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数段

    【分数段-新时代】

    【番茄扯蛋说】

    这是一个分数决定的世界。社会在不断进化，制度不断摸索中，终于发现了人性的复杂，这大概是心理学永远研究不了的。

    不能依靠那些心理学教授什么的了，也许从制度将人简单化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用分数来评判一个人是最直观，最简洁明了的。无论是人品，学识，都可以用数字替代。每个人的头顶都会显示这个数字，没有比这更直观的了。

    这是一个最简单的社会。一切取决于，18岁的那场考试。

    而这，是一个变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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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审查员，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像以前的朝阳大妈一样，到处走走，抓那些违反道德的事。

    说实在的我也不懂什么是道德，道德的定义也永远搞不明白。但还好，多年以前我可能更加搞不懂。历史课本上说的，之前的社会没有这样的束缚，看似公平，其实混乱无比。而现在，起码我能判断合理性。

    再说，以前我这工作叫……城管？大概类似这样。

    这工作很轻松，工资也不错。日常就是四处走走瞧瞧，记录一些事件，无论好坏。我们的权利只是监督，并不能执法。虽说如此，我们还是能让人害怕的。一个电话，执法警察就赶过来。

    审查员是经过层层筛选的，并不多，但也能起到突袭的作用。所以可以说，警察是为我处理后续的。

    有种，横着走的霸道感。

    乱七八糟的地方有记录可记，但我们这行都知道，去什么“贫民窟”（严格意义上没这东西，但我们都习惯这样说）只会给工作增加负担，上头看了也不会处理。毕竟处理表面才是真理，里面长什么样管不了，也看不见。而且贫民窟很分散，跑着很累。

    我选择在城中心晃悠。没记录上头又要啰嗦，有记录也不一定处理，所以还不如休闲休闲。

    我也自有一套完成工作的窍门。医院是比较乱的地方，你总能抓到一些不符合道德的人。

    我从医院侧面的停车场走到医院大门。大门和往常一样，聚集了很多人。

    因为医院有很多病患，所以怕外面那些“不干净”的人，随随便便进出，而导致病人的死亡。

    所以，进入医院必须安检，而且要出示健康证明和道德证明。当然，这也只是政府大医院干的事。

    那边排队的人群吵吵闹闹的，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尤其突出。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的孩子！”她对着保安咆哮着，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看起来似乎3岁左右。女人在急救入口大吼大叫，引来不少人注意。

    我缓慢走过去，她的声音越加尖利刺耳。

    孩子的模样我也得以看清，他口吐白沫，翻着白眼，鼻涕和眼泪流在一起，嘴角还在不停抽搐。

    “您行行好……”女人又开始来软的，“您看我的孩子……他不知道怎么了……就这样了……他会死的啊！”

    保安也似乎不让，“请你排队。”

    女人的分数很低，属于低分段。

    “他要死了……再不快点找医生……”

    她哭哭啼啼的，真的令人心烦。急救通道的确是提供给存在生命危险的病人。但，仍然有一定规矩。

    “我一路抱着他跑过来的啊……救护车也不来……”

    估计这里是最近的医院，所以她才过来。要不，她肯定会选择其它的，服务于低分段的医院。

    我在旁边盯着，保安似乎也注意到我了。但并没有和我对视，而是接着拦住那女人。

    她刚刚提到救护车。救护车因为会动用许多医疗资源，而低分段的人又没素质，喜欢打电话乱玩。所以接线员会根据打电话过来的机主信息（那上面有分数），来判断真假性。如果是低分段，一般来说都不会出动救护车，有可能是救护电瓶车。

    而还有一个原因。低分段除了表示肮脏，没素质之外，还表示穷。救护车是需要费用的，他们也许付不起。更别说到医院之后的更高昂治疗费。

    这个女人估计是被拒绝了吧。所以一路跑过来，没想到却被拦住了。

    “救救他吧……我能付钱的！医疗费！我能付的！”她倒是说到关键点了。

    我属于旁边看戏的，我靠着墙，点了一支烟。医院外面抽，应该没事吧。

    保安估计是猜出我的身份了。我吐出烟来，默默听着那一句句求情的话。

    急救通道，让给有生命危险的人。但很受分数限制，尤其是政府的医院。有安全问题的考虑，但主要原因还是钱。低分段付不起急救费，而且如果医死了，那些低素质下流的家伙还会医闹。

