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

日子特殊，每年总有那么几个假期，或长或短，或隆重或简慢，大多可以得到提醒，节日要来，总会有些气氛不同，尤以中秋与国庆两节和过年为著，张灯结彩已属提前，时刻未到就已开启各种计划：跟谁见面，同谁吃饭，去哪儿游玩，看哪场电影，购买些什么，预算几何……还是宅在家里痛痛快快睡觉，尽可能地与世隔绝？

今年的“十一”对我来说真是格外不同，七天假期竟被安排到单位值班三天之多，且每次值班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绝无仅有，无以伦比。好开心，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做家务，在办公室里大睡特睡，放肆抽烟，大嚼零食，我决定了，上午十点偷偷溜出去，趁商场开门未久买者尚稀，为自己买双打折力度可观的名牌跑鞋……新的不来旧的不去。此时忽然生出感觉：还是单位宠我。

第二次醒来，窗外的汽车穿过空气的时候已不能让我觉得其声刺耳，碾压路面，振动温柔，反倒有些嫌弃音响里循环播放着的赵鹏的那首《船歌》唱得还不够有水平。心情又移，忽而惦记早餐，忽而觉得宜趁此时寻觅幽静之地畅听鸟鸣，秋虫鼓噪也佳，哪怕唯风声乃听呢，伴我心跳与呼吸，交响起来也会不错——真不想听见人语之声，还不如刚刚吵我醒来的那几只夜猫，它们在怀念交配的季节，或因食物缺乏而悲愤不已，有感即发，心无旁骛……它们常会提醒我什么是惭愧。

昨天给欢欢洗澡也是，看到我从里屋拿出吹风机它就立刻判断出我接下来会怎么做，对我又蹦又跳，高兴的表情自小畜的心灵而生，喷薄而出，喜形于色，好一副巴不得的样子，急切不已，很显然，欢欢明白马上它将享受全套服务了，我会给它洗澡，替它挠痒，去除眼屎，吹干毛发，重新给它造型……整套流程费时六十分钟左右，一切ok，仍可看欢欢继续表演，各种打滚儿，神情振奋，发现水碗大口咕噜，钻入床底找来玩具又扑又咬，忽然又高昂头颅雄赳赳地向我跑来，似是发出邀请，希望我跟它一起玩耍，真是不计前嫌，忽然就忘记我对它的呵斥与痛打，亦惹我忘怀小畜的种种不是。

语嫣饶是可恶，使出拙劣的激将法，逗我把近照发传于网络，明确拒绝多次，语嫣笑我心虚，众人起哄，可我就是不从。实在拗不过，也只发过两次自己年轻时的照片，自以为不俗可以撑撑场面。一而再再而三，语嫣的激将还是惹我昨天发了脾气，终于使我壮起胆量将一副两鬓俱霜眼袋沉重的模样立此存照，马上发至群中。卧槽，能咋地呢？当时心声唯此乃听见，老子还是一条好汉。还好的是结果虽不称佳却也不曾招致大片嘘声，我心如释。

节日还在，气氛仍浓，此时的我却颇恨蚊子不死，昨夜猛烈叮我，坏我梦境。妈的。

2019.10.02.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