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的风猛烈的刮着,蓝医生欲抓住慕珂的手。不料,她刚向前走了一步,身体不由自主的倾斜,脚下一滑顺着山路滚落下去。

“啊啊啊!”慕珂的惊呼声随着身体的滚动喊了出来。
“慕珂慕珂……”蓝医生欲抓住她,怎奈还是晚了一步。
慕珂一路滚下,撞到石头撞到树木,身体弹起昏厥过去。
蓝医生顺着慕珂滚落的山路,跌跌撞撞的跑下来。当他看见慕珂倒在石头上的时候,大声喊着:“慕珂慕珂。”
他上前扶起慕珂,使劲摇晃她的身体,然而慕珂紧闭双眼没有丝毫的反应。他抱起她艰难的走在山路上。
一路上他不停的喊着慕珂的名字:“慕珂,慕珂,你千万别睡着,一定要挺住了。温婉还在等着你,还有弟弟。”
“慕珂,我知道你是勇敢的坚强的,那么多的苦难你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不会例外的。慕珂,你醒醒,跟我说句话好吗?”
“我知道你也爱我,只是你的倔强不允许你说出口,你总装作不屑的样子,其实我够了解你了。”
他抱着她气喘吁吁的边走边说,刚才跑下来的时候没觉得这段路长,可现在他觉得这段路好像没有尽头,越走越远。
此时此刻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怀里的女人是他多年来暗恋的女人,是他想要和她共度此生的女人。
可是她现在却奄奄一息,身体突然间变得越来越重。这都是因为他的粗心造成的。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的失职。
蓝医生在心里不停的责备自己,他暗骂自己太笨了,怎么能让慕珂掉下去呢?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的路,快了,快了,再坚持一下就能走出去了。于是他加快步伐。
当他终于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但他没有时间歇歇,马上打开车门将慕珂平放在后排座位上。他进了驾驶室踩动油门,汽车一路急驶行驶在马路上。
他找了一家最近的医院,抱着慕珂走进去。
“医生医生,快来啊!”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大喊着医生。
两个护士小姐推着推车过来,把慕珂推进急救室。
蓝医生软弱无力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慕珂被送进急救室他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他脱下外套抱在怀里,眼睛盯着急救室的门。慕珂就在里面,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上天会眷顾她的,她这么善良,这么年轻,老天爷肯定会保佑她的。
蓝医生双手合十作祈祷状,他觉得只要自己心诚,上天也会被他感动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实在坐不住了,站起来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生平以来这是他的第一次等待,也是最漫长的一次等待。
他终于知道了等待是多么的难捱,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他铭记了这一次的等待。
他缓缓走到急救室门口,两只手放在门上,自言自语道:“慕珂,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走出来,我不允许你有任何的闪失,如果你有任何的意外,我发誓…绝不原谅自己。”
他紧握拳头“咚”的一声捶在门上,而急救室内仍然静悄悄地。在蓝医生焦急的等待中,急救室的门“吱”的一声推开了。
慕珂平躺在手推车里被推了出来,手上还输着液,只是她的头上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左腿用绷带缠着。
蓝医生冲到前面,喊着“慕珂”,可她仍在熟睡中。医生告诉他,麻醉药的药劲还没过,所以暂时还醒不过来。他跟着护士一起将慕珂推进病房,慕珂安静的躺在床上。娇美的脸颊变得苍白,红润的嘴唇失去了色彩。
他握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心里是满满的心疼,是他,都是他,慕珂才会变成这样。他的心仿佛在滴血,现在他只希望慕珂尽快醒来,否则他就是凶手。
寂静的病房里,蓝医生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这个宁静的空间里,往事悄悄地涌上心头。想当初暗恋慕珂,没勇气表白,以至于错过她。而如今好不容易重逢,也大胆表白了,却由于自己的粗心大意倒致她受伤。他怎能心安?怎能原谅自己?
