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立春!我和先生大吵了一架,弄到要离婚的地步。
原因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个常谈的喝酒问题。以前并没觉得是个问题,或许也不是这个问题。
近段时间,他们上班也轻松,孩子们也都放假回老家了,没有接送孩子的任务,他就开始无聊,一无聊就想着喝酒去了。
他上班的地方和我上班的地方相隔30公里,也相当于两地分居。
这几天,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不是在和别人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
我心里的那个火气啊,就开始累计着。
明明很多次都给我承诺说不喝或者少喝的,却说了又反悔。
也许是因为一段时间的情绪积累,让我觉得他自顾他自己,我说的话他也不当回事,就越想越委屈,然后才把情绪积累到大年初四才发。
情绪这东西,要是包不住,也不管什么春节不春节,节日不节日,只要逮着借口爆发出来,就像发洪水一般,堵都堵不住。
事情爆发的原因要从大年初三开始,他舅舅家晚上请吃饭,一家人都在,他喝了一次性杯子两杯左右的酒,回来后我还挺开心的,能控制自己的喝酒量,确实有进步了。
其实就算是去喝,只要没醉,我心里还是开心的。
回家后,我就收拾两孩子洗脚睡觉。他睡在里屋,我带两孩子睡在外屋。
我明明看见他已经睡着了。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是他朋友打来的,约他去附近地点喝酒。
那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孩子们睡得正香,外面下着雨夹雪,那么冷,我想他应该是不会去的。但他竟然爽口就答应,我心想他真是非要把自己喝醉不可。
我当时正躺在床上写日记,他躺在床上磨蹭着不起来,然后他朋友又打来一个电话催他赶紧去。
他倒是很想去的,就是想看我表不表态。他不知道如何跟我说,他应该是等我睡着吧。他明知道如果此时去的话我应该会生气的,考虑中,他又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
我这边手里虽然在忙着打字,心里却开始担心起来,这么晚了还去?白天喝的酒味还没散掉呢。
从过年开始,接连着这三四天,他没有哪天是没喝酒的,我都一直忍着没有说他,我当然是不希望他去了。
我连忙结束自己的日更,赶紧从窗户上跳到他身边说:“大晚上的要不就别去了?”我还是要管一管。
“以前的老同学了,好多年不见,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过完年就走了,所以必须得去。”先生说。我心里想:“还是老同学重要啊,这么冷的天,人家一个电话就能马上赶去。”
我和他很久没有好好沟通了。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他的谁都比我重要,我心里开始伤感起来。
我说:“你就那么想去?!”
“这不是比较特殊嘛,我保证去不喝多少?”又保证,保证好像没兑现过。
“想去就去,又没有谁拦着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管你了。”当然这话是带着情绪说的,每次说不管,还不是每次都管。
我还不是希望他爱护下自己身体,这几天已经够放纵了:熬夜闷金花、喝醉酒、打麻将,把一天当两天用,再是铁打的身体,也差不多得了吧。
他觉得我话里有气,给我保证几次说十一点钟一定准时回家,让我给看着时间,让我相信他。”我没有回话,喝酒这事,他啥时说话算话了?我才说过不管他了,他爱几点回几点回。
我知道,只要去了,肯定又经不住劝,他那直脾气,估计人不劝他他都要把自己劝醉!!
于是,他麻溜的起来就走了,就这样留下我一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我看着熟睡的孩子,继续在手机上敲打着字,有事情做时间也好混一点,我一直写到他自己定的十一点,也没见他来。
这个骗子,出尔反尔!然后我就心灰意冷地睡着了。
睡了一会,孩子要起来上厕所,我就醒了,我看了时间是半夜两点。
把孩子弄睡好后,我才想着他应该还没有回来,心想坏了,他该是醉回不来了,又开始担心起来。
我连忙拨通他的电话,心中最怕听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还好拨通了,就听到手机在里屋发出响声。我还想他怎么连手机都没带去,当我从窗户跳下去时,才发现他已经悄悄睡在被窝里,所幸,自己回家来了。
他应该是自己来晚了,没在承诺时间回来,打脸了,不好意思叫醒我。
我挨在旁边,闻到一股酒味扑鼻而来,他整个人就像是泡在酒罐子里一样,呼出的气都有酒味。我弄醒了他说:“你这说话不算话的家伙,你吃这趟长了耳朵还是长了只眼睛?!”
