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有一丈高的时候,我特地爬上了楼顶。看太阳一点一点隐入远山,看烧红的晚霞,看四周辽阔的天空。
只见一条白色的长龙从东向西横跨天际。从宽到窄,由粗变细,斜斜地直往云霞那端摄去。那是人造大鸟飞机飞过留下的足迹。远远地极像一条宽阔长长的大道。
就在我抬头仰望见它时,我眼前出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一骑单车骑行在这条白云大道上,向红日追去。那是另一个我。路虽极长,肉眼估摸一二个小时可以从东始骑到西向落日。
自由只是中间有一二段断了,像是被浓厚的雾烟遮挡,确切的说,是让云遮住了。于是,我感到这样的一二段路是极难骑的。因为望不见远方,看不到尽头。望山跑死马之累,也担心因而会迷路。
我仿佛看见了自己,单骑骑行在天空之上。我双腿轻盈而有力,一边向前,一边不时俯瞰大地。此刻,我像是天外来客,我感到我享有了珍贵的自由。
以远山为参照物,红日正一点一点接近山脊。
两只小麻雀,在眼前相互轻快地追逐着。从一处楼顶沿飞到另一处楼顶沿。一前一后,总是前面一只先飞,边飞边“叽叽”叫几声,像是对另一只伙伴说:来呀,飞啊,我们去另一个好去处。后面一只像是听懂了似的,紧接着追随飞去。
它们停在楼顶沿的时候,站立在墙角沿边,那高高的楼顶,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头不晕?为什么立得住?难道就不害怕被风吹掉落下来?
在它们看来,我的担心一定是多余的。因为,它们天生都有一双翅膀。它们的命运是天空,既便飞得没有大雁、苍鹰之高,依然会展翅飞向天空,飞向远方。
在我觉得它们是自由之时,羡慕它们有一双向天空博击的翅膀,我顿时对熟视平常的小麻雀,十分敬佩起来。
这时夕阳红彤彤地像钢炉里融化的胸膛,基本已不再刺眼。暮色一分一分靠近。天空明亮处,还能见到三二只蜻蜓起起伏伏在飞。三五只黑色的身影展着剪刀尾翅凌空飞翔,那是可爱的燕子。我很想问问小燕子:你把家安在哪里?这密密麻麻千万户,你会选择在那个檐下呢?看着它们展翅飞翔的样子,我感到了它们的幸福,和快乐。这幸福快乐是自由的。
既然人有情感、思想,那么,会飞的燕子,及其如小麻雀,蜻蜓,它们也一定是有情感的,有思想的。我觉得人与它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它们能这样快乐,自由。我却不能够,我不如它们许多。
一轮红日终于隐没。就这短短十来分钟。天空白云大道,骑行追日,红霞,飞鸟。这一切变化交错着,一刻不停在流转。
送走了夕阳,我在想:它隐去之后,是不是也如下班的人们回家,吃晚饭,休息,去和月亮约会呢?我向前迈开步伐,低头看见,脚边石缝中有一棵小草。
啊!这棵小草生长在石砖缝隙之中。看不到泥土的存在。它的根扎在缝隙深处。微风吹来,轻轻的揺着它柔软的身子,青绿的叶子。我为它顽强的生命力感到羞愧。
然而,小草并没有骄傲,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风吹来,摇一摇,像是在笑。想它必是经历过阳光炙烤,雨水浇淋。面对小草的平静,我感到了小草生命的从容,自由。
这种自由,何惧风雨?何惧生存环境的恶劣呢!
我也渴望自由!原以为背上行囊,走向远方就自由了。然而现在,我对自由有了更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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