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一向身体健朗,走的当天还在地里卖力的干活,挑着一担担的肥料往返穿梭。
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倒下了。急忙送往医院,也没抢救过来。
当时我还在上小学二年级,一切都已经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外婆紧紧拽着我的手,拽的我生疼,喃喃细语道: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外公了。
她没有意识到她弄疼我了,在绝望中她急切地渴望能抓住些什么来支撑她支离破碎的内心。她的细语更像是对自己悲伤的回答。
那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死亡离我们并不遥远。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奶奶卧病不起,由几个子女轮流照料。意识在清醒和不清醒之间摇摆,放学回家的时候,只听得房间里的呻吟声在断断续续地回荡。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让病情恶化的是我姑姑去世的消息。姑姑患有癌症,检查出的时候已经是晚期。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怆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之前残留的生的意志也荡然无存。到现在我还记得缠绵病榻地她不停歇地哀嚎痛哭,为她还年轻却已逝去的女儿。
没过多久,奶奶也去到了那个世界。我爷爷很早就过世了,她独自拉扯着六个子女长大,日子贫困而窘迫,生活一直在残酷地折磨她,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在我的印象中,大伯父一直是健硕有力的代表人物,精神饱满矍铄,手上永远有干不完的活。每天起早贪黑,勤勤恳恳地赚钱养家。
或许是因为那段时间他儿子在外闯荡,嚷着要让家里拿钱做生意。听说他连续三天三夜没休息,白天夜里都在干不同的活。
毫无征兆的,他晕倒了,医生诊断出来是脑溢血,让他少操劳多静养。
后面他都是靠药在养着,精神一点点萎靡下去了,眼睛里的神采全无。他走的时候,正好是我伯母的生日,大家热热闹闹齐聚一堂,他看起来精神也挺好。
就在他一个起身的瞬间,突然就倒地不起了。
至今我都不确定,我堂哥是否知道他父亲曾经有过这样一段不眠不休的时光。
让我想到这个话题的原因是前两天被告知姨父过世了,他也才刚刚五十出头。因为年轻的时候,在灰尘满天的煤矿和窑厂干了十多年,肺部已经严重受损,日常呼吸都已经大受影响。
去年年底到他家拜年的时候,他已经瘦的不成人形,让人辨不清模样,只喝稀粥流食。情况危急的情况下,就送到医院吸氧,疗养一段时日。
姨父说早知道干那些活会让身体受这么多罪,当时给多少钱都不去。可是当时大家并没有对工作环境危害的意识,而且他还有两个儿子在上学,家里就只有他那么一个经济支柱。
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我发现生死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生老病死都是人生的一部分,生命的无常和残酷都尽在其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