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就把冲到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上。趴到床上一动也不动。头脑里只停着何叶双眼含泪的影像。
不知多久,张姨轻轻敲门,喊说:“小树啊。快来吃饭了。全是你爱吃的哦!”
张姨的声音如在我记忆的影像里投了一颗石子,那双泪眼在涟渏中消散,不知去像。
我突然醒来,满是愤怒的叫喊,我把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打到地上,所有站立的东西都打倒,包括那张哥哥和爸爸妈妈抱着我在马尔代夫拍的照片。我觉得我恨哥哥,他独断专行,以为他了解事实。他伤害了我最在乎的人。是的,这一刻,我发现,我最最在乎的就是何叶。没有人比她更重要。爸爸妈妈哥哥,都没有何叶重要。
门外张姨的敲门声变得急促,声音变得焦急“小树啊,怎么了?快把门打开。有什么事和张姨说。张姨帮你解决。”
又听到哥哥的声音说:“张姨别管他,闹一阵就好了。”
这是什么话?别管我,让我自己一个人闹。我更加气愤,我狠命的把碰到的一切都破坏。哥哥送我的PS2游戏机被我砸得粉粉碎。
张姨还在不停的敲门,声音里似乎要哭出来。
我不想她难过,只好打开门,走出去。
张姨探头向房内看了一眼,就追过来喊:“小祖宗,今天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到底是谁惹你了?”
我走到餐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手笔直的指着哥哥。
张姨苦笑,左右望望两人“你们两兄弟闹什么了?”
哥哥在那里没事一样的吃着饭,一面翻着书。
我气愤愤的坐在对面望着他,感觉自己身上在冒着烟。
哥哥看看我,表现出更加悠闲的样子。他在气我。
我把张姨递到面前的一碗饭一把推到桌子里面,还不解气,又拿起来扣到哥哥的碗上。嚷了声“都给你吃!”然后起身就走。
我冲开张姨的阻拦,跑出家门,在街上四处游荡。仲秋已过,天黑得已早,早晚与白天的温差也越来越大。我穿着薄衫,冷风已经能够打透。但我,却觉得这风很舒爽。
我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何叶家的楼下。我去过她家一次,于是寻了她家的灯光望了望,窗上没有她的影子。于是低头走几步,又抬头。几次都不见她到窗前。她为什么不到窗前看一看呢?我有些埋怨的想着。
天越来越黑,我只好回家。张姨已经把房间打扫干净,见我回来就一迭声的问我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跑去哪了冻没冻着。我不想说话,把她推出房门,反锁了,趴到床上。眼泪开始扑潸潸的流了下来。
第二天,天没大亮就早早起来。张姨在做早饭。妈妈还没有醒。我就跑出门去。自行车竟然被哥哥锁了。忙回屋从爸爸的抽屉里拿了一沓钱放进口袋就跑了。
我打车到何叶家楼下,远远的下来望着楼道门。眼睛不敢看向别处,怕她在那一瞬间就飞走了。
我在那里站着,蹲着,弯着腰,扶着树,靠着树,坐到地上。仿佛过了几世,何叶才推着她的车从楼道里出来。我忙跳跑过去。
她看到我吓了一跳。
我说:“早啊。”
她望了望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的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急切的说:“等你啊!”
她推着车向前走。
我跟在身边。
沉默了一阵。我说:“昨天,真的对不起。”
她冷冷说:“你干嘛说对不起?”
我说:“我哥哥打了你,是他不对。”
她哦了一声。停了一会说:“我也对不起你。”
我说:“什么?”
“打你的,是我男朋友。”
我停住了脚步。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整个灵魂都被撞了出来一般。我漂浮在一个扭曲的时空里,她的话却变成了鞭子一样抽打着我。
等我清醒过来,看到何叶还在前方,远远的转身望着我。
我走了前去。
她望着我,眼泪流出来,笑着说:“你哭什么?”
我哭着说:“我没哭。”慌忙擦饰已经止不住的眼泪。
何叶拿出纸巾,抽了一片递给我。自己拿了一片擦了擦说:“我今天不想上学了,我们去爬山吧。”
我哭出声音来,应了一声“好”声音哽咽。于是边哭边走。
她则边转头看我边笑。
过了好久我终于哭不下去了。便又向她要了纸巾擦好了泪。
她看我擦去了眼泪,突然笑起来说:“完了,你要变成兔子精了?”
我奇怪,说:“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红眼睛,不是兔子吗?兔子长成你这么大,还不是兔子精吗?”
