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由的梦想，将安放何处？

最近重读了一遍《月亮和六便士》，依然深深为主人公义无返顾去追求自己梦想的行为所折服，虽然那样的举动并不受我的待见。不受待见不因为他追求梦想的纯粹，而在于他对身边人的乖张行为，和打着愿者上钩的幌子对别人的利用，这是有些无耻了。

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舍弃手上的六便士而抬头追求天上的月亮的。打小，我们便有许多梦想，长大了我要当科学家，长大了我要当宇航员……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命运的安排，很多梦想与我们渐行渐远，直至消亡。当然，成长的过程中，又不断有新的梦想冒出来，比如我要赚一千万，比如我要环游世界……梦想，有些照进了现实，有些消失于云端。

康德说：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自由的梦想也亦然如此。我们习惯了朝九晚五，习惯了每月固定时间有一笔数字的进账，习惯了背负责任一步步往上爬，习惯了改变自己去融入他人。但骨子里，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质疑：这真是我要的生活吗？自由的灵魂在体内蠢蠢欲动，躁动的血液流遍全身。

有时，我们会试着压制这样的欲望，传统的文化教导我们要珍惜自己拥有的生活。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渐渐地，欲望被消磨。正如一颗久久没有播下的陈年种子，却再也结不出丰硕的果子。

前些日子，一位同事辞职了，放弃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走上了自由职业之路。在职的最后一天，他在公众号上发了一篇文章，标题是《中年产品经理裸辞时在想什么》，他这样写道：“三十岁之后职场路怎么走？要是丢了现在的工作还能做什么？不甘现状又怕失去安稳，站在人生巅峰又担心走下坡路，大概就是焦虑的来源。不过凡事都有选择，要么安于当下，要么打破现状，我选择后者。”特别是看到“想到再也不用努力地往上爬，整个人轻松得飞起”这句，除了祝福，更多的是羡慕。是的，这样的离开，追求自由的离开，更显得潇洒。

我承认，我没有如此霎然离开的勇气，但确是需要冷静下来，想想为自己接下来几十年寻求一份喜欢的事情，一份或许不能成为职业但却能长久做下去的事情。毕竟，工作只是维持生计的手段，却远非所爱。如若后来的时光，皆以我命换金钱，那之于人生，真是一种莫大的浪费。

2006年彭氏兄弟有部电影叫《鬼域》，讲的是女作家徐寻始终不满于自己《鬼域》小说情节，陷入创作的瓶颈，一怒之下，删除了原稿，却进入了鬼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看到了许许多多被自己和别人遗弃的东西。鬼域，就是一片遗忘的坟墓。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一片鬼域。

于是，我在自己布满蛛网的鬼域里翻找，找寻那些喜欢的、有价值的、却被一度丢弃的东西。一遍遍，一层层。那些稍纵即逝的自由的梦啊！若然拾回，即刻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