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当天,柒月按要求穿好校服,小希热心地充当造型师把她平日随意一揽的头发好好梳理了一番,又挑了一双略显高的鞋子,显得精神多了。
学校要求每班出十个人的亲友团,这种可以打着集体荣誉的旗帜,光明正大离开教室放松的机会,对凡事以学习为重的精英班同学也颇具诱惑。更何况是电视新闻,校里校外都滚动展示节日气氛的元旦这天。
引起公愤的不是一年一度的元旦庆典被取消了,而是连看比赛的学生都有人数限制。
好在老师们也不是铁石心肠,明知道校外炮仗连声和校内阶梯教室里话筒传出的演讲声让人心绪不宁,在晚上自习时也就闭一只眼自行戳瞎另一只眼,才得以让留下的学生们无后顾之忧地传纸条,聊悄悄话,课桌底下打牌,半遮半掩地看闲书。
比起虽然有着暗中较劲的教室气氛,阶梯教室的比赛就是明着你死我活了。
怎么说亲友团也只是同学,不会给参赛的人太多压力,可是年级领导坐了整整两排在评委后面,谢顶不谢顶的都气势汹汹地看着台上,多少让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柒月心里犯嘀咕。
稿子已经背熟,来比赛场地抽签时,柒月轻装简从,两手空空,徒带一身无知的自信。
小希和体委,林石林溪兄妹,还有几位热心同窗,作为他们班的参赛选手亲友团,已经坐到指定位置。
卫墨云淡风轻地对坐立不安,时不时看眼评委席的柒月说了句“想赢就别紧张”。
柒月闻言,不自觉地看向仿佛很久没再如此近距离说话的卫墨。
他怎么能这么处变不惊呢?总是没有什么能搅起他心里那潭水的表情,永远胜券在握的语气,让好容易才调整好呼吸和心态的柒月又心里一紧。
他故意的吧?!他以为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能对未知的状况迅速做出判断,做好预警,找到最合理的解决方案吗?
“别看我……”
卫墨的声音又传来,没有对着正对他有不满情绪的柒月说。
“也别看评委。”
又来!
“那你让我干什么?像你一样对自己指手画脚啊!”
柒月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难以相信刚才的刻薄话是自己一字一句蹦出口的。
卫墨似乎料到柒月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总算是开口和自己说话了,虽然她的话可能不是出于本意。但既然今天偏偏把她和自己安排到一起坐,那他不抓紧机会听听久违的“柒月牌气急败坏声音”,比起不参加比赛都遗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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