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摘要：
李强为了实验废寝忘食，却一直不提带小言回家。是为什么呢？
一年多前，李强带悠然和小言到R市城中村游玩，被一只甲虫吸引走远。就在此时，悠然听到了一个机械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在回S市后的一个月之内，小言快速恢复成了一个正常的孩子。悠然既惊又喜，不想再让小言回到生病时的模样，便把在R市遇到的事情告诉了李强。一家三口，很快搬到了R市。
李强说小言已经不再是小言，那会是谁呢？
接上篇：“小说 | 心慌慌（9） ”
（二十一）
第二天，李强和悠然就回了S市。
之后的一个月里，小言重新经历了一次从刚出生的小婴儿到四岁多孩子的发育过程——他开始自己翻身、爬行、站立、行走、吃饭、叫妈妈、叫爸爸、玩玩具……
悠然每天都在惊惧和惊喜地交织中度过。
理智告诉她，小言这样的恢复速度，绝不可能是她帮助做康复练习起的作用，同时，日渐健康的小言又让她看到了希望。
她没有选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也不要小言再回到原来的样子。
小言叫第一声“妈妈”那天，她躲在洗手间里咬着毛巾又哭又笑。
当晚，悠然哄睡了小言，便把在那片荒地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李强听。
“我们搬到R市去吧。”悠然哽咽地说，“我怕，怕我们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小言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李强没有如悠然想象中那样反对，只是静静地看着小言卧室的门。一阵沉默过后，“好，去吧。”他说。
“之后我就联系了西大这个实验室，因为之前他们就有想法让我过来。所以，很顺利，一个月后我们就搬来了R市。”李强终于停下了漫长地讲述。
他端起身前的茶杯，看着对面发呆的两个人，知道他们需要时间来慢慢接受这个有些荒谬的“故事”。
“你在那洞里看到了什么？”半晌，大年和小张异口同声的问。
李强挑了挑眉。
“你在S市生物研究院很受重用，项目经费也一直很充足，没有理由放弃一切到本市从头开始。”大年进一步说道，“你没有反对悠然的建议，一定和在那个洞里看到了什么有关。”“你在那洞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是啊，我看到的到底算是什么呢？”李强有些抗拒的回想。
“其实你们也见过了。”李强艰难地说，“就是悠然现在的样子——那种奇怪甲虫的特大版。”
“那片废墟下，有一个地下室，感觉不止一层。我看到它时，它象是在休息，一动也没动。”不安的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后，李强又说：“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快点逃离那里。”
“回到S市后，我又回想了很多次当时看到的情形。我安慰自己那也许是幻影，或者是有人恶作剧。”
“回来后，看到小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健康，再听到悠然的经历，我不得不再次回想起那天在城中村遇到的事情。”
“我想找到原因，我还想来找找那甲虫。”
“所以悠然一提，你就答应了？”大年问。
“是。搬来本市后，我又独自去过几次那片荒地。但我再也没有见过它们。”李强说，“直到三个月前出现孩子失踪，你们发现甲虫残骸。”
“那小言和悠然呢？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大年又问。
“悠然？她没什么特别的。小言就是她的全部。刚查出小言脑瘫时，她疯了一般不愿相信，魂不守舍，一次过马路被车撞到了头，在医院简单包扎后就回家了，多检查一下也不愿意，怕耽搁小言的治疗。”李强很无奈，“小言那病，唉，耽搁几天又能有什么影响呢？”
“小言？小言……”李强欲言又止。
“小言怎么了？”大年问。
“来R市后，我基本都在实验室。我是做生物研究的，我很明白，一个脑瘫儿，在现有的医学技术下，是不可能恢复成小言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无法相信，但事实却就在身边发生着。”
“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在悠然面前，他是个孩子。但只要悠然不在，他就是另外一副样子。”
小张一脸的疑惑，大年似乎并不太惊讶，“可以举些例子吗？”
“他很依赖悠然，很享受被悠然照顾。但一直不和我亲近。可能他能感受到我心里对他的排斥。”
“我有时也想像悠然一样，接受他，当他就是小言，但我做不到。”
李强疲倦的用手撑着额头，脸上愈渐苍白。
“后来，他不耐烦见到我了。开始故意在悠然面前制造一些误会，让悠然以为我对他不好，不关心不爱护他。”
“为了这个，悠然和我吵了很多次。我没法跟她解释，也说不清楚。”
“大约半年左右。有一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瞪着窗外发呆。”李强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我们住的那个房子，你们知道结构。从我家卧室望出去，是隔壁大冬家。”
“我瞪着窗外，全无睡意。一个巨大的黑影不知什么时候从他家外墙上来，眼看就要到窗户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类似飞机或者热气球的影子，等我看清楚时，差点喊出声来。”
“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藏在窗帘后面。 它爬到窗口后，伸了一只爪子正要去开窗，却忽然停下，转头向我这边看。”
“我一个激灵，快速用窗帘挡住自己。半分钟后再探头出去，发现它并没有看我，反着白光的两只眼睛望向的，是我旁边，小言的房间。”
“我担心小言，轻轻向他的房间去。悠然担心小言半夜叫她，所以两间卧室的门从来不关。”
李强说到这里，忽地打了个冷颤，“小言面朝外站在窗前。我能感觉到，他和它正在对视。‘小言！’我叫了他一声，想过去把他从窗户前拉开。”
“他听到我的声音，回了头。然后，然后……”李强紧张得起了双手，眼神开始游离。
“李强！李强！”大年站起身，跨前一步，抓住李强的肩，一边摇动他一边大声叫他。
听到大年的声音，李强终于回了神。“小言，”他强打精神，“不，不是小言。他转过头来。他，他一双眼睛浓黑得像两个见不到底的深洞，额头凸起有一个拳头高。”
（二十二）
看到这一幕，李强“啊！”的惊叫着后退，跌坐在地上。
但他的声音只发出了一半，小言一瞬间就移动到了他身边，用小小的手掌把他另一半声音切断在嗓子里。
李强惊恐地看着身边这个小孩子，看着他的眼睛和额头慢慢恢复正常，“唔，唔！”地想要挣脱小言的控制，却怎么也做不到。
“别吵醒妈妈！”小言边用很严厉的语气命令李强，边用盯紧他的双眼：“安静！”他又说，眼里发出奇异的光。
李强慢慢冷静了下来，不再挣扎。小言把他带到了窗前。这一耽搁，那只大甲虫的头已经伸进了大冬家的窗户。
“都怪你。”小言甩开李强的手，又自言自语：“算了，迟早的。他们不会有事。”
说完回过头来看着李强，“你走吧，就说工作忙，住到实验室去。”
“什么？为，什么？你是谁？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小言，你儿子。”小言指指对面的窗户，“看到了吗？如果它过来，我没有办法保护你们两个人。你别给我添乱。”
“添，添乱？”李强已经语无伦次，却又无从反驳。小言能让那甲虫停下来，他亲眼见到了。
“不管你是谁，我和悠然带你一起走，去报警。”
“我要等它，”小言指指对面，“妈妈不会离开我。这一点，我没有办法，你也没有。所以，妈妈也会留下。你，走。”
“你等它做什么？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小言斜斜嘴角，“明天就走，没事别回来。妈妈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
***
“你真就这样搬到实验室了？”小张一惊一乍地问。
“不知为什么，我相信他，相信他不会伤害悠然，相信他有能力对付那甲虫。”
“之后你又回去过吧？”大年问。
“你怎么知道的？”李强惊讶，“回去过一次。”
“是在我们送来甲虫残骸之后？”
“对，就是那之后。”
“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小张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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