他睁开眼睛,张开嘴,摇摇头,说自己没醉!能说话,确实也不是醉得不省人事,我就没那么担心了。
我想和他好好说说,可是他醉了,说了他也听不懂。
我心里那个气啊,就又开始堵着,堵着。
特别是他呼呼大睡后,打鼾像雷声一样,搞得我也睡不着觉。
我回到了外屋的床上,想着明早等他醒了后如何好好给他说说,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吼他,我还特意拟了一些提纲。
不能带情绪,不能带攻击,一定要心平气和,好好和他说。
可是,我越想越气,越想越堵,越想越难过,然后就天亮了,孩子们又醒了。
我帮孩子们把衣服穿好以后,就送他们到楼上去看电视。
先生一早也醒了,还故意逗我说话,我刚开始不想理他,后来我想我不能生闷气,我得好好给他说说。
当我和他说喝酒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开始闪躲,像没事人一样。然后我就越说越堵得慌,越说越觉得难过。我是想让他以后不要喝了,不是喝多喝少的问题,就是把它戒了得了,要不以后还是老生常谈。
我告诉他,十年了,该变的也变了,我再也不想因为喝酒这个事和他生气了。
我就是担心他的身体,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想怎么喝就怎么喝的时候了,他不是不明白,爱护身体是作为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担当。
虽然他没喝醉时有那么丁点可爱,也不像其他人喝醉了还要发酒疯什么的。而且比起以前,他已经变了很多,醉酒的次数已经在明显减少,但是每次一喝酒,他经不住别人劝,自己又控制不住量,然后就醉了。回来就是躺床上,睡一天一夜,什么也不吃,而且还拉肚子,什么事都做不了。
我就是心烦,见过了太多喝酒后被送医院的,喝酒后发生事故的,喝酒后被瞧不起的…所以我是打心底痛恨酗酒的人。
我明明是想好好给他说的,但是话到嘴边,我却突然不想好好说了。他也接受了我的念叨,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也答应我说不会再喝了,喝多了自己也难受。我看着他打着干呕,浑身散发出难闻的酒气,一幅要死不活的他,心里一下子生出来好多厌恶。
我没结婚时就最讨厌这样的人,可他却成为了我的先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筋搭错了,那分钟太想和他吵了,这么多年,我就是和他吵不起来,也没人见我们正面交锋的打过,砸过。生气吵架也从不会动手动脚。
我和他就算是要闹到离婚的地步,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所以孩大妈说还挺羡慕我俩的。
我觉得,真正的婚姻,没有哪家是不吵架的。
我们的吵架,只有我和他自己知道,就是在悄无声息中波涛汹涌。
要不发消息吵,要不不好好说话吵,要不生闷气吵。十年来好像就是这样,反正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就是不顺畅,我不知道别人家是不是这样。
我就不高兴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在气,他都像没事人一样,也不解决,也不顾及我的情绪。
我有时还挺羡慕那些大干一架的家庭,至少大家把话都挑明了,都知道自己底线是什么,然后各自做出让步。
我们像是谁都不懂谁一样,我在想方设法的改变自己,而他却在想法设法的堕落自己?!我大概是这么理解的。
我每天都在为养成好习惯而发愁,而他每天都在为没得玩放纵而发愁?!
为什么我们变成了相反的人呢??!我就越想越觉得不公平,我很迫切的想要把他变成我希望要变成的那样人,虽然我知道改变不了。
他越来越堕落自己,变得厌世浮躁,不求上进,我心里多出了些许厌烦感。
一个不想改变的人怎么可能改变呢?
我说:“你以后别喝了,你别当个没事人一样,同样一件事跟你说了十年,你就当放屁一样,你当真以为我非你不可了。”
我以前也经常威胁他,说他再喝酒就不理他了,说他再喝酒就不管了,说他再喝酒就不过了。
说了也像没说,还不是因为在乎。
他一开始没有发毛,倒是也蛮能忍的,我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我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堆火,也许是他让我心痛,让我担心,让我抓狂,我就要让他更心痛,更担心,更抓狂。
于是,一场暴风雨就这样开始了。
我说:“你若是哪天喝死了,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找个人嫁了,你别以为我不敢,现实又不是没有例子。”这话还真刺疼他了!
