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一日傍晚,天空阴暗,想下雨的样子,隔着王泥浜和新建的高速铁路桥,一道闪电从高空斜插向地平线,象是一支植物稀疏的根须,因缺少水份,单薄着扎入泥土深处。
天光尚亮,距离又有点远,闪电的光亮并不明显,母亲背对着闪电,刚好低头呷一口浊酒,所以并没觉察,我坐在她对面,刚好抬头,看的分明,担心惊吓到她,我用平和缓慢的声音提醒她,要打雷了,然后雷声隆隆,深闷,没想象那般响亮强烈。
其时,你在远处,被雷电惊扰,害怕的瑟瑟发抖。
我努力着回忆,是否害怕过雷电已经很模糊,只记得小时候父母常恐吓,饭粒掉桌上,会被雷打的,做了坏事会被雷打的,那时还不知道打雷是怎么回事,听得多了,心生些许敬畏,若有米粒不小心掉桌上,会老老实实地捡起来塞嘴里。
但终究还是没怕过,遇上雷雨季,有鱼逆流而上,我们会冒着锃亮的闪电到田沟间抓鱼尝鲜,弄一身的泥水,父母也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
后来读了点书,知道了这只是自然现象,大致是云层磨擦产生静电,闪电只是释放静电而已,和雷声同步发生,但光速比声速快,所以先看到闪电,若无意外,雷声会在稍后到达耳膜。
我看到闪电象植物的根须,在空中短暂停留时,对母亲说,要打雷了,果不其然。
累积了经验,有了点年纪,一枚老汉于雷电,早已经失去了害怕的本钱,反而私下里希望着闪电更密集炫丽一些,雷声更猛一些,在近处炸开,心神俱摇的那种,仿佛这样才更刺激更壮观似的,所谓害怕,是没影踪的事,若有,那是身边缺少一头胆怯的小鹿。
一直在路上,不是出发,就是归来,在这个暴雨季,不一样的城市有着不一样的天气,轮到下雨,偶尔我会问上一句,颜市有下雨吗?听到否定的回答,有时我也会小小的放下心来。
有的说法,只是曾经的传说,比如雷打坏人,打掉米粒的人,私下里我有很多次没捡起掉了的米粒,也做过不少坏事,大多时候我都隐瞒着不说,因为我知道,雷电要击中某人,和掉不掉米粒做不做坏事并没有多大的干系,避免在高大建筑物旁,大树下,空旷处等,才会增加被击的风险。
你在房间里,被击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那么,闪电的绚烂和万钧的雷霆,都只是一段暴雨将至前的激昂序曲,用不着如青梅煮酒时的刘备一样跌落手中的筷子,淡定微笑着欣赏大自然的美就是了。

一只贪玩的蚂蚁在黄昏的暮色中行色匆匆,错过了归家的时辰。

古时有许多谚语,比如昨天那道彩虹,年纪大的人可以依据他们以往的经验来判断今天的天气,有关天气的老话有很多,特别是几月几会如何如何,我却不以为然着。
然后有了微信朋友圈,有事没事着记录,我想不起来2016年7月1的傍晚为什么7月4日才写字出来?难道三年前这几天的我也懒惰着不想写字?而那天傍晚王二浜的云彩,和三年后同一个七月一日是何其地相近,时光越久,我们就愈发可以发现它们的重叠,重叠在慈孝竹林梢,重叠在高高的孤单的棕榈树顶,停留在漫天的云彩之中。
往,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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