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而至的杨家遇上了渊博厚重的王家,文化革命和人民公社,使得两家平了贱贵。杨儿王女姻缘结合。一个家,两个乳臭大孩童。
婆媳、公媳天生的公敌。更盛者,杨姓父母与子,嫌长(zhang)爱幼,亲缘有余,亲情不足。自此,摩擦起伏。
姻缘结晶可怜可爱,手灵腿残,一个晴天霹雳。
杨父杨母贫贱眼浅,重男轻女。声明,腿残嫁人免做重活,挺好。王父王母高瞻远瞩,深明大义。主张,能治就治,全力支持。
杨儿王女劳作又举债,结晶得以及时治疗,重现活波健康。却也家贫如洗。杨儿王女四散赶工,结晶寄于爷奶照看。爷奶治病没钱不合算,却也疼爱大孙女。肩扛手抱,无比欢愉。孙女不晓前事,自然幸福快乐。
不多时,第二个姻缘结晶坠地,一个孙女稀罕,两个孙女便成了草。王女有志气,不愿被看轻了,立志生个男孩。顶门立户。适逢计划生育风声鹤唳,无奈只能将第二个结晶寄于王父王母。王父王母六个女儿却一生无男孩,有了一个孙女自然也是宠溺有加。两结晶各自成长,互不干扰。一前一后渐渐知事。
王女在最困难时期遭公公婆婆落井下石,意气难平。每次回门都喜欢跟六个姐妹还有父亲母亲回忆往昔。一家人埋怨嫌弃的语句不断。
在旁听中,第一个结晶被外公外婆吿知了自己曾经差一点成为残疾、知晓了自己曾经带给爸爸妈妈幸苦艰难、知晓了自己曾经使妹妹没有奶吃、知晓了因为有了自己,妹妹不能回归爸爸妈妈身旁。在妈妈口中更是知晓了最亲近的爷奶曾经对自己残忍决绝,知晓了很少见面的外公外婆对自己的大恩大德。
第二个结晶知道了自己曾经被爷爷奶奶嫌弃甚至抛弃。知道了爸爸妈妈为姐姐所做的努力。她不平衡,凭什么爸爸妈妈爱姐姐却不爱自己?
相差两岁的姐妹同时上学了,姐姐妹妹回归同一屋檐下。互为陌生人的姐妹事事,时时,磨檫不断。其中最大的矛盾在于:姐姐日益被长辈夸奖乖巧老实。爸爸妈妈常常夸奖爱护姐姐,而遗忘责备妹妹。妹妹觉得爸爸妈妈偏心,只爱姐姐不爱自己。两姐妹在大人们的聊天中不断长大。
其实姐姐也有埋怨,埋怨不爱自己的外公外婆、埋怨偏心妹妹的几个小娘,埋怨她们总拿姐姐比着得出结论,然后指责妈妈对姐姐好却对妹妹坏、埋怨妈妈把自己交给了爷爷奶奶,让他们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之后又残忍的告知自己不应该亲近他们、埋怨她总试图让姐姐去爱不爱她不愿与她亲近的外公外婆、埋怨妹妹不乖巧听话惹得妈妈责备,却又跟别人抱怨自己处境艰难困苦,被父母区别对待。让姐姐觉得自己像灰姑娘的姐姐,不敢接受妈妈的爱、更埋怨妹妹为了别人的认同而说姐姐的不好。埋怨所有人对王家的歌功颂德。埋怨所有人把姐姐在乎的人在她面前被贬得一文不值。
姐姐其实不怨恨爷奶,腿残的痛苦在她知事前就结束了,她的残疾在别人的讲述中只是一个故事,并没有亲身经历的刻骨铭心。反而在生活中相处出来的亲近爱护更盛一筹。但她却也再做不到对爷奶像一无所知时那样的亲近信任。仅有的一点不舒服也在妈妈、外公、外婆、小娘等人的不断聊天诋毁中消磨殆尽了。
姐姐在不能埋怨任何人中沉默着。她也在一年更盛一年地想要怨恨所有人。因为她没有能亲近的人了,她没有亲人了。她有怒气却无从发泄,王家所有人都没有错,但她却怨恨所有人。她想要攻击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母亲。
姐姐病了,心上的光在漏。她成了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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