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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读到唐代诗人杜牧的诗《紫薇花》
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
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
这让我想起一位故人——雷医生
雷医生是母亲的一位远房亲戚,住在外婆家后面,两家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在我记事的时候,他已经退休在家了,一米七五左右的高个,每天将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精神矍铄,喜欢用一个小小的紫砂壶喝水,总是壶嘴放在嘴角,嘴巴微张,边喝茶边呼吸些空气,可能茶很烫吧。我觉得他喝茶的嘴型有意思,便偷偷拿了母亲的嫁妆,一个还算精致小巧的瓷壶,像他那样喝水,很不错,我也会喝。玩过几回,不新鲜了,作罢。老人话不多,喜欢鼓捣花花草草,拉二胡,还叫会他三十多岁的继子吹唢呐,有时两父子合作一回,很是热闹。至今那“音乐之声”还在耳边回响。
他家的檐下,走廊外是一片斜坡,但他楞是将这片斜坡变成了自己的花园。屋檐下是一排整齐的万年青,常常绿油油的。接着是一排菊花,黄的,粉的,大的,小的,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我记得,他还做过一个小小的牵牛花拱门,牵牛花开得不多,只有零星的几朵。
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一片烂漫的紫薇花,又叫痒痒花。紫薇树姿优美,枝干屈曲,一串串,一簇簇,那花瓣像儿时用的转笔刀转出的笔屑,在那丛丛绿茵中绽放着,看似娇艳欲滴却开得极其繁盛,在耀眼的阳光下看久了会花眼晴,转头看其他的东西,眼睛早已模糊不清。花园里还有红牡丹,黄牡丹,芭蕉花,几株腊梅……外公也眼馋他的花园,自己在屋后整理出一个大约十米,宽两米多的花台,夏天在那里乘凉喝茶。这些美丽的花园,特别是那片开得热闹的紫薇花,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也许这就是我喜欢花花草草的原因,也是我对美的启蒙吧。
在八,九十年代的故乡,家里有一个人可以拿退休金的农家是出众的。
他们家是最早一批买电视机的家庭,我去外婆家的时候,就会去他家看电视,常常看到堂屋里挤满了人。我最早对《红楼梦》的接触,就是从他家看电视得来的。当我看到王熙凤害死贾瑞那一回,奄奄一息的贾瑞,拿着那面救命的风月宝鉴,正面的凤姐正在里面招手叫他,反面的骷髅吓死了贾瑞,也吓死了我,害得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照镜子。那种害怕的感觉存在脑海里很多年,直到后来读了《红楼梦》,在网上再搜出那一集电视剧,特意感受一下那种害怕,可能长大了,理解了,害怕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他有两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孙女,大的长得很漂亮,眉目清秀,似乎有城里孩子的气质,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到了夏天,我会去外婆家住一个星期左右,我们天天疯玩在一起,只见她每天穿着不同的连衣裙。小孙女皮肤黑黝一些,但也穿戴整齐。
他家最早铺了水泥地,廊前屋内都是水泥,连厕所,猪圈都是水泥,家里干净整洁。记得他家屋后有一口水井,开始是没有井的,是雷医生叫人打出来的,井水清澈丰盈。后来装了老式压水装置,洗菜,洗衣,隔壁邻居也来凑热闹,更别说小孩子了。
雷医生的家庭是“五好家庭”,那个红底白字的铁牌我一直记得,小孩子的羡慕是令人心痛的。可能在我幼小的心里,希望穿上漂亮的衣裙,希望父母不吵架吧。
斗转星移,我上初中的时候,雷医生已经八十多岁了,生病去世。按照规定他不能像农村人一样土葬,他的继子将他送到县城火化。听大人们说,火葬没有了电,是他继子浇油烧的,还说雷医生的肚子烧不化,他儿子用竹蒿去捅。我一直认为这是造谣,是农村人无法接受火葬,故意黑他的继子,生出来的是非,但听起来让人觉得凄凉。
雷医生去世了,花园被他继子毁了,唢呐也不吹了,和外面的女人瞎混;继子的老婆长久的地下情被人发现了,二人离婚了;漂亮的大孙女初中毕业就有了男朋友,名声不好,后来嫁了一个二婚的金矿主。听到这些出乎意料的事,我问母亲是怎么回事,母亲说不清。
无戒90天写作训练营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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