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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骑自行车这样高难度的运动,至今我都搞不懂那两条圆形的车轱辘是如何歪歪扭扭的在泊油路上行驶的。“不会摔跤吗?”我一直由衷的为那些在机动车上汽车的人们担心着,生怕他们骑着骑着就会被车口追尾的机动车失控撞死,又或者像我一样骑着骑着一头撞在电线杆上。
所以我很羡慕那些能骑自行车的,很可惜的是会骑自行车已经成为了一项社会技能,而自从我懂事以来我已经尝试过了数百次的自行车练习,也一度萌生给车轮子装个辅助轮的想法。“那样会被人嘲笑的吧。”因为诸如此类的原因,自己也没有付诸行动过,骑自行车也就成了我心中挥之不去的一块阴影。
“没办法,那就只能走路了。"我落寞的想着。
事实上我也的确是这样干的,因为不会骑自行车,去往城市任何一个没有公交站牌的地方自己都是走路过去的。得益于腿部肌肉的发达,对于在十公里以内的路程自己并不会感到烦恼,“步行”这种运动填补了我不会骑自行车的技能短板。但自己仍然无法忽视自己不会骑自行车的现实,我依旧是在马路边散步着,为这座城市的共享单车而分忧着。
散步成了我逃避生活的一种方法,我经常不定期的说走就走,目的地可以从街转角的公共厕所开始绕到市中心,再从市中心穿过漫长的地下隧道来到渡江纪念碑。路上的风景成为了我走路时唯一的精神乐趣,我总是穿梭在不知名的小巷内来制定自己接下来的路线图,在我看来这个城市跟不规则的正方形无异,崛地而起的楼房组成了图案上的阴影,而我就在这些空隙中做着迷宫游戏。"真相是一条直线。”我很想这样学成步堂在辩护的桌子上拍案而起,手指着那些骑着共享单车的孤儿们,或者是竖起中指表达一下民主的抗议。
所以当我看到Gobee退出法国后,自己的心里满是慰藉,那些在塞纳河旁吹着口琴跳着加洛普的穷学生们跟我一样对随处可见的两个铁皮车轮没有任何好感。他们痛快的展示了人类的本性,“la capitale romantique?”法国人才不稀罕这种莫须有的称号。
话是这么说出来了,心里的惆怅的倒是有增无减着,独自散步时遇到的不快在我的想象中是多过骑车的。人行道地上的狗屎总是那么的让人防不胜防,它们隐藏在你视线死角下等待着一把铲子把它铲走,一坨屎的归宿应该是在垃圾场晒着满是臭味的阳光,又或者被大包大包整理着倾斜在农田的蔬菜瓜果上。总之,如果“屎”不能创造意义,那狗排泄它又是干什么的,是为了让我这样可怜的老年人来踩上一脚的吗?
于是每次我都是穿着同样的凉鞋,在不同的路口临幸着各色的狗屎们,我能感受到自己干燥的鞋底因为踩到了屎开始变得恶臭起来。这种感觉是极糟糕的,我倒宁愿逼着自己喝一口童子尿也不愿踩上一坨无所事事的大便,至少童子尿还有降火的功效(我更倾向于这是瞎扯)而屎却没有一点利用价值。它们死皮赖脸的粘在在你的鞋底上,大有着要和你鞋子没羞没躁过日子的决心,在你回家找到水清洗之前都是如此。
所以我恨极了路上跟我一样散步的狗们,它们的主人是一群没有脑子和道德的中年老妇女,眼带欣赏的看着自家的狗儿在人行道上排泄着,没有思想的排泄着。
路上的风景倒是迷人的,这里只有幻灯片的倒放,行人、车辆、高楼以及遥不可及的天空都是缓缓的在我眼前流过。走过的每一步,都是新奇、有趣的,下一秒令我感兴趣的事物将会是什么?我倒期待是中央电视台的随机采访直播,那我必定要拼尽全力出现在摄像机镜头前,以不失礼仪的滑稽去发表一下惹人捧腹的话语,享受一下万众瞩目的感觉,即使我的言论并不被大多数人认可。
行驶的路线是随机的,心情的好坏程度也是随机的,我就是在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中走上了马路。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是怎样的,我只能从肉眼看见它们粗壮的树干支撑起了一顶淡绿色的透光帐篷,以及春天那令人烦躁的飘絮,它们迷住了这个世界,所以我只好一路顶着这些梧桐叶子的馈赠物前行着。“我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又是如何与你相见的。”我忘了这句话的出处来自哪里,也许是书馆排放在角落的闲书,上面记载着不得志作者的忧愁,被我等看客一窥其境。
那些走在我对立面的人多半是好人吧,他们穿着着合适的套装和我擦肩而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蹬着皮靴走着。每个人都是匆匆忙忙的行走着,在越繁华的地方就是如此,孤独的心被拉扯在冰凉的砖瓦地上,只有孩子们是保持着笑脸大吵大闹的。我不喜欢孩子,也不打算拥有孩子,孩子在我的心中是可怖的、不可理喻的。也许是隔代的关系,我并不能理解那些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的孩子,我依稀记得自己的小时候是安静的,走在街上却可以听到身旁伙伴那强壮的心跳声。
我想,自己大概可以一路走到人民广场,那里会有蒋先生的办公桌,他的办公桌没有放在总统府中供智商低下的游客们拍摄着,那是假的,假的!人民广场应该放一架施坦威钢琴,蒋先生此时也不在台湾避暑而是在广场的正中央穿着笔挺的西服弹着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或是《贝多芬病毒》。而我是那缄默却心潮澎湃的听客,也许自己应该在中山陵的音乐台上脱下自己的礼帽(并没有)向那位光头总司令致敬,在黑漆漆的人群中集中注意力看着黑白色的钢琴键飞舞。
这是幻想的旅行,我漫步在空无一人的林荫小道上,那是一条没有的名字的公园小道。小道是建在池塘的上方,池塘却干涸了变成装满了死青蛙和枯水草的泥坑,那里充斥着腐烂的味道,植物和动物的尸体发酵成了一团臭不可闻的沼气。死亡的阴影遮盖了我,这里没有都市的阳光,一切都是尸体所发酵的气息,这里也没有所谓的道路唯独我留在土上的一步步脚坑。
我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惹人厌的老人臭,大概就是这个地方带来的。
年轻的城市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满大街是女孩们和男孩们的吻别。所以我只好学着像老人一样,漫步在没有人走过的街道上,聆听着楼房的低语。大概是邻里的争吵声,越是偏僻的街道里有着不一样的声音,那是由地方方言堆砌的艺术结晶。我不觉得这样的语言会有所谓的美感,她们是穷苦的小市民们,坐在破旧的楼梯上仔细算着今天的买菜钱。
越是漫步,越是迷茫。
那我又是谁,我在持久的土地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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