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浩淼,生命卑微;时光短暂,一去难回。思暖每抬头仰望夜空,想到的都是明河。生活中有了信仰和追捧,一个人也会变得精力充沛活泼开朗。那时的思暖默认,她就是他银河系里的一颗星。
1 饮料藏心思
每一天叫醒思暖的不是不休的闹钟,而是对明河的思念。到学校,她就可以看到他。“妈,我吃好了,上学去了。”饭桌没待几分钟,思暖抓起书包便急匆匆地冲出家门。
蓝白色校服像奔向蓝天的白鸽,母亲摇摇头,宠溺的嗔怪:这孩子,天天火急火燎的。
进校门前有一件重要的事,思暖要去旁边的小卖铺。小卖铺的老板姓李,和思暖也算是熟识了,这个小姑娘已不知在他家买过多少饮品。
见到思暖,李老板热情地招呼:“今天喝啥?”
“柠檬c吧。”思暖爽落地回答,顺手抚了抚额头因跑步浮起的薄汗。昨天牛奶,前天咖啡,大前天……总之,每天都是变着花样的。
“五块钱。”
“啊?只剩下四块了。”思暖出门太早,忘了拿零花钱,她略微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李大哥,要不你先给我,明天我再一起还你?”思暖脸微微发红,毕竟不喜欢做拖欠人钱财的事情。
“行,没问题。”李老板爽快地答应。
“谢谢。”
思暖满怀感激地接过来把柠檬c,把它往书包深处一塞。学校严查学生买饮品,不过,思暖还是顶风作案。因为时间尚早,小店也没有他人,李老板笑嘻嘻地看向思暖:“我说小姑娘,你天天来买喝的,是买个自己的?”
“嗯,不……啊……是啊。”不擅长说谎,她脸绯红:“李大哥,我先走了,明天还你钱。”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李大哥了然一笑。青春期的她们,总以为把心事藏得紧紧的,可外人都看得明白。
2 柠檬是酸的
吊儿郎当地走进教室,思暖转过几张课桌,随即轻车熟路地坐到明河的位子上。思暖拿过书包,把柠檬c往桌洞里一塞,然后不急不忙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条,在他的桌子上写了起来:希望你……
时间尚早,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同学们,他们对于思暖的举动早已心照不宣。
“跟屁虫,又写什么呢?不会是情书吧?”
“管你鬼事,谁是跟屁虫?鸣风,你要是再敢喝他的东西,小心我……”思暖咬牙切齿,举起拳头威胁着身旁这个不以为然的家伙。别以为她不知道,明河好多次都把饮品给了他。
“谁让我和他做同桌的,近水楼台。”鸣风扬扬眉,得意满满。
思暖也没有心情组织华丽辞藻了,把纸条往他语文书里一夹,起身警告鸣风后便离开:“不许偷看。”
“切。”鸣风在心底想,我光明正大的看。
早自习,室内读书声朗朗,鸣风看到思暖不时回头看向明河,鸣风也看向明河。
明河正低着头很专心做数学题。明河早读从来不读语文,只是偶尔读读英语,因为过目不忘的他,早已记熟了高中阶段的古文。
“明河。”鸣风的声音很低,怕被老师抓住。
明河低头回应:“嗯?”
“她给你的饮料你看到了吗?”
“嗯,你想喝?给你。”明河爽快地拿出来,正大光明地递过去。
思暖的目光一直像刀剑紧盯着这边,鸣风咋舌,随后摆手:“我不喝,你快收起来吧。她正看着呢。”
“哦。”明河收好饮料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微微颔首。
他的眼眸里像是有光,思暖羞涩地回过头,低首回味。
“你借我语文课本看看吧,昨天没记笔记。”鸣风随口解释。
“你用吧,我也没记多少。”
“没事没事。”
鸣风随意一番就看到了她的字迹:希望你的心情比柠檬还甜。
柠檬明明是酸的,心情自然会比柠檬甜。鸣风把课本还回去,只偷偷留下了她的字。鸣风已经替明河销毁过无数张她的字条,这次也算不得过分。
3 有话要说
课间操,思暖跑在明河前面,一边跑一边回头问道:“明河,你喝了吗?好喝吧?”
“没喝。”饮料还在桌洞里躺着。
“不是吧?你又给鸣风,我可生气了。”
“一会跑完步再喝。”明河解释。
“那就好。”
思暖越看他精致的五官,越觉得迷人。大家明明都是初出茅庐,样貌尚未定型,可是明河已略显立体的脸颊,总让她想象成超级偶像。至于鸣风,除了身高优势,就剩下古铜色脸蛋了,不过是烦人精一枚。
跑完步,好不容易思暖可以单独陪明河回教室,可偏偏这段路上,鸣风总是不知趣地加入。
“鸣风,你能不能不要老和他勾肩搭背的。”
“思暖,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鸣风一脸得意,偏偏不松手,故意要求明河:“小妞,给爷笑一个。”
明河的手臂直捣鸣风的胸膛:“我是你小爷。”
鸣风吃了一拳,便松手:“算你狠。”因为在作业上还有求于明河,所以,鸣风忍了。
鸣风知趣走开,思暖反倒是有些紧张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紧张的,旁边也有不少同学。
“明河……”
“嗯?”
