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噩梦
我常感觉梦就如同自己,因为别人不会理解你的梦,一如你的烦闷抑郁是别人从来不会理解的。
如果要我形容我的噩梦,给它一个形象生动的比喻,那它应当形似一个漆黑执剑的处刑人,披袍蒙面,动作迅速。噩梦是会给我痛苦的东西,然而我绝难一直永远记下它们。我感觉到的梦境,似被羊水包裹的胎腹之中,混沌迷茫的空间没有实感,但总有些符号和色彩,是一定呈现出给我某种痛苦冲击的事物。比如记忆里的某个人,某个地方,某个令我尴尬的事情。
我常曾以为噩梦的色彩是黑暗惨淡的,伴随些血液死亡,出现点分裂尸变,直到一声尖叫才把你拖出那个恐怖的异世界。而我开始渐渐怀疑那些美好破碎的梦也是噩梦,如果我梦见了心动的女孩有了进展,梦见了见底的排名冲到了前面,我本理当快乐,可我醒来发现一切为梦之时,我只多了一份愤怒和嫉妒,甚至嫉妒那个梦中的自己。身心高洁者,总爱说嫉妒为无能表现,而我确实无能,因为那些无法实现的实感,就是我的无能。
是的,噩梦也是无法实现的实感,我一直回想起高中后那些女孩们拒绝我表白的理由:“你太优秀了,会有人喜欢你的。”我突然想起又被人算命的预言:“漂洋过海,成就文匠。”
这些全是我所被定义的,然而也是最令人恼怒的谎言。当我每次失败后被要求:“再试一次!”结果都是一点点的下坡,一点点在失败。当那些说过“你太优秀”的女孩都最高身在科大,最低也有安庆师范学院之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渺小失落。
我被人说过,说成一个想法太多的人,欲望太多的人。可我觉得,我的欲望只是想把那些期待填满,把那些定义实现。但我想这就是噩梦,因为那些期待太过完美。我想那些期待就是噩梦,因为你想一直去实现这些乌托邦,而且还不停沉浸在里面。
我最终觉得噩梦的治疗需要的是自伤、是痛苦。我感觉那个处刑人之所以那么迅捷,因为他早就把我的灵魂抓住了,拖曳在我的躯壳各处,寄宿在我的幻想。那么,我想去割除,物理的,可以撞墙,可以小刀切割;心理的,似乎就是对自己的鞭笞唾骂。我未必没想过让别人来做,但我想到过,直到我感觉别人的劝慰毫无作用,似乎未能给我带过爱情,证明我是一个会被人值得去投入爱情的人,或者给我找到别的慰藉依靠。也或者把那对噩梦的治疗,当做一种奇特的、下流的受虐癖好,然后尽情疯狂地施暴。
我想我这周期性的噩梦要比之前些许好点,只是高中时,会被家长老师的大手压在水里憋住,可现在至少能写点别人不屑的“毒鸡汤”,来换几顿骂和打。
但我最想说的是,我不想苟且地,乞求施舍的活着,被讨好的关爱,只是这个一直失败的挣扎者,在呼吸快不起来的时候,吐几口血而已。我想,屏蔽我的人,想删掉我的人,是不会理解也看不到那个噩梦吧。
噩梦的处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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