我笑出来。本想反驳,但是想不到其它也是红眼睛的动物。
我们把自行车找一处存了。她提议做公交,我说打车吧,她应吮。到大五山脚下车时她要付钱,我才想起我拿了一沓钱出来。忙拿出来,抽出一张递给司机。告诉他“不用找了。”
何叶歪头望望我,瞪大眼睛说:“要找!为什么不找?”
司机笑笑,一边找钱一边说:“你女朋友真会过!”
我听了,心里甜甜的。大笑着拉何叶走。她则一脸惊讶的叫:“还没找钱呢。”
我说:“走吧!人家都夸你了。还不走?”
她恍然大悟,撒娇带恼的要回去找司机算帐。
我转头一看,说:“人家早走了!”
何叶鼻子哼了一声“算他走的快!”
我奇怪的问:“如果没走呢?”
她哼了一声,快步走到前面。
这时我看她还背着书包,忙夺过来说:“我来背吧。”
她只说“没关系,并不重的。”
我接到手里,真的不重,想这不该是书本的重量,就打开来看。哪里有书本,一瓶水,两袋面包,一盒薯片。一块折叠着的防潮垫下压着一本小说。
我把书包背好,有些奇怪地问:“你今天本来就不想去上学了?”
她长长的嗯了一声。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我在猜她是不是跟哪个江湖隐士学了些未卜先知的技能。
她转过头,笑了一下,然后板起脸说:“我哪里知道你今天会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她又向前走。问:“你怎么不带书包?是不是经常逃学?”
“我不逃学,只是书包很少带。学校和家里都有书,免得拿来拿去的累。”
“那天买烟是怎么回事?真的吸烟了吗?”她转过头望着我,脚步却不停。
我笑着说:“是帮同学买的。有时会吸一口,很少。”
她停下来,眼睛望着我“你那天凶我是怎么回事?”
我停下来,有些尴尬,回避了她的目光,支吾着说:“我忘记了。有吗?我没有凶你。可能是因为着急走。快要上课了吧?”我突然感觉来爬山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那些本可以逃避的事情,现在却无可回避了。
还好她似乎相信了我的某一种解释,没有再追究。又向前走了。我爬到山顶的心顺利的着落到山脚了。
爬了好久,终于爬到了半山腰。两个人都已经气喘吁吁。望着跨山的锁桥,她格格的笑着问我:“怕不怕?要不要我领着你手过去?”
我挺了挺胸,提了提气说:“不怕。”
于是何叶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两山间,正是风口。铁锁桥随着怪叫的风声有节奏的摆动。原本上山时身上出的汗一下子被吓没了。我望望桥下,虽然不是特别高,却也有上百米。我忙小心并加紧的走前几步,抓起何叶的手说:“不怕。”
何叶回头看看我,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柔软的手在我手上握紧。我的心跟着安定了许多。
短短的五六十米的锁桥,却让我感觉艰难漫长。我突然想到,这桥有拉长岁月的本事。也许人在这上面活十年,就相当于活了二十年。不过,还好,我不用在这桥上挨过十年,终于走下了桥头。由于过度紧张,一下放松下来我的腿就软了。踉跄着向前栽倒。
何叶一把抱住我,我趴到她身上。突然意识到失态的我,整个人马上都烧起来,我感觉羞愧难当,忙推开她表示自己没有事。然后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下。她挨着我坐下,撞了下我的肩膀笑着说:“胆子好小啊!”
我羞愤的站起身,转头继续向山上走。她追上来,指着右手边的一块稍平坦的草地说,我们去那里休息下吧。说着从我身后书包里把拿出垫子,在草地上展开铺好。这块草地靠近山南,正是背风的地方。上面的草一片片被压得平平的。看来平时很多人在这里休息。
何叶在铺好的垫子上坐下。拍拍身边的垫子示意我也坐上去。
我看垫子够大就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或许是爬到半山本就很累,或许是刚才过桥时紧张过度,也或者是两者加到一起。我开始昏昏欲睡,本想和她聊聊天的,可是还是没有撑住,终于睡着了。
我被一阵女生的嘻笑争闹吵醒,朦胧中翻了一个身,还想再睡一会。感觉有人推我说:“还睡啊?别睡了,快起来吧。人家的腿都要被你压断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声音。
我懵懂的坐起身,看到一个清秀的女生坐在我身边。眼睛在黑框近视眼镜后面,有节奏的闪动,上下打量着我。我吓一跳,惊叫:“你会变身?”
