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司马迁专心编写史书的时候,一场横祸落到了他的身上,使他差点离开了心爱的事业。
公元前99年,汉朝大将军李陵(名将李广的孙子)奉汉武帝的命令,率领五千步兵进攻匈奴,可是,因为孤军深入,被八万匈奴兵包围了。李陵率军拼死突围,斩杀了无数敌人,因为寡不敌众,没有成功。几天之后,汉军粮食没了,箭也射完了。在这种情况下,李陵投降了匈奴。他的士兵,除四百多人逃回汉朝外,其余的都战死在疆场上。
李陵投降的消息传到朝廷,汉武帝非常愤怒,大发雷霆。有些从前夸奖过李陵的文武官员也都痛骂李陵,司马迁却有自己的看法。他和李陵并没有私交,可觉得应该为他说几句公道话。于是,司马迁小心翼翼地对汉武帝说:
“我听说,李陵率领五千步兵,作战十多天,杀伤了无数敌人,最后箭尽援绝,他部下的士兵还冒死拒敌,十分英勇。古代的名将也不过这样吧?而且,李陵平时很孝敬父母,对朋友真诚,为国家奋不顾身。所以,他这次降敌,是迫不得已。我想,他将来一定会等待机会报答陛下的。”
万万没想到,司马迁的话激怒了皇帝。汉武帝气得瞪着眼睛,说:
“你竟敢为叛臣说情,这是欺君!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啦,把他拉下去,严加惩处。”
话音未落,几个军士连推带拉地把司马迁抓起来,关进了牢房。
李陵投降匈奴,是不对的。可司马迁为李陵辩解,主要还是为汉武帝着想,让他不要把李陵推上绝路,那样对汉朝不利。可汉武帝却不管这些,反而下令严惩司马迁。司马迁在狱中受到了严行拷问,被打得满身是伤。
不久,从北方传来消息,说李陵正在为匈奴练兵,要来攻打汉朝。其实,这是谣传。可汉武帝信以为真,马上下令把李陵家属全部杀死。想到司马迁曾经为李陵辩护,汉武帝气上加气,把他也判了死罪。
司马迁得到自己要被处死的消息,简直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心好意,为皇帝着想,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他马上又想到,自己一死,那部史书就不能问世,父亲的遗愿不能实现,年轻时代立下的理想也落空了。他心如刀绞,为了事业,他多么希望活着呀!
当时,要想免死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花五十万钱赎罪;另一个就是用腐刑(割掉生殖器官)代替死刑。
司马迁家境一般,哪里拿得出五十万钱?他的亲戚朋友为了摆脱嫌疑,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谁也不来帮他的忙。
“难道我只有接受腐刑这一条路吗?”司马迁想到这里,痛苦极了。腐刑,是最残忍的刑罚,使人的身心受到莫大的摧残。受了腐刑,就跟皇宫里的宦官一样,成了皇帝的私奴,被人瞧不起。
但是,还有什么能比写好史书更重要的呢?司马迁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终于下了决心,要顽强地活下去!于是,他在阴暗的蚕室(受腐刑的牢房)里,强忍着悲痛,接受了使他蒙受奇耻大辱的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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