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翼犍和拓跋开离开后,贺兰在拓跋部就越显孤寂了。对公公和儿子的担忧成了她每日难解的心结。
她如今大着肚子,也不便各处外出,以防被他人发觉后显得尴尬,因此更多时候都只好待在自己的帐篷里,思念度日。
偶尔到帐篷外走一走,北地寒凉的天气冷彻大地,直至要冷到她的心扉里去,让忧思和烦恼更增。
这一夜,朔风一阵一阵刮得厉害。
贺兰独自在帐幕里,摸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祈祷儿子和公公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突然,她瞥见帐幕外有个高大攲斜的人影,不禁心里一惊。
接着那个人影掀开帐幕闯了进来,是拓跋寔君。
他一手提着酒坛,一面跌跌撞撞朝着贺兰逼近,朦胧而淫邪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来意。
“你,你要做什么?”贺兰开始往后退,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呵呵。”拓跋寔君盯着她的肚子,冷笑一声,又提起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口。“弟妹,我弟弟都死了五年了,你的肚子怎么还能大得起来啊?”
“你别过来。”贺兰吓得战战兢兢,已经退到了床边。“你再过来我要喊人啦!”
“哈哈,你喊吧。”拓跋寔君肆无忌惮,“如今父汗不在,看谁能来帮你?再说我也不害你,只是要帮你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位父亲而已。你该不会要告诉别人孩子的父亲就是父汗吧?哈哈哈!就算你说了,父汗也绝不会承认的。父汗自诩英雄,江山大业在他眼里比什么都重要。他怎么会为了你和这个孩子而毁掉自己的声名,使代国陷入四分五裂之中?”
“不,不——”贺兰一直退到了床上,他被拓跋寔君的话吓到了。
他说的没错,什翼犍绝不会为了她和孩子而放弃江山。
这样的话,到时候什翼犍要是不敢承认孩子的身份,那她该怎么办?
她就会成为一个不贞洁的荡妇,所有人都会来羞辱她。
一想到这些,贺兰吓得不知所措。但她内心也清楚,她同样不能顺从拓跋寔君。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你顺了我。”拓跋寔君依旧步步紧逼,“这样我就会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就算父汗回来知道了,他也不会怪我们的,相反,他还得感谢我们,为他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弟妹,你说这是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呢?”
“不,不,不行!”贺兰还是一个劲儿地说“不”,并试图从旁边跑开。
拓跋寔君大怒,一把将她拉了回去,又将手中的酒坛使劲扔在地上。
他的耐心没有了,便开始动用蛮力,饿虎扑食般向贺兰扑去。
贺兰正挣扎无望,这时帐幕外却响起了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
“夫人,您要的姜汤端来了!”
拓跋寔君吓得赶紧停手。他和贺兰都听出来了,是长孙犍的声音。
贺兰并没有要过姜汤,不过她立刻明白长孙犍是来救她的,便趁机答道:“是长孙将军吗?有劳你帮我拿进来吧。”
她一边下床,一边整理着凌乱的秀发。而拓跋寔君这时也恨恨地退到了一边。
长孙犍进帐,手中端着一碗腾腾热气的姜汤,递给贺兰。
“有劳长孙将军。”贺兰接过姜汤,并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噢,不知道大公子也在?”长孙犍朝他抚胸躬身,假装没有看见地上的酒坛。
“父汗临走前要我多照看弟妹,我就过来看看。”拓跋寔君冷言冷语道,“怎么,大名鼎鼎的长孙将军居然也做起了端茶送水的活儿?”说着他睨了长孙犍一眼。
“为夫人端茶送水,是长孙犍的荣幸!”长孙犍回道。
拓跋寔君再找不到话说,鼻孔里哼了一声,悻悻然甩身出去了。
“多谢长孙将军救我!”贺兰道。
“夫人,我奉王汗之命时刻保护着夫人的安全。”
“长孙将军,今晚的事——”贺兰顿了顿,“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即使对王汗也不要泄露半句。”
“夫人。”长孙犍道,他不太理解贺兰的意思。“大公子想要非礼夫人,王汗知道了自会惩罚他。”
“不,长孙将军,我不希望王汗惩罚他。”贺兰语重心长地说,“拓跋部需要安宁。而我们孤儿母子也不能树敌太多。否则,将来会更加危险的。若长孙将军可怜我们母子,就请答应我的请求。”
“这……”长孙犍迟疑半晌,才终于答应。“好吧!,今日之事,我不告诉王汗就是了。”
贺兰欣慰道:“长孙将军的恩情,我和开儿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夫人不必客气。夫人早些休息,属下退下了。”
长孙犍说完,抚胸躬身后便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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