之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他心烦意乱的抓着头发一下又一下撞在墙壁上。
此时此刻他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只有一股股的凉意袭来。他好像觉得整个空间里都流淌着悲伤,流淌着冷空气。
爱,没错,也没罪。谁让你爱她呢?爱她,就要爱己所爱,为爱辛苦,为爱执着。
蓝医生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似很平静,心如止水般的平静。他注视着病床上的女人,眼睛湿润了。
“慕珂,今生有幸与你重逢,我感激上苍对我的厚爱,也谢谢你再次来到我的生命中,让我爱上你,照顾你,呵护你,也请你不要放弃自己,不要再让我失去你。勇敢点坚强点,醒过来。”
他对着慕珂轻轻的,痴痴的诉说。他多么希望她能听到他的心声,感觉到他对她浓浓的爱。紧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她的手心里湿湿的。蓝医生拿了一张纸巾擦去她手心里的湿气。她还在沉睡中,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他站起来走出病房,来到医生的办公室,只见医生正在翻看慕珂的病历。
“医生,她到底会怎样?请你告诉我。”他着急的问道。
“病人在滚落下来的时候,应该是撞到了石头上,她的脑部有血块,还有脑震荡的症状。腿部骨折,需要三个月的调理。”医生说明病情。
蓝医生听到脑子里有血块和脑震荡的话,脸色顿时变了。
“那么她的脑震荡严重吗?还有血块,该怎么消除?”他紧张的问,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虽说他是儿科医生,但也懂得脑科的病理。
“哎!她还很年轻,如果做手术清除血块对她的大脑有影响。只能用药慢慢调理。至于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全靠她自己的毅力了。”医生摇一摇头,将慕珂的脑部片子给蓝医生看。
蓝医生看得很仔细,确实有一块淤血在里面。他放下片子,转身走出办公室。
他直接来到院子里,他没有勇气回病房看慕珂,否则他的心会很疼很疼。他也终于在一天之内懂得了等待的煎熬,也读懂了爱情的真蒂。更了解了慕珂在他心里的位置……原来她站在最重要的心房。
时间从身边悄悄溜走,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便稍纵即逝。
这段时间,蓝医生奔波在家和医院之间。下班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看望慕珂,他想在慕珂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看得出来他很疲惫,黑眼圈浓浓的将眼睛圈住,这是没休息好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偶尔慕珂只是眨一下眼睛,他便激动的热泪盈眶。对于他而言,她的一点点反应都是好的征兆。
此时,他坐在床边,像往常一样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话。
“慕珂,你已经睡了半个月了,该睡醒了,温婉又长高了,慕达在家陪着她,只是他们都想你,你快点醒来吧,否则我没办法跟他们交待。”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就是想通过亲情刺激她醒来。
“我也想你,虽然每天都能看到你,但是我还是想见到那个健康的你。敢跟我据理力争的你。敢把我赶出家门的你。”
他想起慕珂发脾气的样子,是那么的凶那么的倔。现在想想,他还是有些害怕。
不知不觉已经在病床前坐了一个上午,他站起来恋恋不舍的看了慕珂一眼,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慕珂的眼角掉下一滴泪,他看见了,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慕珂,慕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快醒过来。”他的两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晃动着。
只见慕珂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唇蠕动着想说话。
“慕珂,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激动的泪水一瞬间掉了下来。
他把慕珂扶起来靠在床上,接着给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
“慕珂,你感觉怎么样?这段时间你快吓死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
慕珂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似的,因为蓝医生感觉到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
“慕珂,你……不认识我了吗?”他着急的问道。
她摇一摇头,躲开了他的眼神。
蓝医院看到她这个样子,顿时惊慌失措。他跑出去把医生找来,医生认真的看了一下慕珂的症状,转身传递给他一个眼神。
他和医生来到外面,医生告诉他,由于慕珂的脑部有血块压迫神经,所以造成暂时性的失忆。只有等待血块融化掉,她才能恢复记忆。
蓝医生一听是暂时性的失忆,心里踏实了许多。返回病房,慕珂仍然保持刚才的坐姿,而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警惕。
蓝医生刚坐在床边,慕珂快速的站起来跳下床,质问道:“你是谁?出去。”
“慕珂我是你的同学兼男友,你忘记了吗?哦!没关系,医生刚才说了,你只是暂时性的失忆,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的。”
慕珂低下头想了想,接着又摇一摇头,手指着门,说:“我不相信,你出去。”
她的眼睛里像是有两团火在燃烧,愤怒的样子让蓝医生觉得他简直就是她的仇人。
蓝医生心想:这种时候不能刺激她,忘记就忘记吧!只是暂时的而已。
可令蓝医生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记忆随着时光隧道逆转了。
生命之舟载着我们在人生的长河里游荡,那些相识相知的人总在不经意间闯进旅程,然后转身天涯路。
既然如此,又何必相识?
