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约是太早熟,从上小学时就喜欢和美女。
但是,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喜欢的原因。而喜欢的方式也很简单,只是愿意和漂亮的女生一起玩。
不过,说起喜欢和谁一起玩,先要说一个男生——刘振宇。这个男生是我在小学时代觉得最漂亮的男生,那时我很喜欢和他一起玩。他皮肤雪白,比作凝脂绝不为过。说话声音纤细温柔,为人也和善。更难得的是他在我们班考试成绩稳定第一。那时我喜欢的两个男生,他是其中之一。而另一个,却是完全相反的。经常打架的——张雷,学习成绩每次都是倒数第一。张雷个子高高瘦瘦,孩子时代的他脸上的棱角竟然也是十分的分明。非常有男子汉的气慨。结果,可能是我太喜欢他们的原因,他们二三年级就相继转学了。
说起上学,我都不太记得,是谁决定的我该上学了。就让哥把我带到学校,在他们班作为一个傍听生来听课。
傍听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样的学生。那时候老师这样叫我。我也觉得既然我是傍听的,大约也不用学习什么。只是当一个玩的地方的吧。小孩子,就是天真。
哥比我大两岁。他上一年级,我也跟来听课。
那时的班长是一个叫秦琳琳的女生。个子高大,眼睛也很大,皮肤很白。其实,那个班的人基本上都高大,因为多数比我大两岁。只有一个和我同岁的,是学校音乐老师的女儿——孙泽。长得挺乖巧的。平时说话声音细细小小的,路过她身边都要轻轻的,很怕脚步声会把她震哭了。我整个小学自中学都认为是最美的女生,就是这个班上的文艺委员——何叶。她到底有多漂亮呢?眼睛乌黑透亮,不用戴美瞳就有十万的杀伤力。鼻子尖尖,嘴唇粉薄,精致的五官在那张滑腻的瓜子脸上每一处都非常恰到好处。而且她的皮肤更是雪白的。而班长秦琳琳与她相比则是黑的。
我那时作为全校唯一的旁听生,淘气得也是全校第一。
其实,现在想想,真得也记不起那时都怎么淘气了。只记得当时喜欢给别人起外号。然后喊着别人的外号,自己得意的哈哈大笑。唉,现在想想,真是惭愧得汗颜,我那时是真的讨厌啊!
记忆里秦琳琳每天都是凶巴巴的样子。而何叶则有被气得发火,有时也是笑盈盈的。她们气恼了不是打人,而是抱着我抓肋下的痒。跑都跑不掉,要笑到流泪,笑到求饶。真可怕。而何叶也是那个时候我唯一有时会去讨好的女生。
那时的我,最开心。天天上学就只知道玩,即不用担心成绩,也没有作业。班上的男生都比我大,都当哥哥一样待我。女生多数也都愿意带着我玩。虽然我很淘气。现在想想,真该回到那时好好去谢谢他们。
当旁听生半年,我在学校就出了名。淘气第一。结果就被送到了我该去的同龄班级——学前班。
头痛了。第一件事就是有作业了。还有就是这班上的所有同学都和我一样大,都不哄着我玩,不再让着我了。也不能一回头就看到何叶了。不过,有了刘振宇和张雷。刘振宇有头脑,张雷丈义。也不错。
等我们从学前班升到一年级,我开始成为班上的文艺委员。
以后,每个节日的学校文艺汇演,报幕员都是我与何叶。哈哈,那是最开心的事。我们两个每天一起排练,然后成为全校最瞩目的明星站到台前。
三年级,张雷转学后。他以前打过的男生,王十一和张志龙开始每天找我的麻烦。于是,我从一个淘气的学生,变成一个爱打架的学生。以后文艺委员的职位就再没有落到我的头上。而何叶,却一直是她们班上的文艺委员。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李文宣成了接替我的文艺委员,每次与何叶站到一起。我在下面比较着她们,觉得还是何叶更漂亮一些。