那女生听了大笑“变你个头啊。”她握着我的头转向后面“她在你身后呢。”
我看到何叶还在我身后坐着,就松了一口气。她则格格的笑,又“哎哟哎哟”的叫。
眼睛女生忙要过去,被她阻止说:“别过来!别过来!”
眼睛女生一脸坏笑,作一个要扑上去的姿势说:“一会儿请我吃肯德基好不好?”
何叶一面求饶一面笑说“好好,请你吃。管够!”
眼睛女生又指着何叶的腿对我说:“小帅哥,你睡觉流口水啊!”
我看看何叶的腿上,有一块湿湿的水渍,忙自己擦了一下嘴,左脸果然也是湿湿的。不知道自己睡觉怎么会流口水,还流到何叶身上。真是尴尬。我羞得想躲,可是又无法脱身。
眼睛女生哈哈的笑,指着我望着何叶又说:“脸红了!脸红了!”
这时何叶突然笑着说:“肯德基老爷爷来了。”边说边把眼睛女生扑倒。两个人相互抓痒,互相讨饶,又谁都不肯停手。过了一会儿,两人打累了,格格笑着互相说,“不行了,再不能闹了,你先停手。”然后才分开身。
何叶从包里拿出水,喝了一口。递给我说:“渴了吗?喝口水吧!”
我接过水,刚喝一口到嘴里就听到眼睛女生大叫:“干什么啊?你们这不是当着我的面用水来接吻吗?”
我吓得刚到喉咙的水一下子噎住,然后被一口气喷出来。正喷到眼睛女生的脸上。她不动了。
过了几秒,何叶格格的笑倒了下去捂着肚子。我尴尬的捂着嘴偷笑。
眼睛女生从容的从她身边的包里拿出纸巾把脸擦干净,然后站起来把包背好,指着何叶喊“你,何叶,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又指着我,狠狠的“你,你,你叫什么?”
我说:“杨敏玉!”
她继续凶着脸说:“叫什么不重要。记着,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说完转身向来的方向跺着脚走了。
何叶一面笑个不停,一面收拾东西,把书放到包里,又把水接过去,又递回来笑着问我:“还喝吗?”
我摇摇头。起身帮着一起叠垫子。放到包里,背好。
何叶跑去追那个女生“丁铃——”喊声里带着笑的婉转。
吓!两个人追跑过锁桥了。我站到桥头停了下来,握着桥头的铁锁不敢再动。狠怕一阵风来把我吹了下去。我想我还不会游泳,掉下去不会很安全。虽然桥下面没有水。我的思想混乱了。
过了一阵,我还是站在那里不敢动。
桥对面丁铃喊“过来啊!”
我望着对面,两个人站在一起。何叶似要过来,又被丁铃拉回去。
丁铃又喊:“快过来啊!再不过来,我们下山不等你了。”
我内心焦急,但是腿已经独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这时何叶甩脱了丁铃的手,站到桥中间。我以为她要过来救我。但她只是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喊:“你敢自己过来吗?你要是敢过来,我就作你的女朋友。”
我内心狂喜,但是腿还是在挣扎着要脱离我。于是我喊:“能不能换一个啊?”
何叶在那边指了指丁铃喊:“可以,那就换她吧。”
什么啊。我是想说换一种考验。这时一对刚从桥上过来的青年情侣听了我们的话,女生望着我笑笑说:“现在的小孩子真浪漫啊。”
那男生说:“嗯,我也想这样浪漫一下。”
那女生瞪了眼说:“你也想换一个?是不是?”说着把男生的耳朵揪住了往前走。
男生一面告饶一面解释。
我重整心情,催眠自己,为了爱情,只能试试了。我努力收服了双腿,把心脏绑好,以免它跳出去。颤巍巍的走上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终于完整的接近了桥的头。
就听桥对面丁铃喊:“你倒是动啊。”
嗯,好的,我决定动了。我动了一下手臂。
桥对面丁铃大喊一声“你在这里呆着吧,我们走了。”说完拉着何叶就走。
何叶似不情愿,但还是被拉走了。
看到何叶离开,我急忙跟上去。哇,我发现,我走得很顺利。我突然的发现,当人集中注意力去做事的时候,就不会有恐惧。而忘记了恐惧,才是成功的第一步。这是我小小年纪得到的第一个人生教训。我因为何叶离开而焦急,因此忘记了桥的恐惧。我顺利的跑到了桥的对面。才意识到,原来让我恐惧得浑身颤抖的锁桥是如此的容易征服。
我追上她们,拉住何叶的手,喘着粗气说:“我过来了。”
何叶干笑了两声,继续向前走。
我追问说:“你说话算话吧。”
何叶又笑笑,停下来。把丁铃推到我面前说:“她是你的了。带走吧。”
我着急的说:“不是她!你说话不算话啊?”
