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与我的一篇《倒影》相似,但扩大了时间线,而且想讲的是父亲在人生的道路上真的存在很重要的作用!
正文
最近一次见到爸爸是在太爷的葬礼上,他没了以往爱穿的玫红色西服,转为一身黑色的西服,头上的白是唯一的不和谐,回忆起他和我的曾经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在初三那年寒假。
“咚咚咚!”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脸颊的汗也随之舞动,敲门声突然被钥匙声代替,汗终于安分起来,使劲往毛孔里往回钻,我手里攒着的被子也被扯痛发出呜咽,被子被扯开,它在庆幸能逃离我的魔掌。映入眼帘的是爸爸,他带着黄昏后仅留的光进来,身上也一如既往的穿着玫红色西服,在光的照耀下衣服凌乱却显得华丽,他的眼睛与我相对,两双泪眼倒映着对方显得惺惺相惜。妈妈也来了,因为我的自杀他们又聚到了一起,爸爸和妈妈像从前一样牵着我的手,房间只剩下我们,黄昏也不忍打扰慢慢褪去。那晚爸爸的话比以前多了起来,我的眼睛被眼泪模糊,看着他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那晚说了很多很多……我冰冷的心也暖了很多很多……
我的爸爸也有叛逆的时候,记得他在车里和我抱怨过爷爷的不好,来映衬他对我有多么好,那种神态语气活脱脱的像个孩子。那次他是这么说的——你爷爷啊!很固执的,我以前在他店里帮忙的时候,买了个鱼缸回来装饰,结果我出去没一会,你爷爷就把鱼缸砸了,说什么玩物丧志,哼!
我看着他一句句的指责,面带愠色的样子,不像现在的他成熟稳重,倒像那曾经的少年和父亲作对时的青春叛逆。说起我爷爷,我认识到他真的那么顽固是在初一的寒假,我在爷爷家是有自己的房间的,而我又爱贴动漫人物的海报,就是我贴上的那一天,我在听着动漫歌曲,他却进来了一把撕下我所有海报唱着不和谐的音调,我也和爸爸一样与他吵架,痛骂着他,他抄起扫把就开始打我,也不管我的哭声惨烈,只是打着我也不说话。可就是这样的他却爱练书法,而且爱写“福”字,他和我讲过写这个字的原因——希望家人都能够有福,就是这样的他倒像个儒家学子。现在的我有一次回到爷爷家住,我在墙上挂了个飞镖盘,在那扔着飞镖玩,爷爷进来了,我有点害怕了,把飞镖藏在背后,他看了一眼骂起了我爱玩不好好学习,墙上的飞镖盘还在耀武扬威,但他没有拆,只是让我把曾经别人欠的账单给爸爸,也就是说给钱给我爸爸,我没想到他会容忍我了,可能我大了吧。
我们家是四世同堂,而且我太爷那叫一个大家风范,那时候我太爷还在,他也会练书法,长的很儒雅,不像爷爷曾经混迹生意场的精明,那时候的他还很精神,能书会道,他也爱写“福”字,想必和爷爷的想法是一样的,奶奶和我讲过太爷,太爷对孩子很严格,所以太爷和爷爷的关系才会不好,的确在我的印象里他们两个都不是经常说话。太爷那时候还记得我,经常拿出自己的零花钱给我说:“反正我老了也用不到,你拿去买纸笔”。可我以前偷偷的拿去买零食吃,直到在他葬礼上听到别人对他的悼词我才知道,这位老人辛苦一辈子种田养活6个子女,不仅对子女严格,自己空闲下来还会学习书法,他让子女们都读了书,重视了一辈子的教育,我却都给“吃了”,我那天重重的低下头抹眼泪,而和我一同偷偷抹眼泪的还有爷爷,他在太爷盖棺送进火炉的时候,偷偷地把衣服“浸湿”,我深刻的了解到什么叫“盖棺定论”,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眼泪模糊的滴下泪水,模糊的眼睛却让我有了清晰的记忆,下午回家门反锁了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我在门外敲着,奶奶去买菜爷爷去打牌,我在外面祈祷着九十一岁老人能听到我的敲门声,我透过门上一个个铁格格看着里面的太爷,他的房门一直是开着的,背对着我蜷缩双腿盖着被子,他听到了!他起身慢慢的挪动双脚,一步步的希望在向我靠近,他终于来到门前,透过铁格格看着我,混浊的双眼仿佛要看透我一般,我叫着太爷,他慢慢的开着门,因为反锁费了一番功夫,我急着的跺脚,不过还是开了,我冲进去把门顺带着关上,然后赶忙脱鞋就上二楼了,我扶着把手很快的上了楼,太爷的眼睛从进门那一刻还在确认我的身份,一直跟着我移动,可我太快不见了,那时我奇怪于他为什么还不回房间,就偷偷在二楼扶手后面躲着,透过抹布的遮挡完美的躲过他的视线,他慢慢的走了,我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下楼梯,楼梯扶手也体贴的留出缝隙,我从缝隙看到他走到时钟那里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门口,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摆出之前的姿势背对着门口。
那佝偻的背一直在望着门口,门口外的楼道灯灭了,可背影还在凝望,仿佛在等待下一个“敲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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