五年级时。学校因为给学生接种一种疫苗,有些学生发生了不良反应,把所有学生都送到医院去检查。
当医生把听诊器放到我胸前时,我有意的慢慢呼吸。自己当时觉得很好玩。结果医生听完走了。没一会就有一群人推来了氧气瓶给我鼻子输上了氧气,手背扎上了点滴。吓得我妈妈在床边哭。我感觉自己弄巧成拙,第一次为自己的淘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不敢告诉妈妈我是刚才想和医生玩,怕挨妈妈的巴掌。只好乖乖躺在那里,望着纯白的屋顶一动也不敢动。那屋顶太纯,太白,太光滑,滑得没有想像力能附着在上面可以玩耍。我把身体所有感官都用来感觉那凉凉的氧气水一滴滴流到我的鼻子里化开的清爽,那是我如被点穴一般的身体和心灵唯一能感觉到的愉悦了。我的眼睛不能望着别处,但是耳朵却扫描着整个病房。孙泽在我的临床。而她,只是挂着点滴,并不用输氧气。我的悔恨,委屈,懊恼,恐惧在我小小的脑袋里挤成一团,像猫和老鼠一样打得尘烟四起不可开交。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我要尿尿了。我小声的告诉我妈妈,我怕被临床的孙泽听到。我妈不知道怎么办,找来护士。护士找来了痰盂,扒了我的裤子。我欲哭无泪,根本尿不出来。护士又很坚持,我只好努力的尿了一些让她胜利的拿走。我想我的脸面已经丢尽了,我被一个女护士接尿,也肯定被孙泽看光了。我觉得孙泽一定会把我的事告诉何叶,因为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于是,在那次之后,我最怕见到的人就是孙泽,也再不敢去找何叶。看到孙泽我会绕开走,见到何叶我就低头不说话。还好,没多久她们就升初中了。
再次听到何叶的消息,是从她的同班同学文秀娜与方慧的聊天。说刚上初中就有好多人男生追她,她成了一中的校花。
等我升到初中,就听到她和初三年级的一个男生好了。还有两个男生因为她而大打出手。关于她的流言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
一天,我在校外的超市买烟。她正好也去,看到我拿着烟,抓住我的手就说:“怎么还学人吸烟了呢?你才多大啊?”
她的关切却让我有一种任性的愤怒,于是压抑了很久的怒火喷发出来,用力甩开她的手,回避着她的眼睛,吼了一句“不用你管!”然后就飞快地走了。我不敢看她的脸,也不敢猜她脸上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我希望她是怎么样的反应。我更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心里面的苦辣酸甜全都梗在喉间,吐不出,咽不下。
我感觉到她在我身后的目光灼伤了我的背,心里热辣辣的在疼。但同时,却觉得自己伤害了她,让我有一种痛快的感觉。是痛?还是快乐呢?
当天晚上放学,我远远的看到她站在校门外。身边站着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
我尽量不看她们,推着自行车躲得远远的走过去。但还是被她发现,她追过来,喊我:“小树。”这是我小名,我上学时就叫杨敏玉了。
我停下,并不回头的等她。
她走到我身边,双手拉着书包的双肩带说:“我车坏了,你送我回去吧。”
我冷冷地说:“干嘛要我送。为什么不让你男朋友送你啊。”
她歪头望望我,嘴角里跳出一串甜甜的笑。挑起眉毛说:“这么小器啊!”