他立马就从床上立起来,脸色突变,说:“怎么什么都成我错了,你就没有错了,我一无是处是吧,过不了就别过了,爱找谁找谁去,像是谁离了谁过不了一样。”他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以前爱说话刺激他,他总像个木头一样,我以为他是没心没肺的。
如今他说这样的话,我是没想到的。
“像是谁离了谁过不了一样!”这话我曾经给他说过一次,也拿离婚威胁过他一次,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心里却凉透了!
我知道,夫妻之间,离婚这个词,若不是到真过不下去的地步,那就千万别说出口。
可我就说“谁怕谁?!离就离!你等着,可别后悔,等民政局上班就把证给扯了,你说对了,谁离了谁过不了!”我这气劲一来,该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他说:“好,离好!”
我气急了,我不想和他争论什么,我不想呆在这个家了。
人在生气的时候,最容易做冲动后悔的事。
我穿好鞋子,赌气地拿着包包,就上楼往外面去了。
我上楼的时候孩爷爷在做早餐,孩奶奶在刷抖音,孩大妈一家四口正准备回娘家,我的两孩子正高兴看着电视。
那时刚好早上九点,我没有给谁打招呼,也没有谁问我去干嘛,大概都知道我是去单位值班了吧。
我要去哪里呢?我不知道去哪里!开车到哪里算哪里吧。
我打开门,门口先生的大白车把我的小蓝车给堵在里面,我目测我应该能把车从高坎上倒出来。
然后我一脚油门,还真就把车直接倒了下来,也没挂着车底盘,也没剐蹭着他的车,我都佩服自己这技术。
要是平时,我还真不敢这样开,半米高的坎。当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就想赶紧离开那个家。
我原本是想开出去游一趟,心情应该会好点,也并没有想好自己要去哪里,我也不想回妈家,回去说什么呢?不是才从那回来。
最后想着还是去单位吧,单位上刚好没人,静悄悄的单位,倒成了我的避风港。
我不想麻烦亲戚朋友,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事情,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把事情闹大。
我打开办公室的门,坐到我经常坐的电脑旁,心里那个气,感觉要把心脏给撑爆了。
拽啥拽?以为我拟不了这协议吗?
心里一直出现一个声音:“离了谁过不了,谁太稀罕你了,哼!”
快刀斩乱麻吧,我平复下心情,就给他发了两条微信:“孩子一人一个,房子和116的车子我不要你的,还我25万还款钱,其他各人的债务各人还。”其实我当时只想要两孩子,但那不现实,房子车子是婚后财产,虽然现在也涨价了,我也只想要我之前付的钱就行了。何不公平点,好聚好散。
“协议我拟好发给你,初七民政局上班就把证扯了。”我赌气回。
然后他回:“好!”好他个大头鬼,他难道没觉得我是在赌气吗?
我坐在电脑边,心里忐忑不安,这协议要拟吗?我也不能认怂啊。我好像还没有拟过,要不就拟来吓唬他一下,多刺激!
协议这东西我之前见单位同事拟过,有两页纸那么多,轮到自己却是那样害怕,这两页纸若是双方都签字认可,就这样结束一段婚姻了?我不是没想过。
但是也不能认怂吧,还是百度一个吧。
然后我真就花了5.99元选了一篇我觉得还行的文章来修改,形容不了我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态,一幅不慌不忙、很理性的样子。
这样白纸黑字的打出来签好,我们这8年的婚姻就结束了?!
电视里的那些签字盖章的桥段出现在我脑海中,心里还真是慎得慌。
我突然间怪起这发达的网络,现在这网络,没有什么是搜不到的,只要自己想,还真是应有尽有,像模像样的,以前老人那代离婚率那么低,大概是因为那些吵架的不会写什么协议,又没什么网络,又没什么人指点,然后就稀里糊涂的过了一辈子。
微信社群大家都在晒美食图,公众号说立春了,我没有心情管这些,世界末日大概就是那时吧。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后,我就把修改的离婚协议电子版发给他,还给他发了:“有不妥的你改,我明天来收我的东西。”我其实就是想堵口气而已。
没想他马上就回了:“改个毛线,这个东西你早就准备好了,就是等着这一天拿出来,如你所愿。”我能看到他脸上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怎么会是准备好了的呢?!我从来不想那样,不也是逼成这样的。
我又马上把那协议撤回了,后悔了。
不是他说谁离了谁会过不了吗?
