就走，刚迈开几个步伐，孟晴快步追上来，她拽住小张的胳膊，强行将小张的手放在她胸前位置上下移动，她狡黠地笑着说：“乖，我的小哥，去你家，不然的话，我可要喊调戏妹子。”

小张脸色发绿，想抽回手，没想到孟晴力气比他还大，他压根拿她没办法。几个从他家门口经过的妇女对他指手画脚，好像在骂他不良行为。小张一向以光明正大的形象示人，他丢不起人，只好勉强点头同意孟晴的请求，他不情愿地样子惹得孟晴偷偷暗笑。

小张打开视网膜扫描图案标识，‘说一不二’四个字通过身份验证，立马打开通道的门。孟晴生怕小张突然变卦，她猛地推开小张，挤进通道。小张被她这一粗鲁动作吓傻，他嘴里嘀咕着：遇到疯子，倒霉透了。

孟晴似乎看到他说话，回过头阴着脸：“你说啥？”

“没没没。”小张连忙摇头摆手否认。

孟晴大摇大摆地走进小张的公寓，仿佛那是她的家。令她惊讶的是，小张屋子干净整洁，家居摆放有条不紊，难能可贵还有一个真正像人类的厨房，厨房摆放各种厨房神器，这才是有人间味道的家。

她扫视一圈后，发现自己的行为失态，依依不舍地从厨房走出来，小张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身体的温度迅速升高，脸刷地红起来，系统显示心跳超常，心跳为200次／分。她正常心跳接近于人类，大概100次／分。心跳突然加快，这使她觉得很尴尬，趁小张没注意，她立马释放热量，调节心率，恢复正常的系统。

“我找你确实是需要援助。”

“说吧。”

“慕纤语有危险，你必须马上和秦靳南联系，让他将慕纤语转移到安全地方。”

“凭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你的话？”

“你不相信我？”

孟晴无可奈何地叹气，她一开始用不法分子的身份行走威尔城，基本上没有人相信她，更别说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张。虽然彩虹基地是威尔城公认监管试验品的一级管理。但这不妨碍警方调查彩虹基地涉及与不法分子合作的不正当行为。而孟晴曾经被当作是不法分子，小张不相信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孟晴只好坦白自己盗取一枚保管在APO公司的芯片，然后转交给轶乔，而轶乔擅自篡改慕纤语的芯片程序代码，以及遇到刘天去见轶乔，这些的来龙去脉一一跟小张说清楚。总之一句话，她怀疑轶乔图谋不轨。

“慕纤语的芯片？没听说过她有芯片，据说她特殊体质不适合移植芯片，她曾经亲自移植芯片发现脑部有一小黑点，当时她差点丧命，幸亏那时秦靳南及时赶到。”

“她原来有芯片的，这些是她私人事情，涉及隐私，我不方便透露。现在最主要问题是联系秦靳南去找慕纤语。”

“你完全可以亲自告诉慕纤语，何必大费周章。”

“我不能，如果我直接找慕纤语，轶乔马上会知道，到那时，慕纤语就更危险了。”

“好，我答应你。”

“真的。”

“当然，我张一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太好了，谢谢你。”孟晴搂住小张，开心地亲他一下脸。

小张顿时心跳得厉害，面对这么单刀直入洒脱的女子，他竟有些心动。

事情刻不容缓，如果如孟晴所言，这位来历不明的轶乔要对付慕纤语，那必须马上行动起来，将慕纤语带到安全地方。小张第一时间联系秦靳南，还没有等小张汇报完毕，秦靳南已经出击。秦靳南一刻都没有停止对孟晴的监控，就算孟晴来找小张，他们的一举一动也都在秦靳南的监视中。

正当秦靳南赶往慕纤语的公寓，却收到她的讯息，因RL3用户危机重重，APO公司只得让慕纤语请出退隐江湖的父亲出来商量解决方案和对策。她在赶回家的路上，让秦靳南先照顾小磊。

秦靳南通过卫星定位，发现慕纤语现在处于安全状态，因此，他暂时静观其变。

回家路上，慕纤语头部不适，整个人没有精神，路过望天公园，她将飞行器停靠在望天公园一个隐蔽的角落。她像是喝醉酒一样，昏昏欲睡，她趴下飞行器睡一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黑点，多得数不清，小黑点就像成群结队的蜜蜂围着她嗡嗡作响。慢慢地，那些小黑点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柚子般的黑点，慕纤语伸出手试图抓住黑点，她轻易地抓住黑点，摊开双手，发现不是黑点，而是一枚芯片。慕纤语眼皮就快合上，她竭力地睁开眼睛，芯片的亮光反射她的眼睛，触发她的神经，她立马精神起来，发现芯片竟然会跳舞，她定睛一看，原来里面住着一个好看的女孩。女孩缓缓地走下来，慕纤语发现女孩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的网纱裙散发梦幻优雅的蓝色光芒。慕纤语心里咯噔一下，是她。

