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到了。平静的乡村顿时热闹了起来。
卖雏鸡的,卖雏鹅的卖雏鸭子的扯开喉咙吆喝着。还有唱着吆喝的,听起来非常有韵味。
这时村民们便把他们围了起来,搞起了价钱。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村民们各自拿着买来希望笑眯眯的回家,慢慢的养着,巴望着秋后的鸡蛋,鸭蛋,鹅蛋。仿佛闻到鸡蛋鸭蛋鹅蛋的香味。
在我的记忆里,雏鸡是不赊账的。只有雏鸭雏鹅通常赊账。卖鸭卖鹅者,等村民们挑好了,拿出一个账本子,找一位识字的村民帮忙记下账。中秋节前后,鸭子和鹅能下蛋了,卖鸭卖鹅者才过来收账。
我记得只有母鸭母鹅才算数,公鸭公鹅是不要钱的,算是免费的。中途有病死了的,无论公母都要付账,除非你留下一样东西。
有细心的人家,临近该收账的时候,一旦鸭鹅出什么意外,把肉吃了,把鸭嘴鹅嘴留下来,当做凭证。卖鸭卖鹅者接过鸭嘴鹅嘴,一看便知是不是自己卖的,听老年人说,他们一般在嘴上留有专门的记号。
还有一个值得惊奇的地方,单凭一个留下的鸭嘴鹅嘴他们便能判断出公母。也许是长期经营的缘故,他们有丰富的经验。
那时没有人赖账。卖者一般不是本地人,都是外地的,即使钱一时不凑手,东借西挪也必须还上,人家只来一趟,家数少了,也不值得再来一趟。
卖者来到村子里,一般是拿着账本子,随便找个识字的帮忙,帮忙者便领着他一家一家的讨账。
这已经是以前的事了。近来规矩变了,再也没有赊账的了,都是付现钱。
私下里问一下情况,原来是这样:最近几年人口流动性大,赊账者说不定全家迁出或外出打工,找不到人家,赊出去的账有可能打水漂。
还有一种情况是人与人之间的信赖没有了。想出花样赖账。据说要账者找到赊账者,有赊账者拒不承认此事,并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从没有赊过鸭子,鹅,是记账的时候把名字记错了。特别事农村一个村子里同姓同名者很多,都说不是自己,卖者也只好干吃哑巴亏。
我亲历过这样的事:有个村民赊了几十只鸭,故意写了别姓的名字,其实本村没有这个姓,转身拿到集市上卖掉,瞬间赚了几百块钱,那些知情者还投以羡慕的眼光。
还有一件事,秋后有个讨账者,碰到一个村民打听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正好是自己,没想到此人眼珠子一转圈说:你这账要不来了,这个人已经死了几十天了。要账者便把此名字从名单上划去,因为要账者一般以为要死账不吉利。既然人已经不在,也就自认倒霉。
现在又逢春天,卖鸡卖鸭卖鹅的吆喝声依旧此起彼伏,不过再也没有以前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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