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马
在这一刻,空气都仿如夹杂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我转过身来,揉了揉双眸,发现枕头不知何时,竟然掉落于地板之上,显出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姿势就如同呆若木鸡似的斜躺着,仿佛还在支支吾吾的迸出几句詈言,令我即刻感到有些颓然,可也未及颓唐的程度。
冷不丁的长叹一声,却怎也想不起昨夜的情形是如何入眠的,顿时便觉得右手有种如同痉挛般的麻木感,指节也似乎失去了知觉,抬头一看,手上还拿着那本睡前复读的大仲马《基督山伯爵》的厚厚书籍,拇指和食指依然夹在书页的中间,我瞬时缓缓的左右扭动着颈项,旋即便发出清脆的咯吱声,一股酸疼的感觉便油然而生,尤其是这副冰冷又好奇的身躯,仍在脑海中生拉硬扯的重现着昨日的情形。
凝望和冷泠,亦都掺杂在此时的呼吸声中,往常活跃的想象力,也肇始变得有些迟缓,深谙这是昨夜就寝之时,忘却了所有的“时间和过往”的见证,确实已有许久未能像昨晚这般的怡然自居,但同时又显出了一份力不从心的失落,本想着看完这一章、这一页,便即刻安然卧榻,可静谧的房间,仿佛又莫名的给我推上了一针“兴奋剂”,继而便遗忘了深夜的倦意,我的思想与体力,竟也未能如愿以偿,随之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入梦。
直至闹钟扎扎的作响,方才发现高亮的阳光,早已洒满了窗沿,折射出一股斑斑驳驳的明光,橙黄色的叠影重重。这一切的物象,又让我回归到现实世界的美好,一种乐观又深邃的感觉,如同温暖如春的馨香,那样令人神清气爽。
一不留神,手上的书籍忽而滑向了床沿的左边,静静的保持着一种如军姿般的立正状,我似乎从此刻开始,才真正的读懂大仲马的深意,读出老神甫教会唐泰斯的各种知识,且记住了所要加害于他的敌人,以及悄悄的告知唐泰斯的秘密,在某个叫基督山的荒岛上,埋藏着无与伦比的财富,都凝结在此刻得以再次闪现,犹如幻灯片一样的清晰明朗。
倏忽间,屋外传来了一阵阵密密匝匝的车轮声,紧密的节奏,如同浪漫主义大师,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的进行曲》一样的热烈欢快、生动活泼,似乎校园里的宁静,正随着这种声响逐渐的消失,以至于模糊不清,宛若“人声鼎沸”的曾经,真就伊始变得热闹起来。
既非幻觉,也非错觉,飘入耳畔的声响着实越发的清亮,而我却并未把其视为往常所被鄙夷的聒噪之音,反倒是觉出一股希望之音,动静结合的物象,旋即把这一切都变得如同故事情节里的戏剧一般的活灵活现,甚至还有些喜人,让内心乐此不疲的聆听着,这种睽违已久的气息,犹如烟火的气息;怡怡闲适的气息;直抒胸臆的气息,都在此聚集和凝结,这种感觉犹如温润中带着股恬恬的疏朗,令我好生欢欣。
精细而又绚丽的事物,总爱在杳如黄鹤的同时,又重新让你拾遗起这段过往的回忆,似如一场被时间冲淡后,又肇始被精心分配的追忆,它宛若金光闪烁的阳光,在你遭受雨水淋漓后,所能泛起的那段美好的思忆,并非墨守,只为回首,而我却依然还在冥想中一一默数:先是基督山,接着是柴可夫斯基,再者是……
河马先生,书于薄暮时分
2020.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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