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骷髅山轶事（连载：《青面獠牙 之 青面志 》）

第十章：骷髅山轶事（连载：《青面獠牙 之 青面志 》）

      龙鳞石在骷髅山出现绝非偶然。传说一甲子出现一次，这次见到实为难得。

　　另外，表弟郝智礼的到来对我们寻找治疗牡丹花毒的解药是大有帮助的，简直是如虎添翼。

　　郝智礼和我同岁，据说出生时也就前后脚的事。这次见面，他一直埋怨我，从昆仑山回来也不告诉他，迫于无奈之下，我就在吃酸汤的这会儿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郝智礼说了。郝智礼也十分好奇，不像堂妹姚止末这般紧张，这和表弟这些年在江湖上混迹，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活法有关，堂妹毕竟是女生，何况这事关生死呢。

　　“九哥，”郝智礼琢磨了琢磨，不解地问，“你说，这黎黑奴他妈的是不是神仙啊？我是说，他真的是神仙，活着的神仙。”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解地问，“以你的经验，何以见得呢？”

　　“千年不死？”郝智礼说，“太他妈邪门了吧？除非是个影子。”

　　听到郝智礼这么一说，我猛地一惊，脑子里迅速在搜索着可用的线索。关于黎黑奴的线索，我们知之甚少，知道的也就是当年祖上姚知讯和他有过交集，他们二人的关系究竟如何，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黎黑奴一面之词。

　　还有，这牡丹花毒一说，究竟是个什么鬼，我和衡豫至今也是模棱两可云里雾里的。但当郝智礼说道花毒一事时，诸多的怀疑之意才从我的心里慢慢地泛起些许的涟漪。

　　郝智礼说：“这花毒啊，我倒是另外一种看法，也并非黎黑奴所为，这里面楔子不少？”

　　“楔子？”衡豫问道。

　　“对，就是楔子。”郝智礼继续说，“我说的这楔子，是这古诗之外的那些大局的东西。你敢说这黎黑奴不是一个影子，而这花毒只是一个蛊。”

　　“蛊？”在一旁一直认真听着的姚止末突然问，“是不是港台片里讲的那些巫毒、降头之类的。”

　　“蛊这东西很奇怪，能操控人，左右人的行为。”郝智礼说，“不过这些我也只是听说，以经验看，你们这事，没那么简单。”

　　听郝智礼这么一说，我和衡豫更加的紧张起来，看来此事被他这么一说，更加复杂了。

　　我们之间的闲聊停顿了片刻，郝智礼说道：

　　“这段时间我也闲得慌，你们不是去独山镇吗？我和你们一起去，这一带我比你们熟。”

　　听郝智礼这么一说，我和衡豫觉得那是当然的好了。堂妹姚止末也凑热闹说：“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晨光照在安静的小镇上，一片温馨、祥和，街道上有行人带起的微小尘土漂浮在空中，我能看到微尘悠然的轨迹，它们像是也有生命一样，有的慢性子，有的急性子。我知道，此时我的眼瞳又变成了淡蓝色。我看了看衡豫，和他看我的表情一样。

　　于是，我们拿出一点肉芝，各自吃了一些。

　　“这是什么鬼？”郝智礼过来问，“你们的眼睛怎么了？”

　　姚止末简单的和郝智礼说了说，这时，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我一定帮你们治好。”

　　我知道，表弟郝智礼在这一带是一个邪人，五行八作三教九流邪门歪道他都门清。郝智礼既然说了这话，看来在他的经验之中，我和衡豫的事算是比较不同的了。

　　“这吃的是什么鬼？”郝智礼问。

　　“肉芝。”衡豫说，“在昆仑山黎黑奴那里带来的。”

　　“我看这东西也像是一个邪门的物件。”郝智礼想了想，说，“我估摸着这东西像吃药一样，也有三分毒。”

　　“没明白。神仙哥。”衡豫说。

　　郝智礼拿起肉芝看了看，说：“这东西能治你们的眼睛，我想，它肯定也控制着你们。”

　　听到郝智礼这么一说，我和衡豫同时都浑身一震。少顷，我和衡豫相视无语。我知道衡豫和我想的是一样的，我们俩同命相连，而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找到破解花毒之法。

　　我拍了拍身后的背包，说：“就看这《阴阳玄冥论》的了。”

　　衡豫点点头。其实，我对这本邪书的期待也不是很自信，求生稻草的心思在作祟吧。之后什么情况，我们都是未知。

　　小神仙郝智礼从镇上好哥们那里借了一辆北京吉普，我们上了吉普，一路向着独山镇方向驶去。郝智礼说的发现龙鳞石的地方距离独山镇不远，中途路过骷髅山。

　　这骷髅山属于嘉祥县九十九座山之一，和巨野县搭界，其余地界一马平川的庄稼地。郝智礼驾驶着北京吉普，吹着口哨，衡豫和姚止末坐在后座，我坐在副驾驶位置。路过一片水库，水库岸边有一片庄稼地，这一片种植的是高粱，都长到一人多高了，郝智礼把车停在一边，我们三个都跑到了地里小解，等我们三个从高粱地里出来，姚止末也到高粱地里小解。趁这个机会，我们三个抽起了烟，一边闲聊着，水库水面上，一座灰色青绿相映的山浮现在我们眼前。

