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除夕博弈
2019年的除夕一早，我穿好防护服迎着朝霞急急地走在省城医院的院子里，朝我的诊室走着。
发现医院的小花园的假山一角已簇拥着一群人。我看到假山有三米多高，上有衰草披离，一细流形成瀑布潺潺地往下流泄，下面的池沼涟漪荡漾，水底游鱼细石历历上目。连忙走过去，踮脚一看，靠近池旁的人群中间是一枝腊梅，淡淡的晨曦映着刚长出的嫩黄花瓣。刚破蕊的花丝探出头来，飘着一点清幽的香气。花，仅仅是一枝刚开的花，但在这儿，这个医院里，就是沙漠中驼铃 ，是荒漠中的湖和绿洲，病友看到便觉得心里舒坦。病友们看了一会，慢慢侧身，把位置让给挤在后面的人，自己在院子里踱了两圈，或在小花院的椅子前坐下，或再在后面等待看一下。很多时候我从窗户里看到这是医院中病人往往以假山为圆圈，我想：从此，病院散步，可能围绕着腊梅来看了。住院病人多少都有一点神经质。天地狭小，身心脆弱，想住了什么事怎么也排遣不开。心情时好时坏，有时不可捉摸，一不小心便引起争执，病人家属也有时如澳洲山火，熊熊燃烧，见佛烧佛，见僧烧僧。
这不，刚走到我的诊室三楼。便迎头听到一声气急败坏的喝问：“你是个医生?”“没错，是医生。”我直勾勾地瞪着汉子说。这汉子好生无礼，我心想。“是个冷血医生 !”莽汉吐口唾沫说。我心惊，仔细看了他一眼，板寸头，扫帚眉，踏鼻梁，嘴歪眼作斜，横披着一个病号服，趿拉着拖鞋，迈着外八字步，肥短的脖子上挂着一粗粗的黄金链子，腆着将军肚指点着我的鼻子。我正发呆，护士站的李护士正对一个纠缠不清的病人柔声细语地解释说：“没有住址，没有工作单位，能不能支付药费也不清楚，没法让你入院嘛。”李护士话音还没落，这汉子向前迈出一步对我拉开架势，李护士急忙过来拉开，笑靥装上职业微笑劝说道：“先生，你慢慢说，不急。有什么情况慢慢对主任讲，不要冲动嘛。“这莽汉才收住脚步。
楼道里站满了病友，他们只看到我。我几乎没法认出自己的脸了，因为我又伤心又生气得脸都变了形。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说：“发热干咳不出汗，新冠性肺炎可能性极大，要传染的。必须迅速隔离，不允许家属陪护！”
我的同事王恩是呼吸道专家，走过来读彩霞小护士附耳低语后沉稳走来。我一看心中轻松了。他作为一名饱经风霜、博学多识的医生,他有不为人知的故事,经历过许多与病人和病患家属博弈。他还会有数以千计对付病人与病患家属无理取闹的办法。
这莽汉还是虚弱的,不健康的脸色在他清癯的面颊只隐约闪烁,像是在为难医生,王恩医生心中亦有对策，把他叫道一旁轻声地说他：“必须隔离.这是疑似，这病传染性很强的，你不打算传染给你的家人吧。这病会使人心脏功能急剧衰退，往往几天内就会使从身体的功能闪崩。你发好好地配合治疗才行。”那莽汉一听顿时安静下来。
彩霞护士往楼口扑奔，尖声嚷着。医院里许多工作人员都走出来了：呼吸科医生 、手术科的助手和六七个戴小白盔的护士，医院的保安，他们全身防护，疫情就是命令！大家穿着隔离服，大家上前齐上手把这个莽汉拉开，然后迅速地给莽汉带上口罩，采用应急通道，把众人清空，我急速地陪护着那莽汉走进隔离室。
我向王恩专家致谢，王恩说：“实事求是才是最有力量。尽少说谎话，诚心诚意地为患者做事，医患矛盾就很少发生……你处理得很及时也很正确。”我心里觉得宽慰了一点-回来后开了一张医方，安排护士先给他挂上吊瓶。。。。。。
我在医院一直工作到除夕的下午四点多钟。
二 我除夕夜要紧急集结驰援武汉
在下午四点多钟时我还在医院里忙碌着。这时堂哥给我视频。堂哥一行十几人正在我农村的老家祖坟上的碑前上香烧纸燃放鞭炮烟花叩头祭祖在除夕天我只能在医院里遥遥地向着家乡的方向，在心中默立祭祖，不能参与堂哥们的现场。
我心中想：哪有岁月静好？那是别人为你负重前行。我祭祖时，除夕日。上碑林？哪有时间，我只能为了疫情忙碌在医院的前场。
现在，整整是下午五点钟，我看着视频，我的老家还在进行着过年时的除夕祭祖。
医生们，领工会福利券了!"护士紫霞拿着一沓福利券带着口罩轻盈地走进来。
"好哇!"大伙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原来，在春节放假的日子里，我们大家都休息，可医院的医生却还忙在医院里。为了让病人在假日里得到好的救治，可真是忙得脚不沾地。大家分到了福利券，更是欢喜地忙工作，不值班的医生与护士只等下班以后，与全家老少团圆贴春联吃年夜饭，去尽兴欢度除夕夜……
陡然，医院的扩音器，响起了十分急促的声音：“请下列医生与护士抓紧到会议室开会。”我 听到秀发飘飘的小琴护士对还在哺乳期的护士长小红说：“奇怪了！什么事情通过扩音器紧急集合？”戴近视眼镜的医生老胡，静静地听完说："应是与武汉肺炎有关，紧急动员?"
