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大山里的雪花还在不停的往下飘,那一片片一朵朵,大的犹如一团棉球,从昨日午间一直下到现在。
山林里已经积了厚厚的雪,天空是灰蒙蒙的。
风在山林里呼呼的吹来吹去,扫着枯枝山石树木,发出各种刺耳的声响。
半山腰处,住着一户人家,一个大院子,三间小木房,窗子是用木板做的,里面有窗帘,门前的雪已经把门给堵上了,窗子只剩下上半部,下半部分都是厚厚的雪。
吱呀一声,门艰难的开了一条缝隙,探出来一人的半个身子。
“雪可真大啊,”
那人自语到,一身加厚的青色长衫,脚下是靴子,头上挽着发髻,脸有些消瘦,眼睛却是有神。
“师傅。”里屋传来一声清澈透亮的声音。
“嗯,一帆,你也醒了,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师傅您不是说今天要带我下山采购东西的嘛。”
“你这孩子,总想着往山下跑,这山下是乱世,不好玩的,何况下了这么大的雪,山路不好走。”那人说到。
“不行,师傅,您老早就答应我了,更何况前两天我还帮您把柴火都给劈好了,那可是小半个柴房的木头,可是累死我了。您今天一定要带我去。”那孩子坚定的说道。
那人回头走到里屋,却见那叫一帆的孩子已经穿好衣服,也是一袭加厚的青色长衫,脚下一双棉靴,看样子大约十五六岁,方方正正的小脸,脸颊冻得有些通红,眼睛不大,却非常有神。
”好吧,拗不过你。不过,下山了你得听话,不许乱跑。我先去烧饭,吃完饭我们再下山,你赶紧做功课。“
”好的。“听见师傅答应了,一帆这孩子脸上露出兴奋的样子。
那人从屋里拿了块木板,这木板约有一丈多长,宽约三尺,卡在门口,然后慢慢的把门向里打开。
随后又从门后拿起一个扫帚,向前猛的一推,似有一身风从身上吹过从那人长衫从下往上开始鼓起,一直到肩膀,顺着肩膀到手臂。
那宽大的袖子鼓的圆圆的,里面似乎有风吹出,那力道却作用到扫帚上,扫帚底部根根枝丫崩的笔直,随后那雪哗的一下迅速的向后散去。
片刻,那院子里干干净净,秋风扫落叶一般。院墙角落,沿着墙根排了漫漫一堆雪,贴着院墙。
一帆瞪眼看着这些,说道:“师傅,你什么时候才能教我这个,好厉害的功夫。”
那人却道:“你先把身体基础打好,以后自然会学到这些。”
一帆听了也没再搭话,再院子里开始耍起拳脚来,伴随着发力时呼呼哈哈的声音。
那人走到东面的一间房子里,伸出一根手指在嘴边,一吹,那指尖燃起一团火焰,那人甩手指向炉子,”哄。“那炉火一下全部燃烧起来,随后那人开始自语,
”也不能总是用灵力,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历练,不能偷懒,我要体会人间生活的点点滴滴,亲自动手,才能最终悟得那天人大道。只是那孩子。”那人却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开始动手窑水淘米做饭,却再也没见刚才那神奇的手段。
一会儿的功夫,饭已做好,两人迅速的吃完饭,也没见带太多东西,就这么下山了。
山上的积雪很深,已经没过一帆的腰身了,那人将一帆提了起来,纵深一跃到积雪上面,两脚随意的来回在雪上踩着,身子向前飘去,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脚尖印记。
那人的脚程很快,下山十几里的山路,不到晌午,已经可以看到雪城的城墙,挨着雪山的这一面的城门口,很少有人来往,因为是雪天,上山的人很少,往里走,是一条约有两三丈宽的街道,一直通到城主府,名为雪云大道。
这一日正赶上集市,人来人往,拥挤不堪,都来这雪城把这些日子需要的东西给置办了。
一帆师徒二人在离城门二里多地的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那人把一帆放到雪地里,拉着他的手,开始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起来。
二里多地,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城门口。山里面下了大雪,这城里下得也不小,刚刚才停。
路上的雪积了有一尺多深。此时城门口正有三三两两的士兵在扫雪,一个个都哆哆嗦嗦的,不住的往手上哈着热气。
“嘿,哥们,知道不,近日城主府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连续几日大肆置办礼品物件。”
“这还用说,已经连着好几天见不着头了。”
“据说跟雪云会有关,听说城主府的大小姐要回来,也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
“估计不会是假的,这不今儿正赶上集会,我家那口子说城主府张灯结彩,聚集了好多人马。”
“别说了,有人过来了,咱们过去问问,这么大雪还过来赶集,都不容易啊。”
“急什么,你说咱们就容易么,不过城主一直对咱们都不错。”
“这大雪天的,要是赶集的就让他们赶紧过去,头传讯过来中午之前要把城门口打扫干净。”
