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书

昨天早上从龙东汽车站准时出发，提前给岳母服了晕车药。岳母在车上一直闹过不停，还好没晕车。

下午两点才吃午饭，自助歺每人三十元，老板很精明，荤菜很辣很咸，素菜很淡，岳母只吃了一点点素菜。十多年没坐过长途车了，以前坐长途车坐怕了，不过这次体验感还不错，主要是路修好了，大部分都是高速路，少了颠簸。有老人在一起，坐高铁要转几次车，很麻烦。长途车二百八的车费比较亲民，坐高铁的话要七百多。能省则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车上基本没睡觉，早上五点多就到了，洗漱一下就躺了一会儿。七点多起床准备回老家看看自己的父母。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早歺，给大哥和父母买了点礼品。老家的路程不远，换作以前会选择步行回家，今天下午要回来照顾岳母，老婆的侄儿要去他女明友那里两天。本来才请三天假，看样子要延假了。

摩托车十多分钟就到大哥家了，然后同大哥大嫂一起去父母家。母亲坐在堂屋前的小板凳上，看见我们后高兴地迎了过来。年迈的父亲也从里屋出来了，父亲今年八十六了，身体大不如从前，听力明显差了很多，讲话很大声音也听不见，但脸上露出的笑容能说明一切。其实说不说不重要，说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那浓浓的亲情犹如一个挥之不去的结，郁积在胸口，甚至有点让人窒息的感觉。

年迈的父母身体并不好，侄儿在里面还有三年多才出来，我都不敢确定他们是否能撑到那个时候，与父母见面见一次少一次，心中不免愁怅。母亲听说我回来，昨天就准备好了食材，今天中午吃饺子，还炖了腊猪脚。同母亲在灶屋聊着天，帮忙剥一下大蒜。一会儿功夫，母亲就给我们一人盛了一大碗饺子，饺子皮很薄，饺子馅清晰可见，腊猪脚也炖好了。尝着妈妈的味道，看着父母佝偻的身影，眼角湿湿的，我真想大哭一场，谁还不是为了生存，才背井离乡，四处奔波，劳苦了大半生，却忽视了至爱的双亲。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暂时走不了，既来之则安之。母亲便聊起了老家的故事，老家的人，很多都不容易，辛苦劳累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

一个堂哥（大伯的儿子）患了癌症，没钱去医治，身体也垮了，不干农活还被堂嫂骂。一年喂几十头猪，每年都亏钱，猪饲料钱欠了十多万还没给。平常喜欢赌博和酗酒，需要用钱的时候就卖一头猪，其实毛猪的价格连养猪的成本就不够。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

一个小学同学，住在附近一个院子，每年干得很辛苦，喂了几头母猪，靠下猪崽卖钱，老婆在附近镇中学帮厨。今年的时侯，他老婆没打招呼就被娘家嫂子带去福建打工了。前几天一个亲戚嫁女儿要送五百人情钱，家里没钱还要他老婆寄钱回家。本来他老婆去福建后叫人帮他介绍了一份当保安的工作，工资有四千左右，但同学始终不肯去。这下直接惹怒了他老婆，要同他离婚。

同学的大儿子是去年结的婚，倒插门，岳父今年去世后，家里的经济情况急转直下，老婆是消费主义者，光是化妆品一个月就几千元，同学的大儿子后悔结婚，七八千的工资一个月还不够花销，压力山大。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雨终于小了，我叫了摩托车，十多分钟就回到了镇上。在家带几天岳母，几天后又去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