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一辈子这么长，我应该不会只喜欢你一个人 （19）
危楼高百尺
大一这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我在空闲了一段时间后努力让自己忙起来以至于可以没有那么多零碎的空白的片刻去顾及那颗期待回应的心。
叶泽始终不声不响地陪着我，他没有再开口说喜欢我，也没有答应别的女孩子的追求。每次我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厚道地消耗着他的时间和情感，想要跟他拉开距离划清界限的时候，他都笑着看着我缓缓开口：“李沐语，你别急着推开我，我也有女孩子追的，我只是有点累不想应付罢了。”
再后来我也不再提划清界限这种有些伤人的话，我们保持着微妙的关系，像我跟顾辰希一样，进不了也退不得。
但是，这种看似安全的距离，某一天突然不声不响地变得不那么安全，甚至击溃了我最后的防线。
那一年除了忙着努力学习，我觉得自己做得最棒的事就是一步一步完成了自己小小的音乐梦想，和一起唱歌的小伙伴在那一年末凭着自己的力量，办了一场属于我们自己的音乐晚会。
我们负责海报的设计，纠结于边框是用方形还是圆形；负责宣传单的发放，商量着哪里会人来人往；还有灯光，还有舞美，甚至于精确到一首歌的几分几秒需要加入别的伴奏。
所有的细节亲力亲为，像是为了完成一个藏在心里很久的梦想，没有人抱怨，没有人退缩，我们每一个人哪怕没有那么多经验却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去学习再创造。
等到晚会出演的那天晚上，我在后台等待的时候，紧张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直在走道里徘徊，听到主持人报幕的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脚被胶水粘在了地上，一步都动弹不得。
从舞台上下来的小伙伴激动地跟我击掌鼓励我：“李沐语，你可以的，你不是说你要把这首歌唱给一个人听吗？加油啊。”
我愣了一下，转即绽放笑容：“对啊，我是要唱给他听，虽然他不在这里，可是我想唱给他听。”
上台站定之前全场灯光暗了下来，我看不清台下的观众只瞥见舞台一侧摆放了一架黑色的钢琴，即使当下心生疑惑我也来不及多想走到舞台中央，我轻轻闭上眼睛听着伴奏缓缓流淌，然后轻轻吟唱“你要旅行，我还能不能去。你不开心，我还是不是原因。总不确定，我还能够你多近，两个人翻来覆去。”
那首薛凯琪的《一个人失忆》是我想唱给顾辰希听的歌，我唱得很深情，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我和他的种种曾经，以至于到副歌的时候我已经忘记了害怕睁开眼睛，然后我看到，台下的观众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挥舞着，点点亮光汇成星海，叶泽坐在钢琴旁认真地帮我伴奏，我一瞬泪目，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他只微微向我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他的钢琴弹得原来那么好，他的手指在黑白键上移动跳跃，一连串动听的音符就从他的指尖下流淌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修身礼服整个人气质温和又绅士，灯光照耀下仿佛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让我差点恍了神。
我轻轻唱着走到钢琴边，唱到那句“你的关心，总有些小心翼翼”的时候，突然对上他抬头看我的目光。透过那双深邃的眼眸，我读懂了他隐忍着的情绪，我觉得我们好像又回到那个夏天，那场运动会，那个有红色跑道的操场，他一如当年那般认真地看着我，而我依然不敢面对。
一曲终了，琴声也戛然而止，台下掌声一片，我微微低头向台下鞠了一躬，叶泽从钢琴边起身，主持人也拿着话筒同时从舞台一侧向我走来。
本来我以为我简单地向观众和对这一场音乐会里陪我一起走过小伙伴道谢就可以结束我的表演，可是没想到在我后面上场的小伙伴临时出了点小故障而主持人为了拖延时间慌乱之中问了我这辈子想起来都很尴尬的问题，他说：“听说这首歌是你唱给一个人听的，那你是因为什么想要一个人失忆呢？”
我不想让场面变得难堪，更不想原本和谐的气氛因为我变得冷冰冰，可我也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我对顾辰希的感情。在我还在努力措辞的时候，叶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了一捧花从钢琴边走过来，他自然地接过主持人的话筒，气场强大到没有人可以不信服他。他笑容璀璨把花递给我替我回答：“为了重新让我遇见她。”
台下不知细节的人只当是叶泽和我之间的甜蜜，哄笑着喊：“在一起，在一起。”他不等我反应，关了话筒音揽住我的肩，我察觉到不太合适，别扭地想动动身子他就含笑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别当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气氛果然在他和我亲密的举动之间被吵得火热，我被他揽着下了台却明显感觉到这次与往日他对我的关心有所不同，我站在台阶上停了脚步侧过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钢琴曲，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他松开揽着我肩膀的手，下了一节台阶后才转身面对着我，我可以略平视着看他的眼睛，他却没回答我的问题指了指我手中的花反问我：“喜欢吗？”