她的美丽可爱我看在眼里,流到心里却变成了寞名的痛。我不说话。
她就走在我身边,马尾辫在身后一跳一跳的。
从学校的巷道到光元路,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了十几分钟。两个人都是默默无语。到了光元路口,我骑上车,对她说:“上来吧。”
她笑着坐到后面,双手扶在我腰上,温柔透过校服传到我的身上。
一路上,我们依然没有说话。我脑海里幻想着她对我说那个男生不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到底哪个是她的男朋友呢?她一定有了男朋友的。我断定。
到了她家楼下。她跳下来,站在那里望着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不回头的走了。
大约过了四五日的中午,我吃过饭在班里看周林和王刚在那里打闹。习惯在门口站班的同学向教室内喊:“杨敏玉!有人找你。”“有美女找你!”接着一团的哈哈大笑。
我听到他们喊美女,猜是何叶。马上走了出去。
看到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不禁失望。不过,这女生倒还算漂亮,短发齐流海,虽然是单眼皮,但是眼睛却非常的明亮。见到我出来,就问:“你就是杨敏玉?”
我一脸迷茫。冷冷的应了声是。
那女生笑笑,圆圆的小脸上泛起两个深深的酒窝。说:“你跟我来一下吧。”
我问:“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那女生又笑笑,说:“在这我不好意思说。我们出去说吧!”
身后的同学们一阵尖叫,口哨,怪笑。
我跟在那女生身后,边走边猜她会怎么开口来说喜欢我的话。她又是怎么认识我的呢?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拒绝她的话。
女生走出学校的大门口。三个高年级的男生站在校门左侧。那女生走过去,对他们说:“来了,他就是杨敏玉。”
我挠挠头,感觉好像上了当。我期待什么呢?期待这个不认识的女生跟我表白?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希望是这样的,是为了满足我的虚荣心还怎么。
我转头看看那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天站在何叶身边的那个帅帅的男生。他走到我身前,推了我一下,然后扬起下巴说:“你就是杨敏玉?”
我有些不耐烦,但是对方有三个人。我的心里打鼓,他们要干什么。我乖乖的回了一声“是。有事吗?”
那人冷笑着,狠狠的又推了我一下,我倒退了两三步。那人接着说:“听说你要追何叶?”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追何叶,便不说话,望着他。装坚强的问:“有什么事吗?”
那人不说话,向背后的两人看了一眼,仿佛从他们那里得到了自信,然后一巴掌掴到我的脸上骂:“你他妈的是不想活了。在一中谁不知道何叶是我媳妇,你还敢追她。”他边骂边又一拳打到我的鼻子上。
我感觉鼻子里一阵酸痛,鼻血暖暖的流到嘴里,我用手接着血,怕它沾到衣服上。
这时听到身后有人破着声音喊:“李明进,你有病啊?”然后一个人冲到我身边,把我的头抬起,让我仰头止住鼻血,双手握着我的双肩就向校门里走。是何叶。
我突然感觉自己非常丢脸。被人打了,我可以接受。但是被人打了却要何叶来帮我解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屈辱。我转身推开何叶。望望在校门外的三人说:“你们不要走,等我一下。”说完我不理何叶呼喊,跑回教室。
班里的男同学看到我的样子,都围过来问怎么回事。女生则都躲得远远的,只有贺新走到我身边要拿纸巾给我擦血。我拨开她的手,冲到教室后面拿起一把拖布,一脚将布头踢掉,然后喊了一声,打架去。班上的三十几个男生,有二十几个都拿着各种武器跟了出来。幕容卫没得可拿,竟然拿了一把扫帚也紧紧跟在后面。也真是没谁了。
一大队人从教室冲出来,何叶就在门口。她要阻止我,我推开她到墙边。带着人冲向了校门口。
那三人却已经没有了影子。并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们的人多跑掉了。
看到这么多人拿着家伙出来,多数人都会跑的,但是也有人相反。副校长看到了这一队人,偏就从教务楼上跑了下来。
有人喊了一声“校长来了!”后所有人开始像烧着尾巴的猴子一样蹿跳着四散奔逃。
但是,我还是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里面正坐着副校长袁程绩,边上木沙发上坐着三个年组的教导主任。
只有我是站着的,在校长桌前。看着我的样子,校长问:“敏玉,怎么回事?是谁打你了?”
我静静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又不能不回答,校长的问话很温柔,让我没有办法抗拒。我之前都想好了,怎么做一个英雄烈士,誓死如归。可是校长的态度让我不知所措。我说:“我不认识。”
“打你的人没说为什么打你吗?”
