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中间有很多年离开农村。我喜欢吃地里长的野菜,苦麻子,蚂蚁菜(马齿苋),苋菜。前年又回农村住,又重逢我的野菜。去年没在家,但是有人给我冻了很多苋菜,我吃得非常幸福。
她管我叫二姐。小我一岁。她是黑龙江人,跟我隔一个吉林省。
当年她青春年少时在大连一家饭店当面点师。因为在《辽宁青年》上看到一篇文章,《开共产主义小卖店的人》,文章里有真实姓名和地址,是一个同龄的一条腿的男青年,小时候淘气跑链轨车上,折断一条腿,初中毕业后,学习修电器,还开了卖店,他去给别人修电器时,卖店都是来买东西的人看着,自己找钱,没钱自己记账。被大家称为“共产主义小卖店”,他还调理邻里不合,还给小学生上音乐课,从来没有因为一条腿比别人缺少什么,乐观,开朗,还能骑自行车,摩托,三轮车。当时男青年单身,她给他写的信还在路上,就带个包和一千元(当时一千元很值钱,是她自己攒的)找来了,来了就要嫁给她,她说他能对别人那么好,对她也不能差!
她是城市户口,当时还很吃香呢,远嫁,父母不同意。后来她还是说服父母,或者父母心疼女儿,反正她嫁了。
我是先认识她的老公的,那时我开摩托车修理部,修理工是他村的,说了他的事,家里还有电脑,是二手电脑,农村孩子上网给钱的,简易网吧那种。我就加了他好友。后来他让我做他老婆的姐姐,他说她不远千里嫁给她,这里没有亲人和朋友,让我做她的姐姐,有事时有倾诉的人。那时我喝酒喝的火热,跟他和村里另一个网友(他是侏儒),“桃源三结义”,我是老二,所以让她管我叫二姐。我喝多了管他叫哥,不喝酒时就直呼其名,因为我们还是网友。认了他妈为干妈,一直叫了这些年。
他让她管我叫二姐,她就一直叫二姐,后来我明白了,她很有性格,有时做事不让人接受,叫我姐了,我就得担待点儿,得有个姐的样子。
去年我去上海,年底回来的,她给我储存了一方便袋的苋菜,用水焯过,攥成团的。没焯水前,得有一麻袋那些,可见她付出的辛劳。只因为我喜欢吃。
被人惦记,是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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