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这是一半的真相。”
联大的会场并不控枪,因为这种热兵器基本不会伤害到第一意识。三种意识不受伤害的规则早已经被他们熟记在心,有时候他们还在过分地想如何把“干扰波动”玩出花样来。比如以身犯险帮别人挡子弹之类的事,不过意识到反应速度比子弹慢多了,也就没有什么成效。
说实话,干扰波动这个概念是帕维尔知道得很清楚的。他当时也在伊戈尔的实验室作些处理,恰好就经历了全过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矮个子的医生为什么如此狂热地研究这些,不过真的很好用——恶心自己看不惯的人或者是尝试着做到意识遭受的伤害反噬到国家实体上…?
可是概率微乎其微。
帕维尔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莫伊谢伊,只好自己先回去。拧钥匙开门后,他发现房间里也是空的,那个罗曼诺夫好像也没回来,套间空空荡荡,就像他的心情。他知道今天出会场的时候,天边的晚霞很好看,可是那不过是坠入黑暗的一个辉煌预告而已,虽然壮丽,也壮烈悲凉。
在谋划夺回自己原有的权力的那段日子,帕维尔真的很少再像以前那样关注身边的变化,也没有仔细地观察自然。他追求的东西和失去的东西,正像无数个庸庸碌碌的人类一样。有时候第一意识和普通人真的没有区别,他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想,活着很累、思考很累,可是却莫名地乐此不疲。
——低谷,并不是没有过,那就再一次登上高峰好了。这片土地所影响的意识,向来擅长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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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万多夫斯基嘿嘿怪笑着:“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手机是一边接收一边传送的,哪管整个文件有没有打包好啊?”说完他感觉胸口一口逆血卡上来,不禁咳了两声,嘴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
这时的场景已经是原来发生冲突的小巷子不远处的一个广场,长椅上。广场灯光很明亮,但他们是背光坐的,莱万多夫斯基试着看清莫伊谢伊的表情,却只看到一些可怖的阴影。当然,这恐怖不是莫伊谢伊的长相,而可能是他外化出的愤怒。
白天这广场上还可以喂鸽子,现在也依旧有几只这种动物在扑棱棱地飞。平时莫伊谢伊不介意亲近这些小动物,可今天他是在无暇顾及这些。已经过去了有些时间了,但罗曼还是没有醒。料想到莱万多夫斯基是不会跑的,他索性就慢慢理罗曼诺夫在打架的时候弄乱的衣服,顺便在昏暗的光线下查看罗曼诺夫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要是再横生什么事端,他一定会把这个思维不正常的无耻波兰佬摁在原地暴揍一顿,哪管什么舆论风向。
斜了一眼说着垃圾话的莱万多夫斯基,莫伊谢伊继续用沉默来压迫他。
弥漫。
“你真的是很奇怪,明明完全没有你的事,你却要在任何地方都插手。”反倒是莫伊谢伊先打破了他自己制造出的气氛,令人意外的平静语气。
“嘿嘿。”莱万多夫斯基抹了一下嘴角,忍着痛翘了一个二郎腿,“没有我的事?因为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和我坐在这里,总不可能是讨论叶莲娜的——好吧,我可以说,但是你不告诉我点什么作交换吗?”
莫伊谢伊眼神陡然转冷,他猛地伸手抓住莱万多夫斯基的手腕:“下次我不希望她的名字再从你嘴里被听到。说吧——”说着他轻松地握了下手,其中的腕骨就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嘶……我——操!这么狠!”
莱万多夫斯基倒抽一口冷气,这才发现自己可以把手抽回来,刚刚被制住的虚弱感他感知得清清楚楚。俄罗斯的首都还是一如既往地用行动说明一些事情,这种不同寻常的交易方式的确是很刺激,就像是买到了一个密码箱。莱万多夫斯基挑眉,但同时又因为抽痛皱眉,整个表情显得又些滑稽。
他心疼地轻轻捏住自己已然骨折的手,舔了舔嘴角,把一小块干涸的血迹吃进嘴里,并且毫不在意那种难以言状的味道,反正是自己的:“情报机构一直是一个很传统的机构,你知道的。我负责这整个小组,然后那三个人除了平时讨论和提出一些无关紧要的疑义,唯一的用处就是在各自国内的最高权限。”
“我对你们私底下的交易不感兴趣,也很清楚是哪几个人会这么干,不用卖关子了。我需要的是理由。”
“理由?不充分的也可以吗?”莱万多夫斯基朝自己依旧作痛的手腕哈了好几口气,想借此来缓解一下。尽管疼得龇牙咧嘴,他却不想轻易在莫伊谢伊面前表现出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你的白头发上级什么都不肯跟你说?啊哈!”
莱万多夫斯基怪笑一声,仿佛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重点。
莫伊谢伊不动。
“回溯。”
莱万多夫斯基说,
“有人的能力每隔几十年才会出现一次,是极少见的关乎时空的。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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