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几场,慌慌张张的下在白日夜里——我无从知晓。但也不重要,地面的虚土,湿湿干干,水迹隐隐现现,不知所踪。空气里浮尘悠悠的落下去,而后又继续飘,看不出是哪一粒,将要去哪里。草,一点点的生长,向两端,一端是循着隐秘,一端追着光。这是春天,一切反反复复,是最初,也是最后的样子。而我也开始了辗转反侧,徒劳无功的长吁短叹。
天热不热不太重要,风轻不轻柔也不太关系,就连江水,洋洋洒洒长篇累牍般层层叠叠的向远而去,都不那么动人了,更何况,总有落花不慎落入水中,是一片嫣红错付了一场奔流。誰会等待着谁呢,誰会牵挂着谁。鸟儿直奔天空,云层渐远,夕阳点点余晖,沉入林间,而树林,寂寂无声,风穿过枝丫,奔赴向田野,草簌簌而响,落进声声虫鸣,虫声低吟,是梦里的呓语,说给见不到人,故人山外山,总归于远方。而远方,是无法穷尽的思虑,万千可能之外的万千之外。
春季,是万物的一场错付,一场没头尾的追逐,是糊里糊涂的生,不明不白过,是结了一生茧子,至死方休的春蚕的开始。于这样的季节,我想的更多的是归来。万物在春季离去,向更高,向更远,向更深。人潮像冲出河道的水,四溢而去,彼此推搡着,渐行渐远,消失在街道的转角之间,孱弱的灯光,扯不住匆匆的身影,一头扎进暗地里,关了门,熄了灯,和每一个冬夜一样。一身的朝气蓬勃,寻一场精疲力竭。只有晚间的时候,四下里万籁俱静,空气里泼墨似的,一层刷着一层,张着眼睛望过去,像怼脸直面一扇开不开的巨大的玄色的门,这门大的没有边际,找不到门环,扣不响,拉不开,焦躁里,眼前的黑,还在一层一层的不紧不慢刷着。门的那一边,到底是另一个人梦,还是那个人的脸,终不得而知。这扇门,许是生死,许多年以后,我猜想。
有首歌,唱的好听,“何须问,浮生情,只此浮生是梦中。。。”——《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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