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空气总是很干燥,空气中似乎没有一丝水分 ,树上的叶子耷拉着脑袋,急切地盼望着一场雨,有的树已经成了光杆司令,太阳懒懒地照着。
少不更事的我想睡觉,只感觉双腿沉重,整个人晕乎乎的。父亲外出找副业了,第一次长久地不在家。母亲看见父亲“第一次长了本事”,想着待父亲回来时,我家会一夜富起来。母亲脸上有一丝笑意,语气轻松柔和。
午后,母亲需要外出做一些农活,上山烧草木灰,看看母亲一个人,我便打起精神跟着。
草木灰,是春天播种的肥料,是将山上落下的树叶,干草收集起来,收得越多越好,堆成长形,上面盖上比较湿的泥土,草垅周围要将清理干净,以免树叶杂草烧起来的时候引发火灾。
母亲带我来到地里,那是一块有些沙石的斜坡,父母每年种一些红薯。山脚一片荒芜,水稻早就收割了,周围的杂草有一人多高,只有田埂上不知谁种的萝卜长得绿油油的,偶尔露出的萝卜如牛乳般白嫩,田埂下有一汪泉水细细地流着,在旁边走过,会感觉到一丝凉意 。我们爬上山腰,视野变得开阔起来,抬眼望去,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可能是太燥热了,一只飞鸟也没有,天空显得更加高远。
母亲选了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开始收拾起来,先将准备烧灰的地方清理干净,周围的灌木丛砍掉,我收集周围的干草树叶。一个小时的准备,干草垅五米长左右,似乎比以往的少些,一切都准备好了,母亲划燃火柴,小心翼翼地放在干草堆里,瞬间一股浓烟向空中飞去,火势顺着浓烟也窜到了外面,母亲用早就准备好的,用枞树枝做成的打帚拍打着,以防和其它地方的杂草接火燃起来。母亲仔细地看着,生怕有什么闪失,只听见母亲急切地喊着:“火,快打。”我定睛一看,一条小小的火舌已经和周围的杂草燃起来了,正在往上窜,我和母亲拼命地拍打起来。慢慢地,几条火舌像快速蠕动的蛇一样向上窜,母亲迅速爬到最高处,拿着大把枞树枝,不停地挥着手臂,所到之处火都灭了。母亲脸上的汗水和草木灰拌在一起,牙齿显得格外白净,头发只有一条没有缠毛线的皮筋绑着发尾,像周围的杂草一样蓬松着。
幸好那天没有风,周围杂草不多,火烧得比较慢,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火,扑灭了。
我和母亲又干又累又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山脚下,来不及洗脸,就趴在泉水边拼命喝水,水特别清甜,人也瞬间清醒,抬眼看到的天空蓝得似乎要滴下来。母亲顺手在田埂上拔了二个萝卜,递我一个,我在衣服上擦一下泥土,便津津有味地吃着,萝卜也是少有的脆甜。
火,有的映着丰收,有的映着希望,有的预示着开始;但我只永远记得母亲的脸,永远!
无戒90天写作训练营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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