果然是她，宋子默的妻子。慕纤语见过她几次，无论在梦中，还是现实。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停止跳舞，一脸幸福地说：“默最喜欢看我跳舞，他说我跳舞的样子最迷人。”

“你跳舞好看，特别是网纱裙散发的蓝色光。”

“你把默还给我，可以吗？默只要看到我跳舞，他的心情就会好起来。”她平静地求慕纤语，愁眉苦脸地诉说她寻找丈夫的痛苦。

“对不起，那天出现意外，宋子默至今下落不明。”慕纤语一脸愧疚。

“不，一定是你将他藏起来的。默答应过我，他永远不会离开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默就不会分开。你已经有秦靳南了，别和我抢默可以吗？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真的很抱歉，虽然我不懂你说什么，我也很感谢宋子默，但是……”

“慕纤语，我和你长同一张脸，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轶乔打断她的话。

“我曾经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世上会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也许是缘分，也许我们上辈子是姐妹，也许是我父亲，哦不，我父亲绝对不会背叛我母亲，做对不起我母亲的事情。”

“你不傻，说真的，我既羡慕你，又嫉妒你，你看，我是那么的矛盾，可我回头想一想，如果不是因为你，默根本就不会看我一眼。我爱这张脸，我也恨这张脸。这张脸，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轶乔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她潸然泪下，继续说下去：“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把默还我行吗？”

女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简直叫人心疼，慕纤语除了抱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宋子默的死，她也很惭愧，虽然她也不肯承认宋子默已离开人间。

可是，那位女子仍不依不饶，见慕纤语没有回应她，她面目突然变得狰狞，指着慕纤语凶神恶煞厉声道：“是你，慕纤语，是你害死默，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让你好好看清楚自己的真面目，你的真面目是多么让人憎恶。”

“哐当”一声，黑点就像金属刀片掀开慕纤语的脑袋，仿佛寻找一段封闭的记忆。望天公园那个和慕纤语探讨星座的男孩骤然划过她大脑，男孩的脸孔越来越清晰，慕纤语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宋子默，他看起来和她记忆中那样温暖。

“双子座是一个分裂体，我有两个不同的我。”

“无论你是哪个，我永远只喜欢你。”

“你会为我做任何事情吗？”

“义不容辞。”

“成为RL3用户，间接辅助我实现目标。”

“你不能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

“来不及了，毁灭性的计划已启动。”

“既然如此，为了你的计划，也为配上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谢谢你，亲爱的默。”慕纤语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望天公园删除的记忆猝不及防想起来，慕纤语惊愕不已。

“从今天起，我将是两个我，一个沉睡的我，一个苏醒的我。”

慕纤语慢慢走进黑暗荒岛，她路过的花草树木瞬间枯萎，她登上荒岛十三层楼，就在这时，陷入一片黑暗，记忆突然中断。

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一闪而过，轶乔快速地奔向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默，刚刚是不是你切断她的记忆？默，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活着？默，回来，回到我身边。”她瘫坐在地上，泪水掉在网纱裙上，瞬间绽放一片‘勿忘我’的花朵，她弯下腰轻轻地捧起花，仿佛宋子默就在花里面，她忧郁的眼神突然明媚起来，“默，你等我，等我处理好事情，我就去找你。”

慕纤语身心俱疲地醒过来，她头疼得厉害，用力地揉揉太阳穴，耳旁回响起女子唉声叹气，以及她对望天公园男孩说过的话。她一用脑，眼前出现许多旋转的小黑点，智能耳珠提醒她用脑过度，需要停下来。

刚刚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令她茫然若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如女子所言，她的真面目是多么让人憎恶。倘若是真的，那太可怕了，慕纤语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她无法想象这是曾经的她。

尽管那个真面很可怕，但慕纤语没有过多的余力纠结所谓的真面目，她只知道，眼下RL3用户情况十分紧急，必须赶回家找父亲。于是，她立刻启动飞行器，飞向她曾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