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心血来潮,翻翻柜子,找出了很多杂物,突然看到角落里的一叠信笺,它是浅浅的,淡淡的蓝色,像天空一样蓝;里面是用钢笔写的,苍劲的字,黑黑的。站在窗边,我一页页的细看,思绪纷飞,温柔的风透过窗户抚摸着我,就像当年她的手一样柔软。
那是一个晴朗的上午,碧空万里,微风和煦,我们两个班正在上体育课,我们在橡胶跑道上跑步,她们班在中间的草坪上练习做操,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穿着深色牛仔裤配着学校的蓝黑色校服,在站立的人群里,并不算很起眼,但人人都嫌弃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好看。
那时她正在认真地练习一个动作,在青涩的年华里,一群男生在女生面前总是渴望得到她们的关注,毕竟谁都想满足一下自己暗藏的小虚荣心。在冲到她们面前的时候,我恰好死死盯着她瞧,看的出神,差点被后边加速的同学撞倒了,我踉跄了一下,我望见她朝我瞪了一眼,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对视吧。
后来我托同学去偷偷调查了一下,原来她是三班的,我也是,不过我是B部的,她是A部的。我们在不同的楼层。
我们初次偶遇是在一次下晚自习回去的路上,白天因为都是沉闷的上课,只有晚上才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出来“潇洒”,我和同学一起逛逛街,喝喝奶茶,聊聊心事,到了很晚才返回。
昏黄的路灯映照着路旁婆娑的树影,修长的影子拖着我前进,极近深夜,街道四下早已无人,只有十字路口的小超市灯还亮着。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对楼里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看不清穿的是什么颜色的睡衣,猛的奔向小超市,看的我瘆得慌,毕竟深更半夜,怪吓人的。很快她就回来了,手里不知道拿的什么,面对面向我跑来,这次借着昏黄的灯光我看清她了的脸,原来是“她”呀,目送着她匆匆上楼。
自从知道了她原来就住我对楼,我就成了一个“监视狂”。每晚她熄灯我才熄,每天她上学我才上,总是偷偷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次中午,我被发现了。
那天,她故意在一个巷子绕了一圈,骗过我,再偷偷溜到我身后,使劲地拍了下我说。
“你天天跟着我干嘛?”
“呃,你怎么知道的?”我支支吾吾道。
“我又不是傻子,不知道是谁天天晚上等我熄灯,天天白天偷偷摸摸“跟踪”我?说吧,你有什么企图?”她痞痞的问,像一个大姐大。
“我……我……”我不禁低下了头。
“哈哈哈,行了,李子玉,别解释了,我懂”她拍了我一下 ,给了我一个坏坏的眼神说到。
“咦!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回过神来问到。
“你猜啊?偏不告诉你!”她说完便大步的向前走去。
我还真站在那里傻傻的想了一会儿。
“喂!你等等我呀。”我匆匆向她追去。
后来我才知道她叫秦怡梦。 就这样,我们算是认识了。从此每天上学迎着朝阳结着伴,吃着早餐放酱瓣,一起打着球擦着汗,周末一起去爬过山,一起逛过街,一起去做很多很多事。
她会很多东西,极精的是绘画和书法,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一次去她家串门,看见她书桌上有很多的绘本,里面画的全是山海经里的神话异兽,煞是好看,我当时央求她给我也画一本,她拒绝了,我当时还忿忿不平,真小气。可是后来我生日的时候,她把那本作为礼物送给我了,她告诉我这个很难画,要很久才能画出来。除了这个,还有一封信,里面祝我生日快乐,并解释了之前我向她索要画本,她拒绝的原因。
我记得有一次还问过她。
“那次大半夜,我撞见你急匆匆冲向超市干嘛?跑那么快,还披头散发的,大晚上吓死个人”。
她刷的一下子红了脸,支吾解释到“当时亲戚来了,就下来买那个了”。
“亲戚?为啥大半夜来你家呀?”
“李子玉,你是不是想讨打呀?”她大吼一声。
“来呀”我哈哈大笑一声,撒腿就跑。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撒在奔跑中的少男少女身上,溅出点点光芒。
我们就认识了短短的一年,后来她就突然搬走了,我曾听她说过,她不是本地人,只是在此借读而已,这次可能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她匆匆离开,而没有留下一句道别。由于当时我们没有手机,电话,也就更不可能有QQ,微信,所以互相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身不由己的“不辞而别”。
如今她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大概就是这本画册和这封信笺,它也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纪念品,因为我没送给她任何东西,这也是我唯一的遗憾。那时中学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再后来我家也搬走了。在那个边陲小城里,我们留下了青春的友谊和足迹,也留下了不舍和遗憾。
微风习习,略带丝丝凉意,颤动了我的心,也惊断了我的回忆,不知不觉一下午已经过去了。时过境迁,现在我又偶然翻到她留下的东西,令人神伤。窗外的孤雁跃过天空,和落日的余光交相辉映,照的远方的晚霞分外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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