何叶扬起眉毛狡辩说:“我说话算话啊。你说换一个,我就把我换成她啦。”
我申辩说:“我说换一个考验。”
她点点头说:“好吧。那你现在爬到山顶去吧。”
我无语。我想,女人的不讲道理,一定是与生俱来的。
第二天到学校,同学们看我的表情都是怪怪的。我走进教室,刚到座位上坐下。后面方志新就推我说“昨天三年级的李明进被人打了。你知道吗?你昨天去哪了?怎么没来上课?”其他的同学也跟着一叠声的问。
我一头雾水。问:“谁是李明进?”
有人说:“就是前天中午打了你的那个人。”
我想想,好像听到何叶是喊那个人这个名字。便问:“打得怎么样?”
“很惨!”有人说。
“非常惨!”
“快死了吧。”
我诧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班主任刘老师走了进来,身边一下子静了下来。她走到讲台前,环顾了一下教室,坐下一言不发。
这时飞过来一个纸团。是贺新,在纸上写着“你昨天怎么了?为什么没来上学?去了哪里?”
我就在那纸上回写“头疼,所以没来。去爬山了。”想想,头疼又怎么去爬山呢?又在“去爬山了”前面挤加“后来好了。”回丢给贺新。
早自习快结束,学校的喇叭响起来,让全校所有同学操场集合。
于是大家边在操场上站队,边交头接耳。有说学校要组织秋季野营的。有说可能是打架通报批评。也有说大约要收取暖费了。各种自作聪明的小道消息。
同学们还没把他们的消息一一说完,校长董正义便已经走上了领操台。同学们更加议论了,说平时很难看到正校长在学校的,这次肯定是大事。
果然,董正义在上面清了清嗓子,示意下面静静。然后就说:“今天把大家集合到这里,是要发布一个很严肃的通告。前天,在我们学校,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校园暴力事件。这让我们所有在校师生都非常震惊。我们是省重点学校,来到这里的你们,都是全市的精英学子。而这样的暴力事件就发生在我们这样的集体里,不得不让我感觉到痛心。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家庭,有着不同的姓氏。可是来到了一中,你们就应该发扬我们一中的传统美德。团结奋进,学习进取。而作为一校之长,我也请大家放心。这样的暴力事件,在我们身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我们学校党委一致决定,给前天打人事件的主要施暴人——李明进以开除学藉处理。参与人,钱卫和范晨各计大过一次。”
我听了,有些高兴。不禁得意洋洋,这是他们欺负我该得的报应。可是突然想到他是何叶的男朋友。如果真的给开除了学藉,何叶也会跟着受到牵连而难过。她会不会以后再不理我?
于是我忙跑过去,跑到领操台下说:“校长,我是那天被李明进打的同学。”
董正义转过身看看我,又望望他身后的那些副校长们。说:“敏玉啊。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说:“能不能不开除李明进的学藉。我根本没受什么伤,我们也本就是闹着玩的。您这样对他有些太过严重了。”
这时一个副校长过来,把我扶到了一群副校长里面,问我:“敏玉啊?你想怎么处理啊?把他们三个都开除了吗?”
我忙摆手说:“不是。我觉得他们不算大错。我们只是闹着玩,不应该开除。计个小过就可以了吧?”
这群副校长你望我,我望你,又都望着从领操台上下来的董正义。
董正义过来摸着我的头说:“难得敏玉这么懂事。但是,他们确实犯了错,应该受罚。对他们来讲也许是一件好事,不至于让他们误如歧途。”
我忙说:“那也应该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几位副校长耳语了几句,其中一个说:“要不然,就都改计大过吧。不可再犯。再犯的加重处罚。怎么样?”
