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婚的兄妹

换婚的兄妹

文|流上云间          图|网络

01

莨草今年19岁，这个名字是她上了几年学堂的爹帮她取的，可惜她爹现在不在了。

他在她年幼时，有一次上山挖药不小心踩空掉下去摔死了。从此，莨草就跟着妈和哥哥一起生活。

她家在大山里，要下山得翻过几座大山，再淌过一条大河。莨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下过山，她的世界，就是家里那间破烂阴暗，下雨必漏水的小木屋。

山里没什么营生的办法，她们娘仨每天起早贪黑，种田、养鸡、挖药材、甚至捡蘑菇，可依然穷得连口肉也吃不上，家里的口粮勉强够三口人吃的。

哥哥三十多了，可还娶不起媳妇，妈也托人相过亲，姑娘看到他家的情况，还没进门槛就连连摇头。

妈愁得吃不下饭，夜里她的叹息像石头一样重重的砸在莨草的心里。哥成天坐在门槛上，眉头越皱越深，旱烟越抽越猛。

02

莨草心里也很难过，她想帮他们，却无力改变。

大信来找她，他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他们互相喜欢，暗许终身。

在初冬的河堤上，大信紧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他决定去城里打工，他要尽快攒一笔钱去莨草家提亲。

莨草含着泪依依不舍的跟大信道别，他们约好明年的冬天再来这里重逢。

可莨草没有等到这一天， 她回去时，发现家里坐了几个人，除了妈和哥，还有山里做媒的阿婆和一个同她一般大的姑娘，旁边的老妇人应该是姑娘的妈。

从莨草一进门，老妇人就一直盯着她看。

哥瞅着那个姑娘，高兴得直搓手。

等他们走后，妈把莨草拉到一边，似乎想说什么，又张不了口。沉默了良久，妈才在莨草的催促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妈托阿婆给你哥相了个姑娘，那姑娘家里好不容易答应了这门亲事，可……有个一个条件，她家有个大儿子，快三十了还没娶亲，作为交换，要你嫁到他们家去。"

03

莨草一听，泪水不由的流下来，她的眼前全是和大信分别那天漫天的银杏枯叶。

妈背过身去，不住的抹眼泪，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女儿，她都舍不得啊。

哥沉默着，巴巴的望着妹妹，眼神像濡湿的露水，期待又忧伤。

莨草一夜辗转反侧，她的枕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仿佛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完了。她知道哥的婚事是全家的心病，因为穷，哥错过了多少好姑娘，妈又偷偷流了多少眼泪。

她告诉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如果哥能幸福，她幸不幸福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一早，她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让妈告诉那家人，她同意嫁过去。

结婚那天，她坐在床头，穿着红嫁衣，听着外面络绎不绝的恭贺声，眼泪花了妆。

她从未见过哥这样高兴，他终于等来了他的新娘。

妈的笑容中带着泪，莨草握住妈的手，让她不要哭，今天家里有两桩喜事，应该高兴才对。

迎亲的队伍到了门口，莨草返身抱了抱妈。

恍惚中，她仿佛听见了大信的呼唤，可她不能回头，只能一步一步朝着她的命运走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