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收已过去有一个月,突然就想起麦客,想起夏收。
老公说,你一定要写写麦客。
我在想我怎么写?就我这幼稚园的水平?
他们留给我的印象,是很多年前的印象。黝黑的面颊,敞开的衣衫,生硬的外乡口音和背上化肥袋子里装着的铺盖及一把镰刀。
夏收的时候,街上的角落里,屋檐下,就是他们夜宿和白天没有麦子割的时候的歇脚地。他们大多应该是青壮年。
如果塬上塬下的麦子赶到了一起成熟,我们塬下的人很少能叫到这么好的劳动力。
老公说,他们俩弟兄有一年叫了一个老人,回来被公公训斥了一顿。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为了能叫到麦客他俩跑到十里以外的火车站,才寻下这么一个人。
老人见公公不悦的神色和话音,就说,“我能干不能干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一亩多地的麦子,眼见是哗哗的倒下去了,捆成了麦捆,也就是晌午刚过。
是啊,我不尽想起我们俩口子割麦子的情形。太阳粘在脊背,割一会,抬头望一眼,麦浪无边啊!
邻居毫无遮掩的笑话着我们。这时牛高马大的孩子爸也说不起一句硬成话,看着邻居快割完的麦子说,“哥,下午你给我们把这割了,我也不说我们割的了,就这一亩麦子,给你一亩麦子的价钱,别人给多少,我给你多少。”
我終于解放了,不要他有多能干,只要他有魄力花钱的果断就成,只要我不割麦子就成。
还是在娘家那会,父亲率领我们兄妹俩去割麦,父亲割出老远,我们还在地头树荫下磨叽。冰棍来了,吃冰棍,一根两根,吃完了就是没勇气到太阳底下去。啊,那狼一样的太阳……
哥哥猛的站起来,“我给咱叫人去。”
地里头有现成的麦客,只要一搭话,总是能抽出一俩个来,先占着我们这块割着。我赶紧回家给他们做饭去。
那时候的夏收,我参与的不多,只觉得那麦芒和太阳太难对付,简直就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上个星期日,和孩子爸去塬上转了一圈。塬上的地比我们下面地多的多了,一望无边的麦茬毫无生气的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们感慨多亏有了铁麦客,要不这里的人有多辛苦就有多辛苦。
感谢那些曾经支援夏收的麦客,多少粒汗水洒在麦地里,才有了一年又一年的丰收!
农民苦,这些个游走的麦客更苦!真的是出大力,流大汗,才保证了这么多田地的颗粒归仓。
如今,他们也老了吧,想起往事,我想他们应该是无悔和骄傲的。因为这片他乡的土地里有他们汗水和付出,有他们骄傲的过往。
是的,麦客,这些游走于他乡的过客,这个机械不发达的农业时候的产物,的确对我们的夏收有着很多的参与和贡献。
常想,人活着为什么?我们这些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人活着是为什么?
我们如一粒尘土,对于一个尘世能有什么作用?
恰恰是一粒一粒尘土累积起了坚实的大地;恰恰是一株株草连结起了天涯海角的绿色;恰恰是每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使我们的生活无限的美好。
如果没有他们,这无边无际的麦浪是摇曳在心头的喜也是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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