董正义点点头,转身又走上台。说:“就在刚刚,前天打人事件的受害人何敏玉,找到了校方。要求我们再给李明进一次机会。我们几位校长都很感动啊。这样一个孩子,有着这样的高风亮节,对于伤害自己的人都能如此的宽容,真的值得我们学习。所以我们决定,再给李明进一次机会,免于他的开除学藉处罚。予以计大过一次的处分。希望李明进同学以后能真正的改过,也为我们学校的团结友好做一次好的榜样。”
董正义又打了十几分钟的官腔。还好没有开除李明进,让我不至羞于见何叶。
当天中午下课。我正往教室外走,却被李明进拦在了门口。
我吓了一跳。他就自己一个人,面上鼻青脸肿,还有一只眼睛进化成了熊猫。他见我退了一步,忙笑着说:“别怕,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谢你的。”半边肿起的嘴唇让他的话语不是十分的清晰。
我保持警惕的哦了一声。
他笑着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我坚决的说:“不去。”
他无奈地笑笑,又说:“我是真心的来谢你的。你不用怕,我不会害你。这样,你带上你的两三个朋友一起好不好。我一起请他们。”
旁边看热闹的方志新听了忙说:“请吃饭还有不去的?我去。”又有人接二连三的喊“我去。”于是四五个人推着我跟着李明进走出了校园。
我们来到学校就近了一家饭店,找了一张大桌坐下。同学们把我和李明进隔开,怕他对我有什么不利。然后一脸坏笑的看菜单。一共七个人,点了一大桌十几盘菜。
我看到李明进的脸上已经惨白了,就说:“这顿我请吧。你们随便点,不够再加。”
同学们大叫一声。说“菜够了。上酒。”
我忙说:“酒不要了。来饮料吧。喝了酒下午还怎么上课。”
就有闹起来的,有敲杯的,有敲碗的。
头痛。于是告诉服务员一人一罐冰纯。这酒不喜上头,怕他们下午闹事。还好都满意。又要了能解酒的饮料摆上。
酒上来,各自倒好。李明进先红了脸,举起杯说:“今天我是特别来谢兄弟你的。我那天打了你,你还不计较,帮我求情。我比你大,我自认当哥。当哥的承认那天是我的错,我对不住兄弟你。请你原谅。以后咱们做兄弟,你有事,只要说话,当哥的绝不说个二字。”说完一杯酒干了。于是又向服务员要酒。
我看看,这样子不是一人一罐能打发得了的。忙拦了下来说:“别,咱们用饮料。下午还要上课。我已经害得明进哥计了一次大过了。不想再出事。咱们以后时间长。找机会再喝酒。”
李明进点了点头说:“那咱今天就用饮料代酒。”说着他自己又倒满,举了起来。
我忙把刚才他敬的一杯补喝了,自己也倒了杯饮料。同学们见我干了,他们也都一饮而尽。然后各自倒喜欢的饮料。
我刚喝了酒,第二杯想着要缓缓再喝。就叉开话问:“明进哥你这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你哥打的。”他直接的说。
我有些疑惑,因为我哥从来不打架。我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哥?我哥从来不打架的。”
李明进有些急燥的说:“你们哥两个长得那么像,一看就知道了。”于是他又说起经过“昨天,你哥带了几个人找到我,我约他们到天台。我以为他们要一起打我。结果你哥说了,要和我单挑。不许旁边的人插手。又告诉我放心,他带人,只是不想让我的人干预我们两个单挑。于是我们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我们两个打了很久,我以为你哥肯定会求饶的,没想到你哥真是硬骨头。我们打到累得起不来,才停手。他还告诉我,以后不许再碰你。如果再碰你还会来找我打架。”
我笑笑,可是眼泪却有些要控制不住。忙喝一口饮料挡着脸擦了泪。然后强笑着问:“那我哥呢?他怎么样了?”
李明进得意的笑笑,又马上收了说:“你哥伤得比我重。”他说完奇怪的望着我问:“你没见到你哥吗?”
我说“我一般不跟我哥一起上下学。”
李明进似乎明白了些的点点头,小声说:“你们兄弟还真挺奇怪的。”
我问:“怎么奇怪了?”
他说:“一个为兄弟报仇只单挑,明知道占不到便宜还要打。另一个被打了,还帮着打他的人求情。不奇怪吗?”
我笑笑说:“我对我哥,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但是我今天求情,其实并不是为了你。是因为何叶。”
李明进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因为她?”
我说:“嗯,她说你是她男朋友。所以我不想你离开学校。”
李明进转了转眼睛,说:“奇怪了。她却跟我说你是她男朋友。什么时候我又成了她男朋友呢?”
我听了李明进的话,不禁诧异“什么?你不是他男朋友吗?”
李明进苦笑了一下,说:“我什么时候是她男朋友了?她一进这学校就有人追她。后来都被我打跑了。我追她快一年,她也没答应。还和我说她有男朋友。我问是谁,一直不肯说。前几天我看她和你那样子,就以为是你,所以才打了你。”
我哦了一声。脑子里一片混乱。
李明进又突然问:“她和你不会是有什么仇吧?”
我说“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有仇?”
“你看。”他解释说:“如果你们有仇,她假意和你好。让我来打你。哎——,这样就合情合理了。”
我疑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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