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乡有一条河,小时候河水清澈,鱼很多,水草也清翠浓密。远远看去,河流与田野相映成趣。
小孩玩水,衣服褪到了膝盖眼,可还是打湿了。有笨手笨脚的几个,在浅水上打闹,河边泥沙一个打滑,整个人便栽倒水里,从水里站直了小身板,慌张寸乱的喊着正在洗衣的娘,小孩娘撒下活,怒气冲冲的跑过来:“让你调皮!皮~这下知道好了吧!”小孩本来就哭的凶的,一下子收住了,知道自己错了,不知所措地用手擦着眼泪,娘说:“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下次别来了!”说完连拖带拉的将小孩扯上了岸。小孩上了岸,瞬间又活蹦活跳了起来。
农耕的人在小坝上走过,牵着牛,牛有四只脚,走的还没农忙人快。牛在流着小水的坝面上走过,在上坡的水泥面上留下了蹄印。蹄印像极了花开,太阳晒一晒,风吹一吹,花就不复存在了。
夏天炎热的辣阳响午,这村头的小河,安静,流水走过沟壑处的回旋音,顺坡面而下的拍打飞溅声,长久是这样的,没有人来,没有人在,依然是这样的。水草在岸边上,沿河的草尖儿耷拉入了河里,吸饱了水,这一季又长高了,换一季又全死了。
我熟悉这里,不光是小河,河周围的一切样子。
最近一次来,是前年的过年,傍晚晚饭前的一次。
我故意的来看看它,太阳下山前透过来的残阳下,我们停好了摩托车,拿烟出来抽,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烟雾随风走的方向,正是水下过坡面流入下坡的方向。也是记忆的流向,都在越走越远,远到不能相认,远到不能相亲,是苦找数年无果的孩子一一有幸回来了,却陌生地熟悉着。
兄弟说:“还是小时候好,河还有鱼钓,河水也多,热天时可以玩水洗澡。”我唯唯是诺。
他吹了一口烟,我想像起来的画面顷刻间就随烟雾飘飞散落了。
我点点头,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往地面下脚一踩一碾。像我,我可以较往事,年少事,一笔勾销了似的。
此刻,水已经不怎么流了,水草大片大片的乱乱长着。泥沙积在河中堆出了水面,还不单单一处。河边上的田地里,人已走光了,庄稼收整的好看有序。从河上的坡头处,往村里看,炊烟正往上冒。这个假象曾经目睹过,如此绚丽。视力不好了,看的不仔细,也许早就消失了生柴火烧饭的生活方式,换上了现代感的煤气,电能。这些冰冰冷冷生生硬硬的玩意儿,人说是生活变好了的象征。
家若离的不远,经常来,倒是有心。不来,不来走走,不来看看河,像老朋友一样,只是见见,再笑笑,三言两语的,一时间也说不清。像有个人等着在这里,从你第一次来到最后一次离开,它一直等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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