“那个,放学一起走吧。”
“不是天天一起吗?”明河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些无厘头。他们两家人住得近,放学都是顺路回去。
思暖摸摸脑袋,有些局促:“不是,我有话想对你说。”
“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听到上课铃声,明河又说:“好吧,下午再说。今天我们组值日,到时帮忙哈。”
“好,知道了。”
思暖回到位子上还觉得怦怦乱跳,大约也只有遇到他,她才会这么没出息。这都高二了,她还是没有和他表明过心思。只是,明河真的不懂吗?他那么聪明,在年级都排名前列。
4 他不喜欢她?
回去的路上格外静默,路边的树影相随,散发着初夏的气息。
“思暖,你要跟我说什么?”明河主动问询。
看着他修长的侧影,思暖低下头,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天天给你买喝的?”
“不知道啊。对了,你买同样的就行,天天换着口味,不怕我拉肚子啊?”明河开着玩笑。
原来,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就像太阳已经西斜,她的声音愈发低微。
这时,明河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了。
思暖的心跳得更加快速,当暗恋变成明恋,是否一切还是照旧?
湖面掀起的涟漪,告诉我们,连湖水都不是平静的。
明河忖度着,的确有女孩子给她表白过,只是那些陌生人,明河都可以礼貌客气的回绝,只是,思暖不太一样。他们毕竟是朋友。
“思暖,早恋不好,你现在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以后,不要再给我买饮料了。”明河像个大哥哥,语重心长。
只是,思暖听到的却不是好意:“我就知道。与早恋无关,你压根就不喜欢我。”
“思暖,我把你当朋友,兄弟,就像和鸣风……”看着思暖有些失控,明河也有些手足无措,对付女生远没有做数学题简单。
“我知道了,以后我们不要一起走了。”
她眼里含着泪跑过街道巷口,明河望着远方,微微发愣。他羽翼未丰,且不说爱与不爱,他又如何能够对一个女孩子许下后半辈的诺言?
5 啥都不喝了
思暖躺在床上,把头裹进枕头里,汗水和泪水交织着滑落。一遍遍念着骂着他的名字,可心却被伤得七零八落。
后来,她盯着红彤彤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回忆他们相处的日子。下雨天把伞送给他,自己淋雨回家却乐开怀;帮他抄烦人的语文课文,一遍遍,比自己的作业还要认真;帮他打扫卫生,每一次都弄得哈气连天,回家还要洗几遍澡……
她就像他的小跟班,对他唯命是从,言听计从。原本以为默默的陪伴便是两个人的心照不宣。可是,她只是他的兄弟呀。一厢情愿和两厢情愿差个十万八千里,思暖虽然没有想通,但经过一晚上的自我安慰,也明白,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情,她没有资格强求明河的。
第二天,没有急着出门,洗漱完后,她对着镜子打量了许久。看着微微泛红的眼睛,她勉强让自己微笑。
到了校门口的小卖铺,见到李老板说道:“李大哥,昨天欠你的钱。”
李老板接过来问道:“今天喝什么?”
“不喝了,改天吧。”思暖深呼吸一口气。
“怎么?和小男朋友闹别扭了?”李老板打趣地说道:“男孩子有时也像女孩子,是需要哄的。”
“谢谢哈。”思暖走出小卖铺,看着熹微的阳光,只觉得刺眼。
因为思暖今日来得晚,看着涌入校门的人群,她一眼就看到了明河。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招呼,没有问候。
6 耿耿于怀
一整天,思暖都很安静,像个乖乖女呆着,连同桌都觉得诧异。不过,大家对于思暖这个神经大条的女生,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鸣风,临放学地时候拦住她:“跟屁虫,怎么不和他一起了?”
“要你管。”思暖白了她一眼,便走远。
今日,鸣风打趣过明河:“她没给你买饮料?”
“为什么非要给我买?我想喝自己会买。”明河口吻很坚定。
虽然明河没有说什么,但鸣风却猜出了些什么。
课间操,思暖不再跟着他们,鸣风问道:“怎么了,她跟你表白了?”
