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换了工作已有两年,钟琴在新的岗位上不是很开心,不仅工资很低,而且毫无技术含量,每天都是坐在办公桌旁,弄着文件和报表,让她很是心烦。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让她烦恼不已。究竟是听从父母的话,考公务员过上舒适的日子,还是听从男朋友吴军的意见,跑去北京和他一起工作?
这时候钟琴的心里一点谱也没有。无论选择哪一个,都让她寝食难安。
成都到北京的距离大概有2000多公里,坐高铁的话大概14个小时,飞机的话差不多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还不算晚点之类的。异地的距离,光是想着就觉得特别痛苦。钟琴是独生子女,家里对她很是照顾。她很喜欢吴军,但又舍不得离开父母身边。
她也很明白,不管感情谈得再好,也要有做出选择的那一刻。
在经过半个多月的深思熟虑以后,钟琴选择了吴军,她跑到了北京,和他在一起。吴军很感动,在外面和钟琴吃饭时,深情地对她说,也许现在我还什么都没有,也很穷,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让你吃好穿好。
吴军的话,让钟琴觉得她的付出是值得的。在爱情面前,没有什么能打垮他们。
02
吴军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北京人的特点是开朗、大方,骨子里有那么一点点傲,有种天生的优越感。钟琴是四川人,虽说四川女子很火辣,不过钟琴却是例外。她比较温柔,小家碧玉,性格体贴。
钟琴知道吴军的家境,他家里情况一般,不算太好。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看到吴军带着女友回来,他老妈高兴地就像吃了蜜似的,拉着钟琴的手,说着一口地道的北京方言,然后拖着厚重的行李放进房间里。本来房间就不大,把几箱行李一放,顿时显得很挤。
钟琴觉得,一是刚来北京和吴军住,房间太小,多一个人住进来不方便。二是两人还没正式结婚,如果住在一起,会怕别人家说闲话。在吃晚饭时,钟琴就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说想在外面先找个地方住,最好是离工作近一点的。
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吴军的爸爸就不满意了,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说家里条件不好,是不是嫌住在家里掉价了?出去租房多贵,现在北京房价又不便宜,你初来乍到一个女孩子家的,应该就住在男友身边,还有个照应。搬出去住,这还像话么?
吴军见老爸生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停的相劝,给父母盛饭之类的转移话题,说人家一个南方的女孩子来到这里也不怎么容易,这事情就算了吧,以后再商量。吃饭时,他不停地递脸色给钟琴看,意思是叫她说话小心一点,免得被父母抓住把柄。
钟琴心领神会,就再也不怎么主动开口说话了。
等到晚饭过后,两人回到屋里收拾行李。吴军拉着钟琴的手,嬉笑着说:钟琴,你刚来北京,还没正式工作,我工作也很忙,父母在身边还可以有个照应。你可以先住在我家,等找到工作,你再出去租房怎么样?
钟琴一听这话,觉得很不舒服。从成都来到北京,她最初的想法就是跟吴军一起住,并不想挨着公公婆婆,婆媳关系难处的例子在电视上经常上演,这让她心有余悸,她还是想搬出去住。
吴军听了,一时间六神无主,他表示自己不放心钟琴,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住很不放心,而且住在家里,也是暂时的,等到工作稳定后,在外面再买一套房子,到时两个人一起住,就可以搬出去了。
钟琴受不了吴军的软磨硬泡,爱情的力量让她觉得既然对方把话都说到这种地步,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不情愿,可仅仅就因为这件事情闹矛盾伤了感情,这也太不值得了,还是先凑合着过吧。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03
爱情的甜蜜总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异常残酷。
吴军在一家外企工作,工资不高,每个月5000块左右。为了能尽快和吴军出来一起住,有自己的房子,钟琴也开始奔波,跑遍整个北京的大型招聘会。不过,北京的工作并不好找,工资高的很少,好的公司简历都是石沉大海。看到钟琴找工作非常辛苦,吴军每天都会安慰她:不着急,可以慢慢来,工作可以慢慢找,你在我家里住,我可以养你。
可是和公公婆婆一起住,钟琴过的很痛苦。吴军的妈妈每天都在催她,什么时候找工作,到现在为止怎么还没找到工作,都多少天了,哪有找工作这么困难的,随便找个就行了,先养活自己再说。
钟琴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她不会为了钱而去搬砖,她要找个对自己、对将来都有前途的事业。她想做一名老师,在教育机构里面任职。北京人才竞争很大,在招聘会到处应聘,不仅要拼颜值,拼形象,更要拼能力。为了能够在众人面前脱颖而出,钟琴付出了很多。
这段时间,钟琴的鞋子都跑烂了好几双。还有一次,在淋着大雨走路的情况下,走的太急不小心把高跟鞋的鞋跟跑断了,跌倒在地上,回来时都是一瘸一拐的。
有一天晚上,当钟琴回来时,看到吴军和他妈妈正在说话,脸色很不好。吴军看了钟琴一眼,阴着脸就回到房间去了。钟琴不对劲,马上找到吴军问她怎么回事?吴军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不停地叹气。看着吴军在她面前如此萎靡不振,话也不敢说,她觉得心都凉了。
以后的日子恐怕会越来越难过吧。
钟琴开始怀念在成都的日子,想起担担面、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等可口的饭菜,北京这边的食物,一点都不香,又不辣,根本就不好吃。
为了调节一下口味,犒劳自己找工作时的辛苦,钟琴在外面买了很多吃的,特别是家乡的一些食材,准备回家做饭,露一下自己的厨艺。当钟琴铃着一大堆东西回家,被吴军妈妈看到了。他妈妈瞅着这一幕,楞了很久,问了一句:“你找到工作了吗?”
