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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已近,家家户户开始忙着采购年货,看到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各式年货,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跟父亲赶圩买年货的情形。
赶圩那天,父亲一大早就起来了,我也兴奋得早就醒来了。母亲端来面条,我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吃,我可是要留着肚子到圩上去吃麻辣鲜香的“米豆腐”的。
父亲挑着一担箩筐在前面走,瘦小的我则用一只手抓住箩筐的边沿,随着父亲的步伐迈开了我的小短腿。圩市离家有十里地,常常才走到半路,我就已经有点累了,但我不敢说,生怕父亲因为我走不动就不让我去了。
走到集市入口的那家粉店门口,父亲把两个箩筐摞在一起,然后对老板说:“老板,要一碗米豆腐。”我则像个小大人一样加上一句:“老板,多放点辣椒粉。”
等老板把米豆腐端上桌,父亲先端起碗吹一吹,然后放在我面前,说一声:“有点烫,慢点吃。”
我都等不及了,用勺子舀起一块四四方方的米豆腐就往嘴里放,却立刻就被烫得哇哇大叫。这时,父亲便又把碗端过去吹,边吹边宠溺地对我说:“小馋猫,让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太想吃了,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哪里还管它烫不烫呀?”我的话引来老板的哈哈大笑。
老板说:“小妹妹如果这么喜欢吃,叫你爸再买一碗。”当然,再好吃我也不会吃两碗,我的小肚子还要留着去吃别的好东西呢。
吃完了米豆腐,父亲便带着我往圩场中间走。赶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好几次被挤得松开了抓住父亲的箩筐的手,吓得我赶紧用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箩筐的绳索才没再被挤掉。
路过“合作社”时,我停住了脚步,并拉住父亲的箩筐不让他往前走了。我叫了一声“爸。”父亲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便进去给我和姐姐、妹妹各买了两条镶着金丝边的红绸带。
这种红绸带,每年过年父亲必定会给我们三姐妹买的。我有时扎马尾辫,就会把它们对折再对折做成花朵状套到皮筋上;有时扎小丸子头,就会简单地把它们扎成一个蝴蝶结,两根长长的绸带在头顶随风飘摇,像极了一只灵动的小蝴蝶。
父亲给哥哥和弟弟各买了一把小手枪,这也是他们俩每年都会有的礼物。这种手枪制作简单,但得配上一张一张的“硝纸”才能用。
“硝纸”是红色的,上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一粒一粒的火药,一次取下一粒放入手枪里,扣动扳机,就会听到“啪”的一声轻响,还伴随着一阵稍稍有点刺鼻的硝烟味。男孩子都爱当英雄,这种小手枪就能满足他们当“英雄”的梦想。
给我们的礼物都买好后,父亲才去采购年货。鞭炮和对联是必须的,糖果、饼干、瓜子、花生、莲子、干猪皮都得买上一些,当然,还少不了甜甜的红枣。
哪一年父亲的诊所生意好多赚了点钱,办年货时还会买上几种水果,要不就只能吃马蹄(荸荠)了。不过,就算是这么简单的年货,也够让我们开心的了。
等到要回家时,我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小短腿再也跟不上父亲的步伐了,才走几步就有点。父亲便会把所有的年货都放到一只箩筐里,然后让我坐在那只空箩筐里挑着我走。
路上,常有人会调侃父亲太溺爱孩子,父亲则会骄傲地说:“这是我们家二公主,我不疼她谁疼她?”
然而,十一年前,最疼爱我的父亲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每年回家过年,我还是喜欢去赶圩,感受那种热闹非凡,感受那种已深深烙在脑海里的亲切感。
恍忽间,我又好像看到了那个坐在父亲箩筐里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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