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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记忆•干核儿李子

儿时记忆•干核儿李子

作者: 芙蓉山主人 | 来源:发表于2018-07-27 07:52 被阅读29次

          李子季来临。京城各处超市果摊有卖,却不太好吃。梦见儿时,上坎儿泥坯老房子,房后园西北角的两棵干核儿李子树,婆娑并肩,在梦里摇曳。

          老房子后园里的两棵李子树,是童年记忆;树上结的黄灿灿的干核儿李子,是小时候的味道。

    儿时记忆•干核儿李子

          春季花簇如雪,引得各种小野蜂嘤嘤乱转。一阵风吹来,老远就闻到那股清香里洋溢着的暖烘烘的尿泡味儿,告诉我们春天实实的来了。落英缤纷后,枝繁叶茂,李如繁星。

          从花落结青就开始够着揪,每次尝都酸涩的要哭出来甩手一扔,以至于很早树下青李残核,扔得到处都是。奶奶时常在树下一边心疼的拾掇归置到角落里,一边嗔恨我们这些猴急小馋猫:小亲亲!不等熟就开始糟践,糟践!小亲亲……

          整个夏,我们都会趁奶奶不注意,见空就攀上去找发黄的摘吃,总以为这一个一定能一口咬出甜来,以至于主干的枝丫处,早早攀出光来。而我们的小脸小胳膊,总被划刺的横白血道儿,也被隐藏在叶子中的那丑陋艳丽恐怖的洋辣子,蛰得皮肤火嘶火燎。有时不小心摔下,赶紧爬起来,再疼也强忍不敢哭,怕大人知道了又挨顿训。只盼李子赶紧长大变黄,满树累累金果压弯了枝条,个个甜脆带霜!只轻轻一捏,啪的一下果肉一开两瓣,那果核儿干爽利索的跳将出来,轻拨即落。那味道……呜呜,美哭!直着脖子吧嗒着小嘴咔咔饕餮,吃的肚皮鼓鼓。

    儿时记忆•干核儿李子

          这样,每年李子成熟季,树下都踩出多条草道儿;也都有那么几天,我们都会吃的胃疼难受闹肚子,强忍不敢言声。我们扔在树下的熟核儿多如繁星,次年都会长出多株小苗,在疯长的杂草里探头招摇,奶奶总是毫不犹豫的全给薅了,怕草丛过密引来蛇盘踞咬着孩子。奶奶也总在李子过季后,望着李子树卸了重负、只剩郁郁葱葱,已然不见一果的情况下,还心存侥幸,常到树下逡巡仰望,期待有所惊喜。李季过后,奶奶总会趁没别人,忽然从大襟下的兜里摸出几个黄黄的干核儿李子,悄悄塞我说:呶!

        我边吃边问:奶奶,哪里来的?

        奶奶眉开眼笑的看着我吃,答非所问:吃吧!

        我还是追问哪来的。

        奶奶说:当然是树上结的。好好学习,懂事知道干活,别耍驴脾气,李子树就会藏几个,留给这样的好孩子。

        原来奶奶总是藏起来一些,用豆秸埋住,扣在仓房的笸箩下。当然树叶下也总会隐藏一些谁也发现不了,只有奶奶能找到的李子。

        有一年明明已摘光没李子了,奶奶领着我来到树下,高举长竿,这拨拨,那探探。我根本没看到有什么李子,就听见啪的一声有什么落到草窠里,我赶紧循声跑过去,一拨拉,哇!李子!有时还啪的直砸到脑袋上,不知蹦哪去了。最后,祖孙二人顶着一头树叶,拎着小半筐李子,小有收获的走出园子。

        回望两棵李子树,奶奶松口气似的说:今年的李子,罢园了。听到罢园二字我很伤心,奶奶说别急,到时候奶奶带你去山上采糖李子!

        什么时候啊?

        秋天啊!现在还不行,铁绿豆一样,又硬又涩咬不动……

        上初中时,家从坎上泥坯老房子搬到坎下的砖瓦新房。奶奶在新房后又栽了几棵李树苗。上大学后第一个暑假回家,发现已枝茂挂果,青头紫脸的李子梅,皮酸肉软核粘连,不是干核的,远不是坎上老宅后园子两棵李子树结的味道。而老宅因易主而被重新改建,园子格局也发生了变化,两棵李子树亦已不在。

        我们都怀念坎上老房子后园的干核儿李子,想吃小时候的味道。奶奶直念叨后悔,怎么就没想着留下当时到处都是的种核儿、小苗,栽种、繁衍下来,栽到新房的园子里,让孩子们继续年年吃到甜脆的干核儿李子。

    儿时记忆•干核儿李子

        几经变换变迁,老家的新宅又建回了坎上老宅所在的地方。只是,完全不见我儿时模样,两棵干核儿李子树所在的位置,历经三十年,从菜园子变为邻人的牛栏。

          曾经我们的北园子郁郁葱葱,园杖子齐整。那两棵并肩同高、各样婆娑的干核儿李子树,像两个牵手姊妹花儿,并排站立,是屋里往北炕北窗看去映入眼帘的一道风景。我们经常打开玻璃窗上扇儿,撑住,然后骗腿上去,骑在玻璃窗棱上,一点点小心翼翼翻过去,跳到后园子里直奔李子树。尤其李子季,后窗台的土墙都蹬出一道沟来。李子季过后,秋天来了,年轻的奶奶喜欢到山里采摘。北园子里的阳光下,酱缸盖着盖帘,李子树旁的石头上斜着簸箕,盖帘、簸箕上晾晒着红彤彤的北五味子,小筐里是成嘟噜的黢黑的野葡萄,串串圆枣子。这些可以换些零钱,贴补家用,买点盐和洗衣皂。而这时节,两棵干核儿李子树,在后园子里娉婷,婆娑,摇曳,阵阵山风吹来,像调色板一样,把叶子由深绿渐渐刷成鹅黄、鲜黄、枯黄,飘飘洒洒落一地。

          那四季里的模样,场景,跨越了时空。

          有一年秋天回去,我在山里采到了糖李子,还有姑娘子,连枝带叶折回家给奶奶。奶奶自高龄年迈后再也没上过山,看到这些沾着霜露气息的野果,奶奶索摸把看,目光悠远发亮,那些时光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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