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的蝉声惊响了盛夏的天空,风吹起树叶哗然作响。抓住五月的尾巴,我终于等来了六月。

《人民日报》上醒目的标题 “距离高考仅有七天,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六月的自己?”整个五月过得尽不如人意,有天早上忽然从梦中惊醒,感觉自己一定要写点什么来抚慰自己在整个五月颓败不安的心情,以便更好地迎接六月。

星期一,清晨的风,微凉。

我站在文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楼里楼外人来人往,思忖,有多少颗正在躁动着的、不安的心,有多少张正紧握双手奔赴“战场”的高考学子的脸庞。

那年夏天,那年的清晨,我也曾是这样的一员。

2017年的今天,我再一次看到了一如多年前的我们最好的他们。在这“他们”里包括了我的堂弟。记得爷爷在世的时候,说我们家男孩子不够女孩子争气,因此对于家族里仅剩的唯一一个没有上大学的堂弟格外关注。或许是因为有了这么一层原因,今年的我对高考感触颇深,所以决定用拙劣的文字来致敬“那年六月今天的自己”。

清晨六点,此刻的他,或许正坐在教室里,或神态自如、或窘迫紧张、犹豫。我无比希望他是前者,如果不幸是后者,我也依然祝福他并且无条件相信他,因为在我心里,他已然是个男子汉。六月二号,我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要淡定面对高考,就当做平常的考试,我在大学等着你。第二天他给我回复了微信说:谢谢姐姐!

亲爱的弟弟,姐姐想告诉你,有些事我永远无法替你做决定,比如高考。有些事,我只能扮演过来人的角色告诉你有关经验,也比如高考。但是,不管旁人如何说,最后的决定都在于你自己。因为姐姐经历过你的经历,当时姐姐也是被赋予了太多太多的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姐姐或许就属于这样的结局。

所以,亲爱的弟弟请记住:高考,就是要告诉你,嘿,少年,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独立走了。

时光未老,华发未生,此间少年已老成。

怀旧,是一个不分年纪的辞藻了,经历就是用来回忆的。比如高考。现在的我,正用最深刻最诚挚的敬意来回忆那段流汗流泪也不曾言弃的时光岁月。

我怀念那段时光,那是一段在每个人一生中少有的拼尽全力的一段时期;那是一段明媚灿烂艰苦卓绝的时光;那是我一生难以忘怀的短暂峥嵘岁月;那是一段且歌且行、且泪且行的青春剪影;那是属于你我他最好的时光。

同时,我也想念那时的自己,那时茫然懵懂却坚持初心的自己;那时稚嫩无知却无畏无惧的自己;那时战战兢兢却憧憬向往的自己。那段时光剪影中的自己,坚定而美好,纯真而果断,那是最好的青春,最好的自己。

前几日和靖聊天,询问她有关转专业的事。感觉时间仿佛回到了六月的我们。三年前,我与高考有个约定,这个约定与一座城有关,与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无关,包括现今北上的他无关!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铭记我和它的约定,可是最终我还是没有履行我的诺言。

以前我的很固执,我认为只要我初心不改,这场赴约只是时间问题。毕竟二十出头的年纪,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是青春最好的年纪,是无比尴尬的年纪,没有钱但是可以随意搬弄梦想的年纪。靖说,这辈子就算拼死也要去南大呆几年。

前段时间读了一本书,里面有王国维先生的一段话,觉得很精辟。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解读那关于梦想的三重境界,关于个人追求的所有东西都不在在乎是这样的规律。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小的时候,总是有那么多懵懂无知但也信誓旦旦的梦想。比如说,小的时候,我常常梦想自己以后会成为一名画家,但长大后发现我其实非常讨厌画画,画画水平更是不忍直视。小时候,觉得梦想就像过家家一样,美好的幻想会在某一天不经意地实现;长大后,才发现梦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个梦,抓住它的尾巴从来没有那么容易。

我们的年纪长了,我们的心智成熟了,可是在这份过程中,我们往往弄丢了自己的梦想。我跟靖说:我不打算继续埋头“进军”南京了,我要往另一个梦想前进。我放弃了当初的执着,不代表我忘记了梦想,就算山高路远,我依然记得当初的目的地。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隔岸的烟火,彼岸的花开,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就能看到的风景。记得前几年在读三毛的《撒哈拉沙漠的故事》的时候,我开始在心里默默仰慕着这个“奇女子”。希望自己在未来也能遇到一个:知我、懂我、爱我的那个他。

但是,那个爱猫的男孩却走向了北方。

现在的我渐渐明白,生活不过两种常态:如果你选择了远方,就要做好颠沛流离的准备;如果你没有勇气追逐一个跌岩起伏的人生,那就放下心中的执着与不甘。如果选择前者,你是否可以做到待红颜憔悴时,依然不悔初衷呢?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北上那个夏天,我疯狂迷恋那首《北方的你,南方的我》,不是因为这首歌有多红,而是因为这首歌真真切切搅乱了我心里那池从未平静下来的春水,它如一场疾风,再次吹皱了它,激起层层涟漪。

涉过万水千山,不奢求得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般的诗意,但愿我们也能有一个灿烂前程。只愿待到春花烂漫时,我们也能站在丛中欢声笑语,回首相望,不负光阴,不负己,甚好。

原本,生命中所有追求的东西都逃不开这样一个过程,幼时的我们不懂这三重境界,却一直在无意中躬行着;成年后的我们将这三重境界熟记于心,却无法在行动中找到这样执着的影子了。
而它的第一道分水岭,就是高考。

如今的我,在一片看似乎面着大海,春暖花开的土地上,我喜欢此处的风景,甚至可以说迷恋,可尽管如此,我依然知道生活中少了些刻骨铭心的味道,那是关于梦想的味道,它属于过去,也属于现在。

六月,六月,那个让我躁动不安的整个六月。没有胡歌《六月》里的清静浪漫。我们,年少的我们,高中这三年来,青春建立起的友谊之墙,还是抵挡不住时间的冲刷,说跨就跨,说散就散;我们,执着追求的我们,誓言建立起的梦想之帆,说倒就倒,说再见就再见。

那年六月,我失去了许多,也得到了许多。

注:部分图片来自微博、我高中原图以及QQ空间里面的图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