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看林清玄的散文集《岁月静好,不忘初心》时,其中有一篇《秋声一片》让我突然回忆起小时候的很多事。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变迁,人们生活环境得到改善的同时,也逐渐失去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一旦丢失,便不会再拥有了。
从前,每当四季更迭,我们总能从身边的环境以及自身的感受来觉知,然而现在长期生活在都市中的我们,连秋天什么时候来临都要靠路边飘落的树叶,超市空调的温度才能知道。
夏天时,我们可以待在空调房里享受凉爽的夏日;冬天时,我们可以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吃雪糕。我们以为自己过得真幸福,似乎能够随意掌控着四季,不管是炎热的夏季还是冷冽的冬日,我们都能将它过成舒适的春季。
我们自以为征服了大自然,却不知是它征服了我们,它带走了我们想要留下的一切事物,一点痕迹都不曾给我们留下。
我们再也听不到蝉鸣的声音,再也看不到树叶飘落的样子,毕竟我们身处的环境没有蝉鸣,我们的时间也不再允许我们停下来去好好感受树叶飘落的速度。
在我的记忆里,始终有这样一个画面。
秋天的时候,家门口的那棵大树会变成金黄色的一片,每当微风吹过时,它总会飘下几片叶子。慢慢地,地上的树叶越积越多,层层叠叠,一脚踩上去,好像还会发出嘎吱脆这样的声响。
我不记得那是一棵什么树了,只记得它看起来特别的高大,而且树叶总是会不断地飘落。
白天忙完了所有的农活,等到傍晚的时候,奶奶总喜欢搬个凳子坐在大树底下,然后微笑着看我们姊妹几个在院坝里随意的疯跑着。
我早已想不起来奶奶总是坐在树底下做些什么了,但她好像一直都是微笑着的,看着我笑笑,又看着妹妹们笑笑。
只是不知何时,皱纹悄悄爬满了她的双颊,那是岁月给她留下的痕迹。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以后,奶奶就带我回屋去睡觉;屋里没有灯,但奶奶有一个手电筒,装电池的那种。不管是夜间如厕,还是去邻居家窜门回来,它都始终像个圣斗士一样,时刻在我们身边守护着。有了它,我们就有了光亮,也有了安全感。
但是,手电筒总有坏掉的一天,电池容量也有耗尽的一刻,然后突然就不再亮了。我以为手电筒可以用很久,却没想到它等不及我家装上电灯就要悄然离去。就像奶奶,她还是没有等我成长,她就悄悄地离开了。
不管是秋日的傍晚,和煦的微风还是不断飘落的树叶,那些日子和那些人一起感受的一切事物,他们都离开了。
我再也看不到家门口的那棵大树了,尽管我曾经因为每天都要扫地上的树叶而经常抱怨为什么不将它砍了,但我现在却异常的想念它。
我想念那棵金黄色的大树,想念树底下坐着的奶奶,想念在树叶飘落时欢呼雀跃的我,想念那些岁月里的时光。
但我知道,我永远都回不去了。
就算再有同样的蝉鸣声,还有同样的金黄色的大树,但是却不再有那个在树底下谈天说笑的祖孙倆了。
我终于长大成人了,而奶奶也永远地离开了。
但我会努力活下去,当我有一天老了时,我也会坐在家门口的那棵大树下,看着慢慢飘落的树叶,给我的孙女讲她奶奶和她祖奶奶的故事。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就勇敢地往前走吧,至少还有记忆可以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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