我听到喊了自己的名字，我风风火火地说：“那就去吧。”与一行人走进会议室，人员很快集结。
"上级紧急命令!令我院与省里其他医护人员组成医疗队，除夕夜紧急集结驰援武汉！院党支部立即召集紧急会议研究，坚决服从命令，决定全力以赴办好这件事。你们是第一批出发人员，发动大家克服困难，立刻准备！在除夕夜团圆饭时我们得当逆行者，离开家人开赴疫情区武汉。这会议室的逆行者，把心拧成一股绳，把精力全都集中在战胜疫情、克服一连串的困难上了……疫情就是命令，就是是我院集结号，武汉肺炎情况要求我们紧急驰援武汉！我们急需准备医疗器械与药品！携带紧急短缺救援物质，开赴疫情战场！现紧急准备！越快越好，越快越好!"院长的声音十分响亮而焦灼。
"我们立刻准备药品!"很怕对方听不清楚，物资科长几乎喊起来了："我们马上设法把救援物质准备好!"
"我们会克服困难，坚决服从命令！我们马上回家准备好后，按时紧急集结驰援开赴武汉！”我与医护人员纷纷表态立下誓言。
“武汉肺炎，疫情紧急，急需驰援!马上行动准备待命！”院长每一个字，都好似一颗钉，颗颗钉在人们的心上!
医院里好一阵紧张，我的心里，早已把阖家团圆吃年夜饭丢得无影无踪。
我们迅速地紧张地准备。我看了一下同行的即将同行的女医护为方便穿上防护服，只好痛惜地剪短了她们美丽的秀发！
大家紧急与亲人打电话。
五点二十分，我心急火燎地打通家里的电话：“我要除夕夜驰援武汉！告诉家人不要串门走亲戚了！带口罩！你问我怕吗？你说实在话，我心里也有点怕。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做了三层防护，安全！挂了！”
我又看了一下我的堂兄弟在祭祖现场视频，呆呆地浑然不觉祭祖的鞭炮声！
我接着在百度百科词条上输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一看是是这么解释的：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是指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导致的肺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正处在早期快速变化阶段。钟南山院士介绍，这次疫情的源头可能是在武汉当地的华南海鲜市场，然而这个海鲜市场里出售相当多的不是海鲜，而是“野味”，就是野生动物，引发此次疫情的是一个武汉贩卖野生动物供人食用的市场，换句话说，大概是一个吃野味的人，把病毒从野生动物身上传播到人身上，进而传播开来的。
我想：武汉市卫健委于2019年12月31日首次通报发现27例病毒性肺炎，自此，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拉开序幕，现在我们就要在除夕夜随着第一批省级医疗队急速驰援武汉，到疫情的最前线，又要面临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我们的社会主义大家庭里，亿万人民是一个亲密无间的整体。一根驰援武汉战胜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没有硝烟的战争红线贯穿，颗颗红心相连，大家同呼吸，共甘苦……
除夕夜，我坐在驰援武汉的车上，微信提醒我，我打开微信视频，看到我的堂兄弟十五个，只差我一个在团圆，
大哥对着众堂兄弟致祝酒词：”你在除夕夜驰援武汉。家人虔诚祈福武汉平安战胜疫情，祈福你一切平安！众兄弟们敬酒为你祈福。大家干。“我看着众兄弟们对我的祝福，有点泪目了，正想象着堂兄弟十几个其乐融融团聚吃年夜饭，喝年夜酒。
县城应急局上班的女儿发微信来的：老爸，应急局全员上班，没有春节假。
我给女儿我发视频，我与省城医疗队已紧急集结，奔赴疫情核心区！向武汉集结！紧急驰援！
我叮嘱她：”要随时戴好口罩，注意防护。好好上班，祝女儿快乐美丽！“
同事对我说：”哪有岁月静好？那是别人在负重前行！武汉不是一座孤城！尽管武汉施行了人员进出管控。这不，我们要去战疫情了嘛。“
疫情就是命令！战必应，召必赴，战必胜！紧急集结，我与省城医疗队在除夕夜向武汉集结！
奔赴防疫前线，向武汉紧急集结，在阖家团圆的除夕夜！
