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会是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是光影,是歌谣,还是一段成长的经历?
光影留存,经年之后翻阅,斑驳的材质上有定格的时间。
歌谣再起,韵律熟悉,忘词跑调之际,也只剩叹息。
携伴前行的人呐,悄无声息地远去,甚至记不清了容貌,说不出那名字。
学子离乡,找寻生计,于千里万里之外扎根落地。
绕是求得现世安稳,然终沦为一方游子,
行车路过村庄,不经意间嗅到一缕炊烟的味道,那记忆立刻呼啸而来、铺天盖地:
地平线处的火烧云
夕阳下的奔跑,
泥胚灶台里的灼灼火苗,
走丢的大黄又回来了,摇着尾巴跟你闹。
一脸得意地掏出三好学生的奖状,瞅着老爹严肃的脸上并没什么变化,
悻悻然之际,却没注意他又给自己多倒了一杯酒,
粗瓷杯子,泛起了粼粼微光,
映着母亲慈祥的笑
。。。。。。
原来,最深刻的是身体的记忆,我从不自知这一切的存在,不知它何时留在了脑海里,但是当它被唤醒时,却是这般真实,这般的刻骨铭心。
读过的书和走过的路,渐渐融入血肉,吸收发酵,化作了生生不息的动力,
后来总是想要启程,憧憬眼前或远方的新生,砍掉那些枝枝蔓蔓,以期脱胎换骨。
人生来孤独,却没人喜欢孤独,缓解它带来的痛苦的唯一方式就是平静的接受它,练就强大内心的同时,孤独并不会此消彼长,二者相符相依。
好在内心早已留下了一方净土,悄无声息却源源不断地滋生着希望。
近日来,读叶嘉莹所著《唐宋词十七讲》,刘乃和先生与史树青先生所作序言,绕是出走半生,首言皆为思乡:
惆怅当年风雨,花时横被摧残。
平生幽怨几多般。从来天壤恨,不肯对人言。
叶落漫随流水,新词写付谁看。
惟馀乡梦未全删。
故园千里外,休戚总相关。
——《临江仙》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老友,
秋渐寒,
共饮一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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