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夏日说西瓜(上)

火烧夏日，七月十几号，天干物燥，人儿心烦神慌，气促脉弱，头昏眼困嘴苦耳呜，臂乏腿软腰虚足酸！！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谷禾半枯焦！人顶当头炎日，焦渴难耐，第一个欲望是什么？这会，一车珠宝一车钞票放在面前，都是垃圾，那什么是此刻兴奋的热点，一个大西瓜！一刀切开，一个片红凌凌，甜沙沙，水滋滋，爽洌洌的大西瓜！‘！

西瓜这大圪挞，是吗时儿生长在宝鸡这片儿？不得而知！只知道小屁孩时的上世纪七十年代那阵子，每逢村周围那寨子古会，大热天，对我们小猴孩最据吸引力的，是那戏场边角大树荫凉下，一个条木板支起的西瓜摊子！

西瓜，在那年月，种瓜人不象现年月这么多这么愣怂的早。那时年，西瓜在盛夏持续也就阳历八月份二三十天，且种瓜村也就那么几家有水能浇的几片地儿！所以在乡村能见上西瓜影儿就在那一村古会戏场上！由于几千年老祖宗血液里极含夏天吃瓜瘾儿，所以那稀罕的瓜儿对们娃儿是具有要命的吸引力！那时那村有古会消息，娃儿第一反应就是，走！到会场吃西瓜去！于是，娃儿便拽着大人手儿，步行大半晌午，翻沟爬坡好多里，才能钻进戏场扒开人缝儿瞅见勾魂的西瓜摊儿！

瓜！在那年月贫极困难时儿，不论斤买，是论片牙买。咋片牙买？就是瓜师傅先在架子车瓜堆上，用手掌咚咚拍击选挑一个相对声音空洞虚木的熟瓜儿，端来稳放在木板上。这会儿，不知那个愣子大喊一声，快看，杀西瓜了！于是，摊子俯近几十上百男女搁下看戏，都挤拢过来，看杀瓜的精彩片段。瓜师先用一勺水浇在圆面上洗洗泥土，再用抹布细擦净水珠，再将板面抹擦干净！瓜师这便抽出弧型大瓜刀，顺手洒一小股水滋滋刀面。再执刀人一直腰一提气，将刀刃触在最佳切瓜表皮部。这会儿不掏钱不买票的看客们静心屏气等待瓜破瓢亮一刻！只见大片刀在瓜皮一推刃，吱咝一声，刀刃破瓜体一缝线，瓜师左手两指将将瓜缝捏住，让大瓜刀抽出，放一旁。这会，瓜师随两手按住切缝瓜两半，两姆指一扣缝沿，随两手一开掰，哗啦，两半瓜便大亮天下，端放在瓜桌上！于是，众人便是一阵叫好。哇，大红瓤。于是，人群便会指着这切开瓜一阵嗡嗡议论！不外乎这瓜皮厚不厚，籽熟不熟，瓤沙不沙，吃起甜不甜！仿佛这一通讨论就会先梦品这瓜的美味了！当然，并不是每一西瓜都是开刀后红红瓤黑黑籽！冷不丁总会有一个开瓢后白瓤白籽的生旦旦瓜！这才是众人趣看杀瓜的好戏耐看所在！

瓜杀开了！便是细细分杀牙片！那时月，乡人手中的钱大都是分分毛毛。瓜师便一一刀切成各种价位的片牙儿！底皮两指宽的尖瓤瓜牙儿买二分钱。三指宽的买三分钱。五指宽的买五分钱。当然这是半瓜牙儿。如将大瓜顺长切开，再切一个五指宽的全瓜牙儿，就卖八分钱或一毛钱！那是愣有钱的男大人们解馋的贵物！我们小屁孩手里也就捣鼓出三五分钱，也只能买小瓜牙儿。我们一伙小玩蛋為渴馋得实在忍不住了，就结伙围住瓜摊儿，对着一群瓜牙儿各角度查看。因为手切总有失误。总会有某一牙儿被超切稍宽一些。于是瞅准了，就将二分钱从小手心倒进大手心。便精尖的端起一超宽牙猛跑开。生怕瓜师嚷叫你拿多了！！那时儿，吃西瓜是很希罕的，在几千人戏场大天旷日之下馋吃西瓜，那会吸惹无数焦渴疯馋的目光死死盯望你，会让你觉得这瓜牙猛然间有被抢走的危险！于是，那时月，如果你买到一牙甜瓜，大人们一般会躲在树侧墙后麦垛荫细细解馋。如若在戏场实在无大物遮影，那就解开布袄扣子，揭开衣襟，将瓜牙藏在胳肢窝，将头伸进袄遮里偷吃。而我们这些小闲娃，则一阵猛跑，出戏场出会场，在野田间土道旁野草中大树荫凉下，几毛猴孩围一堆，脱小丫鞋，斜躺塄沿坡边，放松心神，来享受天下盛夏最美妙的最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