　　“前面这座山就是骷髅山。”郝智礼抽着烟说。

　　只见骷髅山山势陡峭，以青石居多，掩映在斑驳的绿树中间，远看去，像是有些许云雾萦绕在山巅。

　　这事有点离奇了，骷髅山不过区区200米海拔，怎么可能有云雾呢？另一个让我不解的是，这山为什么叫骷髅山。是山势像骷髅吗？

　　“不知道了吧。”郝智礼说，“此山就是因为在古代死人太多，骷髅头都快垒砌成一座山了，所以叫骷髅山。”

　　像郝智礼说的这场古代的细节，源自于一场战争，当年战争之血腥，由骷髅山这个山名可见一斑。战争发生在何年何月已不记得了，但在周边的乡邻四野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听说过。当年济宁地区属于鲁国，在山东大地上，有齐国和鲁国，齐国有齐桓公占据了山东的大部分地盘，鲁国只有很小的地方，以曲阜为国都，疆域以泰山以南，也就是现在山东济宁、枣庄还有河南、江苏等一小片地方。鲁国只是一个小诸侯国，之所以名噪华夏，能和齐国齐名，全是仰仗了孔夫子孔丘的威名。当然了，春秋时代，在山东这片土地上还有十几个更小的诸侯国，杀伐屠戮四起，连年战火不断，造成了无数人的死亡。后来，楚国灭了鲁国和几个小的诸侯国，占据山东南部，秦国又占据了一部分，直至齐国被秦国灭了。

　　在这些历史的长河里，那些被封尘的历史随处可见的显现在一些地理名称上，比如这骷髅山。后来我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查找了一些资料，发生在骷髅山一带的战争，当时被秦国军队几乎是杀戮的寸草全无，尸骨遍野，头颅成堆成堆地被砍下，堆积成山，血染整个山头，当时又时至大雨瓢泼，士兵和将士的血像河流一样，流向山下平原上的河流、陌路。整整一个夏季，骷髅山尸臭难挡，蛆虫满山，鹰鹫恶鸟成群，野狼恶狗成灾，整个山上，死人的骨架、头颅、腐肉，还有兵器和盔甲，处处狼藉。

　　是年初冬，一群逃荒的百姓来到山下，见此处土地肥沃，人迹稀少，就在此处安家了，时间一长，逃荒至此的人数越来越多，却很少有人敢去骷髅山上。当时，骷髅山还不叫骷髅山，只是一座无名山，只是有人说不要上山，山上有恶鬼野兽出没。在社会知识还很蒙昧的年代，这样的传言是有震撼力和威慑力的，此山鲜有人去。转过年，春天，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上山玩耍，看到了山上骷髅遍地，无人问津的尸骨残骸随处可见，被吓得筛糠大的汗珠子滚落下来，孩子们一路狂奔下山，中途又被几只饿红了眼的恶狗围追堵截，要不是一个猎户用钢叉刺死一条追在最前面的恶狗，那个跑在最后面的孩子险遭厄运。

　　逐渐的，山上有死人的骷髅头一事就被孩子们传得越来越广，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后来简直到了人人闻风丧胆的可怕局面，久而久之，百姓们都叫这座山为骷髅山。真正被人们认可这座山叫骷髅山，是源于后来的一件事，一位云游僧人路经此地，看此山阴气郁积，阴魂不散，便问村中老者，老者告知云游僧人，僧人顿生一片悲悯之心，念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自此，云游僧人每日天不亮就上山，用山上的骷髅头盖起了一座庙，他每当拿起一个死者的骷髅头颅时，都会默念佛经，超度亡魂。说来也怪了，这山上的恶狗毒蛇都对云游僧人避而远之。待到庙完工那日，正是夕阳归隐大地之时，天地开始暗了下来，就在太阳即将隐入黑暗之际，突然，山上一片炫目的佛光，照亮了整个天空。

　　次日，有胆大的村民结伴上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大家到了山上的山谷，云游僧人用骷髅头颅盖得这庙就在一处断崖下，大家才发现那云游僧人已经在庙前圆寂了。村民们没有谁知道云游僧人的法号，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后来就不约而同地叫他骷髅大师。

　　骷髅大师葬于何处，一直是个谜。有的说是葬在了骷髅庙的后山冈上，那里确实有一个坟冢，但另一个大家更为相信的说法是，骷髅大师就葬在了骷髅庙对面的回音壁中。这骷髅庙的回音壁是用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骷髅头砌成一面凹形墙，再用麻绳打碎了掺和在灰膏泥中弥合骷髅头颅之间的缝隙，墙面上，一张张恐怖的骷髅面铁骨铮铮，好像每时每刻都在目睹着在这座山上发生的战争，和那些血腥的场面，这一切，千百年来未曾有任何变化。而后山冈上的那个坟冢，则是修葺这面骷髅墙的人的坟冢，姓甚名谁，无处考证。

　　再后来，山下村落的村民就给这座山叫骷髅山。

　　村民每遇到天旱灾年，就到这庙里祈求甘霖，每每应验。村里有威望的老者就提议，给村庄也起名骷髅峪。开始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说这个名字不吉利，晦气。拒绝“骷髅峪”这个名字的大多是女人和那些胆小的村民，而老者们则认为骷髅山和骷髅庙给村民们带来了诸多好事，是吉兆。最后，还是拗不过村里三位元老级老者的一致同意，把村庄叫骷髅峪。

　　在后来的历史衍变中，骷髅山也却是给骷髅峪带来了益处，就庄稼生长而言，骷髅峪周边的庄稼生长的也比其他地区的优质，产量也高，这或许是得益于骷髅山上当年那些铁血将士们的鲜血浸染的土地，祥和福瑞着这里的人们。

　　当然了，传说归传说，故事里有很多好事者在此基础上添油加醋的成分也有，真相究竟怎样，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