我摇摇头,说:“没说。”
校长皱皱眉头,转变了脸色,向那三个坐在沙发上的主任大叫:“你们还在这坐着干嘛啊?快去查查,是什么人在我们学校随便打人。这是学校。还成了流氓撒野的地方了吗?”
三个主任听了站起身抢着出去。校长叫住我们年级的教导主任:“张斌,你把敏玉带去医务室看一下。再给换身校服。衣服上那么多血,吓坏了孩子!”
走出校长室。哥已经站在门外了。看着我的样子,他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跟在身后。可没走几步就被校长叫住:“敏金啊!你过来一下。”
张斌把我送到医务室就走了。没多一会,又送来一身校服嘱我换上。校医是个瓜子脸的长发女生,如果不是鼻子左边有一个豆大的痦子,也算是美女了。她一面关切的问这问那,一面给我洗了手脸。仿佛我已经伤到四肢不能用了一般。我只是不想和她说话,任由她的摆布。她身上传来的水果一样的香水味,倒是很新鲜的。
我换了新的校服,校医就把我送回班级。正在上生物课,那个高瘦的男老师从眼镜上面看了我一下。当他的目光落到我身后时,明显比刚才亮了许多。他冲我摇了一下手里的书,说:“没事吧?快回座位上吧。要是累就趴一会。”
我说声没事,就回到座位。刚坐下,身边的同学就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生物老师用书敲了两下讲台,正了正原本快要躺下去的身体说:“好了。大家上课了。有事下课了再说。”他原本就没威信,此时也没有人听他的。我被吵得不行,把手拍到书桌的书上吼了声“好好上课!”这才静下来。
生物老师从眼镜后面偷偷看了大家一下。开始继续讲他的课。
我把桌上原来的数学书收起,在书桌里找生物书,怎么也找不到。身后的方志新小声说:“我没带书,你的书在我这呢。”说着把书递还过来。我又推回去说:“你用吧。我睡一会儿!”
这时,飞过来一个纸团。我拣起来,寻向望回去,贺新正望着我。她双手做了一个展开的动作,示意我看那纸。
我找开看,皱巴巴的纸上娟秀的写着两行字“受的伤还疼吗?校长难为你了吗?”
我找出笔,丑丑的回写“不疼。没有。”给她扔了回去。然后就趴在桌上睡觉,哪里睡得着,心里乱乱的,整理不出个头绪来。
放学了,哥破天荒的跑来接我下学。
我们一面走,他一面问了我伤又问到底怎么回事。我照实说了。他问我能不能找到打我的人,我说不知道。
他想了一会,说:“何叶应该知道。”
何叶正在远远的望着我们走。哥发现了,就把书包挂在我车把上,走了过去。
我远远的望着,犹豫着该不该过去。他们说了几句话,哥突然骂了脏话,然后一巴掌打到何叶的脸上。
我不知所措,急得差点哭出来,忙扔了自行车,冲过去护住何叶,对着哥喊:“你打她干什么?都不关她的事。”
哥似乎气到极点,大声叫着“你知道什么?”说完拉着我的手就走。我甩开他。他更加气愤了,眼睛瞪得圆了起来,说:“今天起,不许你再骑自行车了。”说完喊过来江司机,要他拉我上车。他自己去推我的自行车。
江司机走过来说:“敏玉,走吧。”
我不想理会江司机。我转身看着何叶,她的脸上清晰的一个手掌印。表情气愤又委屈,咬着嘴一言不发。我看着她含着泪光的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想要安慰她,可是伤她的却是我的哥哥。我想要去抓她的手,却被她推开了。她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的眼睛也湿了,她的背景一点点的模糊。哥在那边喊江司机“快给他拉上车。”
于是江司机抓住我的手腕,我被他拖着,不辨方向的被拉到车前。江司机打开后座,把我推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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