钟琴觉得很突然,说还没有。
顿时吴军的妈妈脸色就不好看了,开始数落钟琴,各种各样难听的话都开始说了出来。说一个女孩子家,大手大脚的,还没找到工作,就开始花天酒地,一点都不节约。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钟琴觉得很委屈,把买来的东西顺势往地上一扔,连忙解释:我是想买这些东西给你们尝尝,我想做一两顿我们的家乡菜给你们试试。
吴军的妈妈啥也没说,转过身就回房间里去了。而吴军就在旁边,面对这事情发生,什么话都没讲,连句劝阻调解的话都没有。
钟琴看着这个畏手畏脚的男人,忽然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愿望,失落的心情油然而生,她躺在床上,手搭着双眼,默默地哭了起来。
买回来的东西,都还丢在客厅的地上。
04
钟琴找到了工作,在一家教育公司上班,尽管试用期期间工资不是很高,好在有了收入,也不怕吴军的婆婆在家里面说三道四了。不过钟琴上班的地方离吴军家里有点远,每天要坐好几趟地铁才能到家,到家的时候都晚上11点多了,第二天还得早起,这让钟琴有点吃不消。
她再次跟吴军提出了要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想法。
钟琴还满怀开心的准备等待着吴军同意的请求,却得到了一个让她难受的坏消息:吴军离职了,准备创业。
这让钟琴彻底崩溃了,在这个问题上,吴军一点也没考虑她的想法,离职的事情也没和她商量。说是创业,其实就是一个“空头承诺”,完全没有任何效率而言。做的好了,可以家产万贯;但要是失败了,也是万劫不复,创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何况,吴军口口声声说要和钟琴一起在外面买房,过着两个人的生活,现在应该以这个事情为主啊,怎么说创业就创业了?
她问吴军,我来这里已经很久了,你答应我要搬出去买房和我一起住的,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出去?
吴军看了钟琴几眼,一副俗不可耐的表情,厌烦地说着,你这人这时候提这个问题干什么?我刚离职要创业,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你还在提这个事情,你不能就先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说吗?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的。
钟琴很伤心,说:之前你不是说好的……吴军马上回应,计划不如变化,现在变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知道是不是吴军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他马上向钟琴道歉:对不起,我答应你,好了吧?等过了几个月,稳定了我一定买一套房子,和你一起住,OK?
又过了几个月,不出意外,吴军的创业失败了。在这过程中,钟琴看他反复折腾来,折腾去,做事三心二意,一点也不认真专注。失败以后,他还把责任怪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这个样子,钟琴的心更加疲惫。上班又远,还经常加班,回来还要做家务。不仅如此,吴军妈妈还经常不给好脸色看。
刚开始时的“客气”,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上的细节渐渐出现摩擦。洗菜过后剩下的水要来浇花,厕所的纸不能用超出两张等等,凡是做错的都要受一番责骂。钟琴很小心,但也不免会犯错。
这点委屈,钟琴其实不觉得难受,她感到难过的是吴军。出现矛盾的时候,吴军总是没什么反应,就是叫她顺着妈妈脾气来,不要惹她生气等。
次数久了以后,钟琴也渐渐麻木。
当初发誓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会顺应我的脾气,会体贴我、照顾我,但是在一起后,却完全变了样。这种压抑的日子,让钟琴觉得当时的选择是错误的,在一起住了这么久的时间,吴军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家里没有任何地位,父母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或许婚姻和爱情就是这样的吧。刚开始时,大家都在伪装,都尽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不轻易流露自己不好的方面。等到在一起时,到手了,却不那么珍惜了,总觉得对方就是自己人,即使做的不好,也不必顾及和体谅对方的感受。可是越是这样,越觉得婚姻是一座围城。
在床上,钟琴思考着和吴军的未来,难过得日日无眠。
没有工作,吴军也觉得说不过去,创业失败后,他找了一份工作。看着他重新恢复精神,钟琴也觉得很开心。他认为,吴军经过了创业失败的教训,总该安静、踏实地工作吧。钟琴还想着,如果他好好工作,我就努力和他一起买房,过好日子。
某一天下班回来,钟琴看到吴军躺在沙发上。她过去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吴军说,我辞职了。
钟琴沉默许久,工作还没一会,又辞职了。想到这种忐忑不安的日子,她觉得很绝望。如果说,一次失败、两次失败能够重新振作的话,接二连三的毫无作为,只能说这个男人不值得你再继续陪伴了。
分手很痛苦,但是钟琴还是下定了决心。她回到了成都,现在的吴军,已不是她当初所爱的那个人。
走在成都的春熙路,这个热闹繁华的地段,回忆当初两人的种种过去。钟琴感受到了感情最浓厚的冷暖,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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