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霸王别姬》的浅见

                  戏迷人生

                                                      木易  笔

      凤冠蛾眉，蛮腰细步，举首凝眉，娇唱低吟，如痴如醉，如泣如诉，我在戏里，欢笑悲痛，终了到底梦一场。这些是从李健先生的歌词中摘录的，用在这里觉得甚是合适。

        唱起思凡，小女子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错了，又错了，从额娘领着踏进戏园子起，从大雪寒风中你为我受罚起，从那盏烫嘴的烟壶起，从面见张公公起，一切就错了。再唱思凡，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记得那时候师傅讲戏。楚霸王，何许人也？那是天下无敌的盖世英雄，横扫千军的勇将猛帅，人纵有万般能耐，终也敌不过天命。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最后只剩下乌骓马和虞姬不弃。好一句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那虞姬最后一次为霸王斟酒，最后一次为霸王舞剑，而后拔剑自刎，从一而终。从一而终，你可知道，那时候起我便想着，能跟你唱一辈子的戏，就算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作数的。
      我不管什么小石头还是段小楼，不管什么小豆子还是程蝶衣，我不管你是真霸王还是假霸王，我便是你一人的虞姬。我一直寻着张公公的那把剑，只为了能从一而终，只是你忘了这把剑，忘了从一而终，只是天上掉下个菊仙姐姐，只是你醉倒在了温柔乡，其是这寒梅不愿空自赏，只因百花苦争春。戏园子里你让我唤一声嫂子，我不会。你终究还是走了，带着菊仙走了。师傅说过，要想成角儿，就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从此，你唱你的，我唱我的。只是后来啊，你竟把戏也放下了。听闻你被那日本人抓了去，为了救你，昆曲算什么，牡丹亭算什么，只是最后等来的竟是一记耳光。响亮！袁四爷唤一声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只是今儿一出霸王别姬，竟演成了姬别霸王。
      后来老师傅召你我回去，这才演成了后来的霸王别姬，我想小四是个错误，如今的戏台上，霸王是你，只是虞姬不是我。知道吗，我这一生啊，只唱过你一个人的虞姬。你错了吗？我错了吗？我想你我都没有错，只是时代错了。从你变得圆滑世故，不再对戏坚定，屈从动摇那一刻起，从你开始无情批判我的那一刻起，从你说出从未爱过菊仙的那一刻起，你变了，你不再是原来的小石头，不再是段小楼。我甚至有些同情菊仙，只是更多是绝望，菊仙更是绝望。你的菊仙啊，穿着当初嫁给你的大红嫁衣走了。好啊，我也要批判，我批判姹紫嫣红，断井残垣，天良丧尽，狼心狗肺，都是报应啊。
      末了末了，我已非我，你也非你，戏与人生，到底分不清楚。以为是我，以为你懂，以为欢笑到曲终，到底还是梦一场。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错了，又错了。
      只叹一句，我在戏里，你在梦中，人间恨与爱，谁为谁多情？
      青萍三尺为君舞，珠泪一帘因尔笼。
      气短情绵花月貌，香消玉殒楚歌声。
      霸王别处应垂泪，
      遗曲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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