慕珂冷漠的视线在蓝医生脸上浮过,她才不会相信他的话。她的男友是王可凡,她清楚的记得他的容貌。
不论时光怎样转变,他的脸都深深的刻在她的记忆里。
面对她的突然转变,蓝医生很无奈,他知道她现在是个病人,不能把她的话当真。可是,他心里仍然接受不了这样的她。
他爱她,她怎能无视他的存在?怎能不记得他?怎能把他从脑子里清除?他痛苦的闭住眼睛,深呼吸一下,走出病房。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空气中夹杂着药水的味道。蓝医生没精打采的走着。
没错,他心里很难受,从来没有过的难受。他觉得有人在撕裂他的心,然后又给他缝上。故意让他感受那种钻心的痛。
他也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她是病人,我要忍耐。”可是,当慕珂的一句“我不认识你”的话冲他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紧紧的被揪住了。
“原来她并不爱我,如果爱,怎能忘记?如果有一点点的爱,怎能将我忘记的一干二净?”他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很失败,是做为男人的失败。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对了。他曾告诉过慕珂,你只管接受被爱便可,现在他又怎能要求她也爱他呢?
不,不行,要懂得知足,对待她不能有任何的要求。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一厢情愿,怎能怪她?
他站在医院的院子里,两手叉腰,仰头看着天空。是白云衬托了天空的美还是天空的浩瀚承载了白云?
它们是紧密相连的,缺一不可。
是的,紧密相连。这就等同于两个相爱的人,互相感受对方的存在,互相存储进彼此的脑海里,互相走进对方的心里,不需要问路。
他深深地叹口气,脚步不由自主的来到病房。
慕珂站在窗台边,手扶着窗户,眼睛向外望去。
“慕珂,你休息一会吧!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蓝医生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她摇摇头,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
“现在你病了,是我把你带到山上,你才掉下山的,都是我的错。医生说了你会很快恢复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是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力度。
“我要找可凡,我要见可凡。”她语气生硬的说。
“你暂时忘记了很多事,应该好好休息。”蓝医生答非所问的说道,他真想告诉她,王可凡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该清醒了。可是他不能说,不能刺激她,不能说出对她毁灭性的语言。
“我要找可凡,我要见可凡。”她重复刚才的话,但声音比刚才高了一点。
一种悲凉的感觉突然涌上他心头,王可凡?王可凡,何其有幸被一个女人铭记。是的,他现在开始嫉妒他了,甚至是恨他。他王可凡凭什么站在她的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他突然愤怒的走上前,两手使劲摇晃慕珂的肩膀:“我该告诉你多少遍你才能相信?你病了,王可凡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人了,你懂不懂?”
慕珂的身体颤抖着,她歇斯底里的喊道:“滚,不要靠近我,我只认识可凡,他是我的挚爱,是我的唯一,是我的新郎。”
此时此刻,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刹那间静止了,一切都归于平静,世界万物好像都不存在了。
蓝医生放下双手,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哀伤。原来王可凡在她心里是如此的重要,如此深爱的两个人都将为对方燃烧自己。
任时光匆匆,那些已经离开的人,是否记得回忆里的那个人。
原来你依然站在原地,依然在我心里徘徊,依然是我梦里梦外最重要的那个人。
蓝医生的眼神写满了哀愁,写满了痛苦。他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慕珂爱王可凡至深。甚至深入骨髓,深入到灵魂。这样的爱任谁都无法替代。
“你为什么说可凡是上个世纪的人了,什么意思说清楚?”她一步一步走到蓝医生面前质问他。
“不,只是比方而已,没有特别的意思,千万别多想。”他急忙解释。他知道此时的慕珂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不能刺激她。
“你认识他吗?”她追问道。
“不认识。”他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又接着说:“朋友认识他。”
慕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躲不掉她带刺的目光。
“你撒谎,我的亲人呢?”她又开始问家人。
“他们都在家,我想还是不要让他们替你担心了,过几天你就能出院了。”蓝医生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他被她一步步的追问感到心惊肉跳,额头的冷汗直冒。不过很庆幸,她没有继续追问王可凡的事。