“喂,干什么的?”一名卫兵走过来问道,
“去城里赶集。”一帆的师傅说道,
另外一名卫兵看了两人一眼,“今日城主府有喜事,你们在城里好生规矩些,别惹出什么事端来,到时候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那是。”一帆的师傅赶忙应道。
问话的那名卫兵看两人都不像是坏人,便一摆手放他们过去了。
快到晌午了,城里街道上的人特别的多,各种小商小贩都把摊子支了起来,卖力的吆喝着。
时辰还早,那人便带着一帆慢慢的逛了起来,不多时,见前面有一群人聚在一起,不时的传来欢呼声。
一帆很是好奇,便拉着那人走近看去,原来圈子里面有几人在变戏法。
只见那圈子中央是一个半尺高的小圆台,台面上站着两个灰色长褂的人,挽着发髻。
圈中那人不时的从褂子里面放出几只动物,在动物即将跑到圆台边缘的时候又瞬间消失,随后出现在另外一人的褂子里,惹得围观的人不时的发出惊喜欢快的笑声和赞叹声。
一帆也是不停的拍着手哈哈笑着,
“师傅,这是什么法术,看起来挺神奇的。”
那人看了一帆一眼,摇了摇头,心道,“幻术而已,手法拙劣,骗骗普通人罢了。“却是没有搭话。这时,台上站中间的那人停了下来,接着说道:“下面我们表演新的节目,大家可是看仔细了。”
台面中间那人在空中手一挥,一个圆球出现在手中,往上一抛,那圆球竟然定在了半空中,惹得大家一阵惊叹声。
接着,台面中间那人半蹲下来,双手展开似在聚气,台上另外两人也似中间那人一样,那空气中似乎有些微的波动,一帆的师傅邹了一下眉头,轻哼了一声,周围的人却是没有人发觉,依旧在聚精会神的观看台上的表演。
片刻,台上那三人似同时一用力,双手猛的向上对着空着的圆球。
却看那圆球开始晃动,接着不停的变幻着颜色,里面显现处各种糖果,糕点,都是小孩子喜欢的。
周围观看的很多人都带着孩子,三个月也就一次的集市都想带着孩子来逛逛看看,给孩子买些好吃的好玩的。那些孩子更加兴奋,不停的指着圆球给身边的家长说着什么。
一帆也是很兴奋的看着这些个戏法,完全的沉入进去。一会儿的功夫,那空中的光球开始发出七彩的光芒,不停的来回变幻着,那光亮渐渐的向着下方周围不断的扩散,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嗯,这彩色的光线似乎有些不对。”那人暗道。
孩子们渐渐沉迷进去,连大人,似乎也被这彩色的光球光线所吸引,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光球散发的七彩光线。
渐渐的,那周围所有人都专注起来,盯着那空中的彩色光球,只有被一帆叫做师傅的那人,冷眼看着这一切。
丝丝缕缕的白色雾状气体开始从周围的人的头顶百汇处散出,沿着那光球散发的轨迹,慢慢的像光球聚拢。
一会儿的功夫,这光球笼罩的范围内都被这些白色的雾气所笼罩,而从外面看起来,只不过是光球发散的彩色光线把这群人给罩了起来,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
“哼,竟然在我的面前做这种事。”被一帆唤做师傅那人一声冷哼,那空中的光球嘭的一声碎裂开来,那光球里面聚集的白色雾气迅速的散开,按着原轨迹回到周围人的头顶百汇穴里。看台上的三人喷出几口大血,
“谁,谁在坏我们的事。”台上中间的那人低声到,
“有高人,我们走,”台上左边那人道。趁着那茫茫白色雾气,三人迅速的走出人群,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消失不见。抓着一帆手的那人再一挥左手,那大片的白色雾气加速的回到各自人的头顶。片刻,白雾散尽,那围观人群也清醒过来,似乎已经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开始慢慢的朝着周围散去。
“一帆,你觉得怎么样?”那人问一帆道,
“怎么了师傅,我没感觉到什么,刚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头怎么有点昏昏的,有点累,还有点困,许是最近练功太过于贪多了吧。“
”没事就好,你在前面的大成面馆等我一下,要碗面先吃着,我去办点事。“那人说完也不等一帆回话,迅速的蹿了出去,沿着刚才那耍把戏三人的路线,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不见。
”师傅竟然这么着急,什么事也不跟我说一下;哎,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先去吃碗面再说吧。“
一帆往前走去,不远处有一家大成面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帆想道:“这么多的人,听听这城里的趣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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