“你怎么知道?”明河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反倒是带些诧异。
“从入学第一天就看出来了。她对你的心难道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鸣风胸有成竹。
“成语典故别乱用。”
“所以,你拒绝了她?”鸣风问这话时,眼里闪过一抹光,带着窃喜。
“算是吧。我不知道她对我……”明河摇摇头:“现在,不是恋爱的时候。”
“也对。女孩子的心思最难猜,她会想通的。”鸣风如此说道。
思暖竟然一个星期都没有理明河,甚至上课根本不会偷偷往这边看。鸣风窃喜之余,更是伤感。原来,思暖很喜欢他啊。
总以为时间会消磨掉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喜爱,可思暖的行为举止,反而恰恰说明,思暖无法忘记明河。那这样,鸣风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鸣风想,总该为思暖,做些什么,或者为自己争取个机会。年少轻狂的他们,总是把爱情看得格外美好,甚至是耿耿于怀。
7 鸣风的暗恋
这周的体育课,得知思暖请假,鸣风也趁机逃课。只是为了和她聊聊。
“明河,我昨天打篮球扭伤了,趁着体育课去拿点药。今天,你领大家跑步吧。”
“真的吗?”早上还看他生龙活虎,明河有些狐疑地问道。
“是啊,哎呀呀,不行了。”鸣风单腿翘着,要走。
鸣风拙劣的演技,明河并没有拒绝:“好吧。”
“好兄弟,抱一个。”“起开。”
上课十分钟之后,鸣风才回到教室。听到开门声,趴着的思暖还以为是老师来了便抬起头来,见到是他,又趴了回去。
“思暖,你怎么了?”
“没事,死不了。别猫哭耗子假慈悲。”思暖嘟囔着,因为明河的事情,顺带着也不想见到鸣风。
“那个,我想和你聊聊。”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因为肚子没有那么疼了,思暖便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着他。
“别啊,你们女生不是最懂女生吗?我是来请教的。”鸣风一脸苦瓜脸。
“请教什么?你不会是喜欢谁吧?”想到八卦,思暖早就把自己的事情抛诸脑后,一脸教师姿态的说道:“讲讲看。”
“咳咳,不许对别人说。”
“我发誓。”
“那个,我八岁的时候……”
“八岁,刚一年级吧?你来逗我吗?”思暖一脸不悦。
“你别打断我好吗?不得让你知道来龙去脉吗?我八岁那年遇到了她,我很喜欢她。只是,她总是和我的朋友玩,我就死皮赖脸的跟着。”
“你能做出这种事,脸皮厚。”思暖一脸八卦,托着腮听着,肚子都不疼了。
“你知道的,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没法表白。一直到现在。”
“现在怎么了?她是我们学校的吗?”思暖连忙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学校,要是我们学校,我还敢和你说?不是自掘坟墓吗?”
“切,你是不是编故事逗我啊?”
鸣风一脸严肃:“现在,她和我朋友闹掰了,我要不要趁机表白?”
“这个,这么不地道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做了。”思暖强忍着笑意,拍拍鸣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本来就笨,再早恋,该考不上学了。”
“谁考不上学,我好心求救,你竟然诅咒我。”鸣风故作怒意。
“好了好了。我和你还不是一样。算了,现在还是学习最重要。”思暖像是自我安慰。
鸣风咳嗽了一声:“你和明河闹别扭了?”
“我们俩就是普通朋友,什么关系都没有。”思暖连忙撇清。
“我也没说啥啊。不过,我都这么诚心诚意了,你就不说说你们俩怎么了?”
“谁知道你刚刚说的真假?”
“爱信不信!”鸣风在心底说,故事都是真的,只是时间是假的。
8 等长大以后
“明河有喜欢的人吗?”思暖像是自我思忖,但又像是问他。
“没有吧,他这种学霸,情商好像跟不上。”
一语中的,思暖笑笑:“好像也对。要不然……”要不然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欢明河,明河却蒙在鼓里。
“要不然怎么?”鸣风一脸坏笑,但又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他。”
“可是,他不喜欢我。”思暖沮丧的神情,牵动着鸣风的心。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你变得优秀了,或许他就喜欢你了。”鸣风痛心的劝慰。
“等再过几年,他会喜欢我吗?”
“会吧。”
“嗯。”“哈哈哈,我们俩人真是同病相连。”
伴随着下课铃声,思暖哈哈大笑,像是掩盖心底地忧伤。鸣风盯着她,也哈哈大笑。
“疯子。”明河看到他俩在桌子上笑的快意,心中竟然隐隐有些不快。
明河不知道,那节课,鸣风和思暖聊了些什么。但那之后,思暖又如往常一般缠着她,只是不再给他买饮料,而是时常问他学习上的事情。
明河问过鸣风,鸣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大概是她想通了,想要发愤图强学习了。”明河笑笑:“这样也好。”
只是,他们的关系终究有些变味了。原来,在柠檬般苦涩又酸甜的时光里,远不止她一人失恋。
“等再过几年,他会爱我吧?”
“等再过几年,她会爱我吧?”
“等再过几年,我会爱她吧?”
暗恋是无休止的期盼,但你却妄想它能开枝散叶。失恋却是青春里一笔不可磨灭的殇,伴随着你走向更好的自己,或是兵荒马乱的明天。
暗恋是一个人的战役ps:超喜欢这个故事,所以重新编辑修订,希望更多人看到喜欢。我想,每个人青春里都有暗恋过Ta,如今想来,或觉荒唐,或是遗憾,或是喜悦……正是这百般滋味构成了那个无法取代的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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