我回他:“都是你逼着现拟的,以前为了孩子,不是都忍着,其实也没多难,就是一张纸签个字的事情。”
我此时已经怪自己了,我想着万一他答应了,孩子们就不会再那样无忧无虑的玩耍了,孩子们会哭着要找爸爸,要找妈妈;我再也不能把两个孩子带着睡觉了,这个家就完了。
也许先生会更加颓废地喝酒;家人们会歇斯底里的咆哮,家人孩子都会被搅进来。
这样家还是家吗?孩子还是孩子?大人还是大人吗?我们如何给孩子和家人们交代?……
越想越觉得恐怖得慌,有了孩子的婚姻,是离不起的,我一下子大哭起来。
完了,我那么爱孩子,我那么关心他身体,我那么爱那个家,我怎么会舍得,又怎么那样狠心。
我堵什么气呢!搞得自己有多绝情一样,搞得像是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样。
其实我心里最清楚,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孩子也离不开我们,我和他离不开那个家。
他也并没有我说的那样一无是处,他也有弹吉他,唱歌,打篮球的兴趣爱好。他懂的还比我多,脾气还好,为人也好,他还会做饭,还会给我买礼物,还会让着我,还会爱孩子,还会顾家,会懂得尊重我,会幽默的逗我开心。
他无非就是闲时爱喝点酒,爱抽点烟,爱玩点游戏,爱打点麻将而已,多大的事,搞得就像是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一样,我非要离他而去。
我承认我错了,我这情绪不受控啊。
我原本想发“你还不来接我回家”这条消息给他,但是我没有发,紧接着只发了三个大哭的表情给他。
他马上就连发了一个消息给我:“你哭什么,要哭的是我。”他还会哭?我不知道啊。
然后又接着发“你在哪里?”“我问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我看着消息,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突然跑开了,我们都以为要失去彼此了。
我坐在凳子上松了一大口气。
我回:“明明哄哄就乖了的人,你非要逼。”我又告诉他我在单位上。
他立马回说:“ 一吵起我还不怕,一哭起来我还真拿起无法,我来接你了,们不吵了。”这样才像个样子不是。
冲动是魔鬼啊!若是他不低头,我们还真就这样散伙了?
幸好是民政局放假了,还有新婚姻法有30天冷静期。
相比来说,我还是比他更犟一点。
我在网上看到说:“再好的婚姻,都有很多次想离婚或想掐死对方念头,但是最后总有很多次+1的握手言和或原谅。”
谢谢他的握手言和,谢谢他能让着我。
没过了一会,那个酒醉还没醒完的他就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他说他来接我回家,让我别气了。
我看着他的到来,心里是高兴的,趁着这机会,我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他说全都是他的错,他也不该和我赌气,他改,我知道他说改是想马上息事宁人,但是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人家都服软到这地步了,我也只能跟着他的台阶,承认自己的错,我给他发誓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再也不会说那些伤心的话了,特别是那两个字。”
他紧紧拉着我的手,生怕我一下子就溜走了一样。失而复得的东西,往往都会更加珍惜。
讲真,我一个都舍不得,我们又不是不好!明明要过一辈子的人。
他牵着我的手说:“这么漂亮能干的媳妇要是吵跑了,我上哪儿找去,走,回家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又变成了那个我可以信赖的人。
我告诉他:“今天立春了。”
他说:“立春了!”
跟着他回来后,家里老人都以为,我跑单位上值班去了,先生去接的我。
孩爷爷正在做中午饭,我见着了也赶紧去帮忙。孩奶奶正在楼下刷抖音,两孩子还在看电视,孩大妈一家都去娘家了。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又和好如初,家还是家,孩子还是孩子,只不过我们像是长大了一点。
有谁会知道,大年初四早上的四个小时,我俩差点闹到要散掉的地步?!
以后要好好经营婚姻,凡是三思而后行,再也不要那样任性了。
有时间就多陪陪先生和孩子,多沟通,不要老想着自己的事情。
有句话说得特别有道理:“能走到最后的婚姻,一定不是一辈子不吵架,而是吵了架还能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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