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秉彝,字孩之,号拙庵,生于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卒于康熙六年(1667)。前半生(47岁前)在明,后半生在清,横跨两个朝代。
“1610年,张秉文中进士。因为这层关系,张秉彝也成为贡生……但是,在明末那个特殊的时代,在北京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在那个时代的北京,受着来自李自成的大顺政权和皇太极的大清政权的双重夹攻。因此,在那里的每一个人,都随时有着各种各样的生命危险。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北京的张秉彝已经没有心思生活在这里了,他选择了放弃。放弃在北京读书的生活,回到老家桐城,继续过着他的那种平凡的生活。平凡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呢?打铁呗!张秉彝打铁的技术可是桐城附近十里八村都很有名气的。在家生活的张秉彝有着非常好的人缘……此后,老家桐城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因为,张献忠、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曾先后在桐城一带与明朝的政府军激战。长期的混战,再加上没完没了的天灾,使这里的生活日益困苦……这个时候的张秉彝在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天灾人祸何时了?百姓如何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就是在这种大的背景下,随着清军的入关,清王朝对全国统治的确立,张秉彝也和这个时候的绝大多数国人一样,选择了归顺大清王朝。”(纪连海,《历史上的父子宰相——张英、张廷玉》)
据张英所撰《先考拙庵府君行述》,张秉彝“十五补博士弟子,精攻制举业,以廪例入南雍,名噪士林者三十余年,历成均(成均:相传为远古尧舜时的学校,后指天子之学的中心场所,明清时为国子监。)岁久,考授别驾,未仕,优游林泉者又二十余年”。(张英,《先考拙庵府君行述》,《张英全书》)
据张英《恒产琐言》记载:“先大父戊子年(1648年)析产,予得三百五十余亩;后甲辰年(1664年)再析予一百五十余亩。予戊戌年(1658年)初析爨,始管庄事。”(张英《恒产琐言》、《张英全书》)张秉彝有八个儿子,七个成年,为张克俨、张载、张杰、张嘉、张英、张夔、张芳,按田产均分原则,则张秉彝有二千亩以上的田地。
张秉彝是长房四子,大哥张秉文官宦在外,二哥过继给了别人,三哥早夭,故家族事务由他牵头。
一是奉献父母。父母无论是居于乡里,还是侨居金陵,陪伴他的是张秉彝,“孝养诚顺,甘毳(美食)之奉,定省之勤,数十年无间。”(张英,《先考拙庵府君行述》,《张英全书》)
二是安葬死者。张秉文壮烈殉国,信息传来,时值兵荒马乱,灾民遍野,张秉彝不避凶险,和张秉文的两个儿子一道,奔走几千里,到了山东滕县,找到了家人,然后扶着三具棺材,带着几个孤儿寡母,归葬故乡。不到一个月,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也去世了。当时一家住在金陵,如此大的丧事接二连三,经济非常拮据。但张秉文经营筹画,各种物件及礼仪都一应俱全,极尽哀荣。张秉彝说:“吾不敢以时绌俭吾亲也。”亲人去世后,张秉彝在墓旁筑庐守墓,墓边的树竞相开花,一片繁盛。“亲殁,庐墓侧,墓树交花”(马其昶《桐城耆旧传》)。堂弟张秉贞去世,各种葬礼典制,张秉彝均大力协助。堂弟张秉哲去世,张秉彝亲自给他含饭(古代的丧礼,将珠玉贝米之类放入死者口中),痛哭彻夜。其时张秉彝已经70岁了,兄弟间的情谊老而弥笃。
三是整修义田。张淳及张士维曾购置了几十亩义田,赡养贫苦的族人。流寇侵掠之后,田地荒芜,张秉彝加以整修开辟,不仅保护了田产,还有所扩大。义田的收入,一部分用作家族公祭,一部分周贫、济困、助学,“族之人贫不能婚丧及有志不能就学者,咸赈济之”。(张英,《先考拙庵府君行述》,《张英全书》)
四是编修家谱。张氏宗谱编修,始于张淳,但当时只有世系图及谱牒,《张氏宗谱》初稿是由张秉彝编辑而成的。在此之前,张秉彝做了大量敬祖收宗的工作,他将祖先坟墓边属于邻家的田地购买下来,遍植松柏,又亲自将张淳等人的墓碑重新树立。1664年,康熙四年,张秉彝担心谱牒散失,开始编辑《张氏宗谱》,一年多终于编成,然后集合族人公告道:“吾家累叶以来,兢兢惟耕读是务,洎大参公登仕版后,实能以忠贞孝友世其家,子孙奉先人训言,以无自陨越。此吾作谱之志也。”(张秉彝,《重修张氏宗谱序》,载《张氏宗谱·卷一》)
在张秉彝身上,还有两件令人称赞的事,一是一件羔裘穿一生,即使破旧不堪也不更换,对声色华丽之类没有一点嗜好,以“惜物力留有余”作为家训,却乐善好施,特别是在流寇侵掠和灾荒频仍的年份,广设粥厂,周济贫苦民众,救活了很多人。二是越高贵越谦卑。张英在京城为官,他寄信告诫张英:“敬者德之基,俭者廉之本,祖宗积德累世,以及于汝,循理安命,毋妄求也!”(马其昶《桐城耆旧传》)要求张英主事致敬,节物以俭,安分守己,乐天知命,体现了一个老父对身为高官的儿子的拳拳爱心。而他自己,虽被皇帝赠封,但“冲然自下,不改寒素”,从不讨债,不当面指责别人过失,只微微地加以劝勉,和乡人及奴仆交往,都一脸平和,从不疾言遽色。
但张秉彝的最大贡献,是培养了张英,这位康熙朝的一代文臣。张氏家族自张英起,才真正开始甲科联翩,英才辈出。
(摘编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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