慕珂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一分钟后她累了,平躺在床上睡觉,不再搭理蓝医生。
蓝医生忽然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谢天谢地她总算睡觉了。而他也能歇歇了。
看着沉沉睡去的慕珂,蓝医生顿觉心潮澎湃。他相信了,他终于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至死不渝的爱情。而这份爱便是慕珂传递出来的。
曾经他根本不相信会有纯粹的爱情,从小在暴力家庭中成长的他,见惯了背叛,受够了冷漠的待遇。在他的心灵深处,他认为男人和女人的结合完全出于本能。
当年父亲背叛了母亲,抛弃了他,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深深的创伤。为了给母亲争口气,他拼命的学习,拼命的超过其他人,拼命的工作,就是为了向父亲证明,没有他同样能够生活的很好。
可是在成功的背后,他付出了很多很多。他甚至没有认认真真的谈过一次恋爱,没有自己的业余爱好,可以说,他放弃了很多才成为今天的样子。
想到自己不幸的童年和昔日的种种,不禁凄然泪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也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他也需要爱,需要被爱,只是他的人生之路坎坷,爱情之门迟迟未打开。
他多么希望慕珂能够正视他的存在,看到他的好,感觉到他的心跳,为她的心跳。然而,他错了,爱情是无法替代的。不论那个人离开多久,但是他把爱情之火留给她了。而这团火就是扔在大海里也无法熄灭。
那是他们爱情的誓言,一个人能够为另一个人而活,将他的生命延续,直至完整了他的人生。
蓝医生在此刻终于明白慕珂苦苦守候多年的爱情原来如此沉重。
他输了,认输了,这场恋爱还没有开始,他就败了,败给了一个已故的人。
走进她的生命中,他庆幸。
走进她的爱情史,他痛苦。
他站起来,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慕珂的额头,苦涩的一笑。
茫茫星空,璀璨了这座城市。时间走了,而我仍然在原地。记忆逆转的那一刻,回忆里的那个人还在吗?
蓝医生离开医院直接来到慕珂家,他认为有必要告诉慕达和温婉,毕竟他们是她的亲属。而自己现在对于慕珂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陌生人”好尴尬的词汇,好苍凉的三个字啊!他内心都没办法接受,他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遇到慕珂?为何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恰恰不在身边?为什么苦难总是在她身边环绕?
带着忧伤,带着满腹对自己的抱怨,他颤抖着手敲开了她家的门。
开门的是慕达,他看见只有蓝医生一个人来了,便疑惑的问道:“蓝医生,我姐姐呢?”
“你姐姐……在医院。”尽管在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说出口的时候仍然有些犹豫。
“她怎么了?快说。”慕达拽着他的胳膊着急的问。
“我们去爬山,不小心失足,不过她现在已经没事了。”蓝医生尽量安慰的说。
“怎么会掉下山呢?那么蓝医生你当时在干嘛?怎么不保护好她呢?”慕达埋怨的语气他听出来了。
“对不起!是我造成的。过几天她就能出院了,另外她暂时性的失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其实他本不愿让慕达知道,只是他认为也许亲情对慕珂的病情有好处。
慕达抱着温婉便随蓝医生来到医院,冲进病房的一刹那,他和温婉都抑制不住的哭出声。
他们两个跪在床前,摸着慕珂的脸,哭喊着:“姐姐,姐姐你到底怎么样了?”
慕珂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前的两个人,茫然的坐起来不知所措。
“你们……是谁啊?”她盯着他们看。
“姐,我是慕达呀!你弟弟,还有温婉。”他把温婉推到慕珂面前。
慕珂一脸疑惑,看看慕达,又看看温婉,最后才看向蓝医生。
蓝医生说:“慕珂,他是你的亲弟弟,还有温婉是你最喜欢的小公主,你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了,别着急慢慢来。”
“慕珂姐姐,我的衣服是你买给我的。”温婉抖着身上的衣服让她看。
“哦!我忘记了。”慕珂抓着头发,晃着脑袋,可就是想不起来。
“姐,别急,你会好起来的。有我和温婉陪着你,别害怕。”慕达看着姐姐消瘦的脸,心疼的说:“姐,你瘦了。”
慕珂没说话,只是好奇的看着她们。她的印象里完全没有这两个人的存在,只有王可凡的影子在她面前飘来飘去。
站在一旁的蓝医生心里不由得感叹,看来她只记得离开的那个人。
“慕达温婉,现在她还在恢复阶段,不能操之过急。别难过,我相信慕珂她还会和从前一样。”他尽量安慰他们。
慕达面对大脑空白的姐姐,心里不禁一阵惆怅。忘记?如果她能忘记曾经那就是件好事。可是,她却忘记了现在,记住了曾经。
有些人,一辈子宁愿活在痛苦中也不愿走出来,因为她们觉得那是最美好的过去。有些事,已经成为了记忆中的一部分,不论怎样驱赶它仍然站在那里等候主人的浇灌。
慕珂就属于这样的人,痛苦与快乐并存,过去与现在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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