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没回夏小海短信,也再没打电话给他,他因为忙着专业课和兼职也并没有来找我,他如从前一样延续他的骄傲,而我也矜持如旧。
这段时间我也没有去找程诺,可是每天都能听到释言跟大家说着程诺的事,“哎,简洁,你弟弟好搞笑,他今天穿拖鞋去上课,被导师骂了。”“程诺太好玩了,他跟他们寝室的胖子把隔壁寝室的袜子都偷了。他们都没袜子穿。”“哈哈,程诺他们今天去小学听课了。”我有时会想象程诺现在的生活,我知道他一直很好,他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让自己过的很好。
党小北因为跟王娟别扭没有去上和她一样选修美容整容课的大课。她说要见识我梦里挂在嘴边的冬瓜心理学老师。
这天阶梯教室来了100多人,乌泱泱一片看去就像演唱会的现场。观众们拭目以待歌手的花样出场,然后欢呼。幻灯片还是在不停播放,却不是心理学的文字导论,是首许美静的老歌“城里的月光”,字幕伴着MV缓缓而上“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
总有着最深的思量
世间万千的变幻
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
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一曲唱罢,我正愣愣出神,阶梯教室的后面一个矮胖的身影从我们身边走过,他径直走到讲台中央,关了幻灯片。
“今天来了不少同学,很多都不是选修了心理课的吧?”他目光扫及台下每一个人,党小北在我旁边,拿书挡脸。
“哈哈,看来这届的新生心理都很脆弱啊。”他又是一阵爽朗的笑,“今天我们讲讲心理暗示吧。有哪位同学能够说说你们谁经历过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我与党小北几乎同时直立身体,党小北看着我,用她几乎脱口而出的眼神对我说“不会这么巧吧。”我也稍稍颌首以示,“就是这么巧。”
“似曾相识感觉就是一种大脑神经系统和记忆系统同时发挥作用的一种认知感。”他又问,“你们有没有人可以说说自己的似曾相识经历啊。”
“老师,我有。”是上次心理课发言的男生,他显得自信很多,这堂课他主动坐到了最前面中间的位置。我对他印象深刻,莫然老师也似乎还记得这个男生,他点头认可,做了个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手势。
“不是有句话说‘前世500次的回眸才有今生的一次相逢吗’,我以前暗恋的女生我在见她第一面时就觉得在哪儿见过。”
底下哄堂大笑。笑声平静后,莫然老师也微笑示意他坐下后说:“这位同学可以去研究玄学,神学。下次再见到这样的女孩,你也不要心跳加速,头晕目眩,直接上去问问“你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啊”就行了。”又是一片哗然欢呼。
“心理学的范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待开发的状态,至今也没有任何坚实理论能够证明大脑的神经活动与回忆产生的必要联系和条件。”莫然老师正色阐述道:“我今天说的话仅代表我的个人理论观点,至于以后你们有什么学术上的理解可以交流。我们都知道细胞有应激反应通过神经元的触点完成一系列的应激动作。大脑细胞同样如此,这也解释为什么我们总是在经历重大挫折或者思想不规律活动时就会有似曾相识感。比如刚刚这位同学,他在见到一个漂亮女生时,思想绝对不会集中,也不会正常活动,此时伴随身体的反应可能还有晕眩,耳鸣,心跳紊乱等等表现。然后就会有似曾相识感觉。这种感觉的产生我们叫对自我认知的肯定,也叫暗示性认知。”
“那么老师,这种似曾相识感如果是在梦里出现了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问。党小北被我突然的发问吓了一跳,她环视四周,又把眼光重新放在我的身上。我却死死的盯着讲台上的老师。
“梦有种说法是记忆碎片的重组,也有说法是潜意识产生的幻想。如果梦里出现的东西是似曾相识的,那么要么就是你潜意识里有这个梦的碎片,要么就是你对现实的重组和想象。”他说的犹豫不决,也斩钉截铁。
“这位女同学你留下?”我跟党小北同时回头看到莫然老师让我们回去的手势。
“你还会梦游吗?”我先是一惊,他居然还记得一个多星期前的事,然后点头,想想又摇头。
党小北急了,“你有没有?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干嘛呢?”
我这才回过神说:“哦,就是会做梦,梦游还没有。”想到那天梦里听到他的声音,我问:“老师,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应该没有,我从没见过你。”他也稍作思索后答道。
“那你以前去过A市吗?”我问。
“这个,也没有,我之前并不在这个医大教书,却也从来没去过A市。你为什么这么问?”他反问道。
“有一次做梦梦到你跟我说话,说什么不大听得清,但是却清楚记得一定是你的声音,好像是在医院里。”
“哦?”他眉头一锁,“我没有在医院上过班啊,也不太记得什么时候在医院跟个小姑娘说过话。你会不会是把我的声音认知在别的什么以前遇到的人身上去想象了。”我摇头,他也无奈的摇头。
出了阶梯教室,我正打算跟党小北去食堂。远远看到释言与程诺并肩而行,党小北捂嘴笑说:“看来进步挺快啊。”程诺也老远就看到我们,他跟我招手:“喂,表姐,家里来电话,有事找你,你快来。”我向来知道程诺,他自从我跟别人介绍是我表弟时,人前就一直喊我表姐以示讽刺。说家里来电话也不过是想摆脱释言跟党小北。
“说,什么事?”我不耐烦道。
“没事,那个释言同学又要请我吃饭,我盛情难却了。”他摆手做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听说你最近跟她处的不错,可以考虑近一步发展不?”
“听说你最近跟夏小海有点问题,考虑近一步解决不?”他学着我的口吻报复道。
“那些事都是过去式了,我只是最近有点忙,他也忙着。人总要向前看看,不能抱着回忆去拥抱以后的生活吧。”我做了个释然的姿态。
“简洁,忘得掉的才是过去,忘不掉的才是回忆。你知道吗?”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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