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七月惜墨如金的青春(22)

【BGM】李宇春《似火年华》

【连载】七月惜墨如金的青春(22)

秋水中学作为本市优秀私立学校，最大的特色就是考试多出成绩快。在私立学校，你能真正体会到时间就是金钱。每一次考试都和老师奖金挂钩，每次活动都与班级荣誉有关。老师们不论男女老少，都拼了命教书——也就是拼了命挣点儿死工资之外的奖金。

成绩一出，办公室里人声鼎沸。你会发现，原来不只学生在成绩公布后心急如焚，有人欢喜有人愁。老师们才更显得喜不自胜或心如刀割。这时候，所带班级没考好的老师拉着蔫掉儿的脸，悻悻地白几眼兴奋过头的老师。而班级成绩高的班主任更是得意地举着成绩单，大声分析此次考试获胜的原因，言里言外还要尽量保持冷静淡定，谦虚地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柒月去办公室太多次，也避免不了看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师们在大考小考后不动声色却暗流涌动的场景。

据说，今天成绩已处。柒月又被同学们推搡着去办公室要成绩单。其实柒月和他们一样，期待又担心。作为班长，她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啊！

磨磨蹭蹭到了已经拥挤地好像被参观的旅游景点，游客们是各个班的各科老师，还有闻风而来的学生家长。叽叽喳喳，比比划划，呈现繁荣热闹的新气象。柒月祈祷不要看到也混迹于人群查看她成绩的沈老师。她知道沈妈没有那么功利世俗，可总还是有着固有思维，有着“学生以成绩为重”思想的人民教师，当然免不了在乎成绩。

柒月恨不得有隐身术，穿墙术，好让自己穿越人海，捞走成绩单。鬼鬼祟祟，缩头缩脑挤进来后，才猛然意识到并没有人有精力注意她好吗？

老郭今天笑的有点儿开，上牙床都露了个彻底。身旁围着一群中年大妈，声音分贝高过阿宝，头挤头，头上还有头，似乎能看到声谱从纸上跳出来。

柒月正犹豫怎么突破重重防线时，老郭正好抬头扫过她。看老郭开心地又跟捡了便宜的样子，柒月估摸着班里成绩不错吧。正在脑中勾勒老郭站讲台上老谋深算分析考试的情景时，老郭的手像多动儿童一样向她辉个不停。

柒月来不及细想，头向着大妈胳肢窝下就钻进去了。老郭又从办公桌上捡起还没被家长口水喷洒过的成绩单，郑重交给柒月。柒月兴奋又焦虑，也没听清老头说了什么，只记得最后一句:

“这次考的不错，成绩单贴到教室门上。”

得到命令，柒月又从胳肢窝原路退出。指尖紧紧攥着成绩单，忍着不看。正要出办公室，6班班主任田老师跨出来叫住她:

“陈柒月，你把这份成绩单交给6班班长。”

柒月小楞了一下，接过来。

“6班成绩单哎，第一次拿到他们班成绩哎，要不要看。看看吧，反正天知地知自己知。我靠，我连自己的都还没看，还有心思偷看别人的成绩？可是，机不可失啊我去！”

一狠心一跺脚，缓缓打开6班成绩单。柒月马上锁定最熟悉的名字。林石，嗯，还是那么出色，看看班级第二，校排名也在前十。柒月心想，又能理直气壮蹭学霸一顿大餐啦哈哈。

柒月的余光扫到不得了的事——林石上面的同学的校名次显示第一。6班出了一个全校第一？！眼睛比大脑转的快，已经看到卫墨的大名妥妥的在第一行第一列。

此刻柒月的心情不知怎么形容了。看到林石考得好，她打心眼里高兴，心里有种自己的靠山很靠得住的安全感和自豪感。甚至当她看到林溪退出全校前五十时，都会替林溪感到遗憾，她难以想象那么好胜心强的女孩在看到这个成绩后的不甘和难过。那看到卫墨的成绩呢？

柒月赶时间，粗略记了下全校第一的各科可怕的成绩。边跑步上楼边平复心情。卫墨再怎么被传闻大神之类，毕竟是新同学，毕竟他们年级有一个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的绝版大学霸，毕竟——晚自习偷偷尾随她逃课——他看起来对学习并不是那么上心，这么“堂而皇之”拿第一，她该庆幸自己和这种级别的人交了朋友，还是该鄙视自己带不动的智商呢？

走半道，才惊觉，我他妈还没看自己成绩呢，满脑子想什么呢？柒月内心戏一完，又骂自己一句:最近会飙脏话了哈~终于迈出成长第一步了吗？呵呵呵呵呵。

吓一跳，虽然没实现自己预定目标，但是全校二十多名还是没丢了沈老师的脸吧。看到名次放宽心的柒月，料到自己耽误太长时间，回教室又要被李欢那伙儿抱怨，加快了脚步。

贴在教室门上的成绩单就像一块香饽饽，马上围上来一堆口味各异的吃货。欢呼雀跃骂骂咧咧的，奔走相告埋头核分的，脸垂到裆下没脸见人的，又是一年期中考。

李欢那个矫情狗，成绩好的明明出乎意料，还得了便宜卖乖:

“你看看，长得帅有什么用，物理不是没及格？”

小希成绩稳定，在柒月后两名:

“狮子，咱们预测的挺准的啊。”

呆子就丧气了：

“果然，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上次好容易在前面考场考试，这次又打回原形了。唉，吃进去的全他妈吐出来了。”

柒月明白了，近墨者黑，防不胜防，最终呆子带她学会了吐几个霸气的脏话。可是，好过瘾。

“得了吧你。初三时间还长着呢，狮子你姐姐不就在这儿吗？陪你一起重回巅峰啊。”柒月拍拍呆子的背，装一派侠肝义胆江湖义气。

“没事没事，才一次考试嘛，路还长着呢，我们一起加油啊。”小希总是那个暖心的伙伴。

想想也真可笑，我们那时候心心念念，斤斤计较的每一次大考小考，每一门正科副科的成绩，每一回把自己归类分级的名次，在日后回忆起来，只记得大家哄闹的场景和自己别扭的心情，至于分数似乎成为最无意义的排列组合。可是谁又能说得清那些为无生命的数字流过的泪，承受的眼光，蒙受的苦楚，还有兴奋的笑脸是幼稚可悲的呢。

我们踩着自己得到的成绩，爬上用作业本和试卷堆砌的高楼，对跃跃欲试而不曾说出的梦想伸出长茧的手。所以，青春的每一个尝试有了动力，每一个进步都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