叶泽送了我一捧玫瑰，但实际上我不是特别喜欢玫瑰，我喜欢狗尾巴草。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一些别人不太喜欢的东西。
我低头闻了闻，玫瑰花好像被刻意喷上了香水有些呛鼻，亮晶晶的装饰物在灯光下璀璨生辉，我向叶泽眨了眨眼睛，抿嘴一笑表示喜欢。
“哎呀，鲜花配美人此景简直太美妙。”在一旁候场的小伙伴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刚刚那一幕被定格在照相机里。相机里，叶泽无比温柔地看着我，而我低着头因为刚被灯光照射过脸有些微微泛红，花束映衬下更像是害羞得红了脸。
我刚想开口解释，叶泽却抢先一步拉住我的手腕往礼堂外走，还一边回头笑着回答：“此景只应天上有。”
他走的很急，拉着手腕的地方因为他的力度有些大被扯得有些疼，我皱着眉头一声不吭任他拉着，直到他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才停了脚步回头看我。
“对不起，我有些急了。”他松开手跟我道歉。
“叶泽，你还没回答我。”我固执地看着他要他解释。
“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故意没跟你说的，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音乐晚会的事自然也就没注意。”他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眼睛一直没有看过我。
“不是的，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他从未像今天这般失态，那么慌张又急切地不想让我解释，那么暧昧又绅士地扮演男朋友的身份，就好像故意想表现什么。
“我不想让你再难过了，只是因为他难过。”他看着我，眼底尽是深情。
“不会了，怎么会，我和他不在一个世界。”我的心被轻轻扯动着但我不想说。
“他今天过来了，你敢当着他的面把这句话再说一次吗？你再也不会因为他难过了。”叶泽声音沉了下去。
“李沐语，你别自欺欺人了，你……”
“顾辰希来了？他来看我唱歌了吗？他听到了吗？那他是不是也看到了我和你……。”我打断他的话也还未等他回答就转头朝礼堂跑去。
我从未觉得如此心慌，如此害怕，我也顾不上自己前一秒说了什么话，哪怕顾辰希明明已经跟我说了不喜欢可我还是那么怕他误会。
叶泽跟在我身后看我手足无措地四处张望。“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他拉住差点要撞上从礼堂出来的观众的我。
我顿了一下，又急急忙忙打开包翻手机，打开通讯录的那一刻，我再也藏不住心里的焦虑不安，眼泪止不住地开始掉落，那个被我放在通讯录第一个的电话被我亲手删掉，我找不到他。
“叶……叶泽，怎么办，我找不到他。”我带着哭腔有些无助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拿出他的手机替我拨通顾辰希的电话。
电话在嘟了三声后接通了，“喂……”，那是我和顾辰希高中毕业后第一次通话，隔了那么久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他的声音仿佛是因为疲惫而略带沙哑，有些陌生。我顿了顿，想要跟他解释，大脑却又空白一片。
“喂……”顾辰希有些不耐烦了。
“喂，顾辰希，我是李沐语，你今天过来听我唱歌了吗？”我害怕他挂断急忙开口。
“嗯。”他明显在听到我的话以后愣了一下。
“我跟叶泽……”
“你们怎么样我不感兴趣，没什么别的事我就挂了。”我刚开口顾辰希在电话那头就打断我，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我张了张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再以什么方式什么理由跟他开口。
“我就是想说你来也没跟我说一声，那你现在在哪？”我弱弱地问。
“我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了。”他的回答依旧简短。
“那……注意安全，拜拜。”我没了勇气再跟他解释，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
而他也在我说完后没有一丝犹豫地挂断了电话。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结束了。
他在山顶，我在山脚，一路山路崎岖，杂草丛生，我爬山顶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已不在山顶，我还得踮着脚去摘那颗星辰，那颗星辰离我那么远，那么危险而且我不一定摘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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