    所以，他们即使濒死，也被拒之门外。然后死在医院外面。

    就算闹，也只是表面上。法庭什么的，会判决为在医院外死亡，与医院无关。

    仅此而已。

    高分段，表示高素质，高文明，高收入。走急救通道一般都让过。

    没办法。这一切都取决于那成人考。18岁那次大考，定了终生。

    我又猛吸一口烟，烟的火星飞速朝我的嘴唇靠近。

    我不知道这个社会的对错。我只知道按规矩办事。

    低分段，就是不能进。

    保安有些动容，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女人哭得更加大声起来。

    保安的手渐渐松开了。

    啧。

    我把烟头弹走，大步走到保安身旁。

    “请你按规矩办事。”

    本来那女人都在连连道谢了，可现在似乎再次陷入绝望。

    “请你去那边，排队。”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长龙。

    “可是，我的孩子已经……不行了，这是急救通道，救人命的啊。”

    我冷笑一声，“你应该清楚。这急救通道，究竟是救高分段的人命，还是低分段的人命。”

    不过社会不会那么残酷的。还有许多接收低分段人群的医院。虽然设施糟糕，医生糟糕，医术很糟糕，但低分段的家伙能付得起一定的钱。所以，这女人自己就应该清楚，自己处在什么位置，就去什么样的医院。低分段有专门配备的医院，这便是社会给予的帮助和扶持。（虽然这些医院经常医死人）

    她又开始大吼大叫起来。我也懒得听，也听不清。更不会和她吵，有失身份。我起码还算是高分高素质，和这种下流人是有区别的。

    “而且，你这样的人进去，里面的护士不舒服，病人不舒服，做手术的医生不舒服。谁知道，你能付得起医药费么？你能为这些医生的工资，着想么？”我耸肩，一脸不屑。

    她愣了一下，随后尖叫着强行朝安检门冲去。保安还在犹豫。

    “拦住她。”

    保安肯定知道我的身份。叹口气，立马冲了上去，把她抱住。怀里的孩子，像布娃娃一样摔落在地。

    这保安分数也不高。果然还是用同情心理。

    “放开我！”女人挣扎着，用手去打抱住她的保安。保安的手上全是她指甲的抓痕。她想把孩子重新抱起来，却被保安死死抓住。

    我实在看不下去。拨了一通电话。随后，我就继续靠着墙，再次点了一支烟。

    不过一会儿，3个警察来了。警察对这种人毫不手软，上去就是一警棍，怼到她肚皮上。她立马跪倒在地，但嘴上还是不消停。

    “你们都是没妈养的畜牲！”

    带头的警察瞬间被激怒，一巴掌扇了过去。她脸上瞬间多了一块红色印记。这女人顿时懵了，原本的噪音瞬间消失。

    “诶诶，”我不慌不忙的喊道，“别动手了。一个低贱的女的，拉走得了。”

    “是。”几个警察上手，就把她给拖走。她仍然不断挣扎，哭喊着。

    她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远……之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另一边排队的人的嬉笑。

    孩子躺在地上，似乎没了呼吸。

    我再次吐出一口烟，也长舒了一口气。

    我刚才就不应该看这么多，直接拉走还方便些。把烟头弹开，它咕噜咕噜滚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应该看不见。

    我拿出记录本，记下刚才的事件。正当我奋笔疾书时，急救通道又来了个人。

    他看起来很不舒服，脸都是青的。捂着肚子朝安检门走过去。

    旁边的工作人员赶忙问：“先生，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我头晕，想吐。”

    工作人员立马安排了人马，几个护士过来，咋咋呼呼的就把他像抬轿子一样抬了进去。

    这家伙，比我的分都高，应该，是这样子的。

    那孩子，仍然无力躺在地上，身体都冰凉了。人们从他身旁路过，没人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臭呢……也许发臭了，他们就注意到了。

    我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是错的。

    但哪错了呢？一切都符合规矩，符合道德的啊。

    也许哪都没错。是我的思想出了问题。

    我不应该去同情。这东西，对于我来说，是脆弱的，是无力的。你只能给别人展现你的同情心，却帮助不了他。

    所以，一切按照社会来。我既然在18岁成人考取得了高分段的成绩。那么，就要有高分段的素质。毕竟，我还能立足，我还能正常生存。

    我掏出笔记本，在上面记录。

    “女人被警察带走后，一切工作，正常。”

   

  ［这里是一只学生党，还有不足，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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