我又手合十向武汉祈福：天佑武汉！武汉加油！
三武汉战疫情
我们在第二天才到达武汉，武汉已全面封城，路上车辆极少，显得很是安静。
我们一到就投入了紧急的抢救工作。我看了一下我们的医院，是一幢三层楼的花园洋房，并不大，条件很好。医生 、护士大都是我们省城医疗队员。很多疑似新冠性肺炎住进医院以后，一直卧床治疗。肺炎大都很顽固。
二楼诊断室。安静的长长的走廊里，灯光净洁明亮。穿白大褂的男女医生、护士，在一扇玻璃门里出出进进，看来瘟疫的情况严重。穿上全新防护服，这防护服价值两万多元，且是一次性的，中间为了不脱下防护服，我只能少喝水，这防护服还有一点不让人舒服，呼吸的气体有的遗漏在防护服里，慢慢地防护服就变得膨胀起来。
疑似病人很多，可确诊要通过很多程序进行确诊。我进行着诊治工作。
我转向她的母亲，而且肯定告诉了她，我就是给娃娃治病的医生。这时，我看着涌上女娃两颊那可爱的红晕，有了更深一层的意思，仿佛在得了感冒似地有点发热。我让护士量体温。然而并不是干咳，还有点出汗，我松了口气，这是普通的感冒。开了处方挂点滴。
护士李芳甚至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对一病号说,：”这病是传染性很大，要戴上口罩。“
一个老人病号却撕扯着呼吸机着：”我喘不上气来，我要死了，我要医生，要十个医生，十个护士。呐，医生，滚他的蛋。会治病不会治病？”我进去，他原先没有动，他闭上眼睛，接着又睁了开。看着我，忽然做出一个骇人的动作，想要坐起来拉扯我的口罩。
“阻止。”我嗓子都紧了，“可以强制他隔离。”我脑门上冒汗了。门外两个武装公安随着护士李芳急冲过来，对老汉被庄严警告这是犯罪，这老汉才老实下来，转到了重症隔离室。
有一位专门负责验尸医生，那位医生因其负责验尸，检验死亡和分析死因，所以被人称为“死医生”。一刻钟以后，他随着我来到了这老汉身旁边，我对他说：“这老汉被推进了重症治疗室，他心肌功能很快衰竭，身体其他器官功能也很快闪崩。昨天他病显得还较轻，不知为何病症急剧暴发，很快死亡。”象死者一样的苍白、沉默寂然无声。“死医生”漠不动情地走到床前，揭开盖在死者身上的床单，稍微掰了掰那老者的眼睛与嘴唇。“死医生”记录了一些情况，“死医生”把他那接触过死人的嘴唇的手浸在漂白液里的时候，让助手把死尸推进太平间。
我看着白色的墙壁，惨白的手术台上的灯，感喟地对“死医生”说：“儿童日常生活中所熟悉而亲切的称作的人呢，就是他们的父母、老师、医生、民警叔叔和解放军叔叔等，而不是《皇帝的新衣》中的“皇帝”那样虚枉。可我们也与他们一样在瘟疫面前生命脆弱，我们毕竟站在疫情的最前沿。“
“死医生”叹息一声说：”我是对人的健康感兴趣，首先是人的健康。"他迟疑了一下说："医生，有时我们也对病休治疗也无能为力……"但是他停下不说了。他的前额上也开始冒出汗来。他喃喃地说了后，我们默默地退出来。
一周后，我看视一个康复的病号。“很高兴见到您，医生，”她热情地说道。那妇女睁开眼。“医生 ……”她两唇颤抖着，尽力想说什么。“我祝复你，康复了，检测是阴性了。”我高兴地说道。
“谢谢医生 ……”她笨掘地说着，脸上绷得象涂满了红色的面膜，心中充溢感激。我心中也充满了愉悦。
这时我听到一声哭泣。”可是在医院里你就是我的病人。我连一个病人都看不住，我还算什么医生 ……”说着，她低垂脖颈，肩头一耸，哭了出来。流泪的女医生是秦丽，正为一病号遍寻不见而自责。正在不可开交时，那病号戴着口罩来了，想念孩子心切，远远地在医院内看望了一下自己的孩子。
我看了一下窗外，医院里的一个车上下来好多人，有新闻记者，摄影师，医生、专家还有一些调研员，正在进行新闻采访，一些省外的志愿者在医院里穿行。
“敬请多观照了。我是你负责治疗的病号王庆的家属，不成敬意，请笑纳。”我正要离开，一个我负责治疗的病患家属满脸挂着笑，一边把钱塞进我的腰包。“你收回，要不我要交到医院领导那里去。你放心，我一定全力治疗的。”我笑着把红包退回，随他走回到病号间。
病号是一个“刺头”，集讨厌之大成。在医院里他经常侮辱人，不论是医生护士以及病人，都毫无例外。在手术室里，只要一有碴儿，他就乱喊乱叫。这时在窗台角上病床前的护士一言不发，留神地观察着着我察看病情。一道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照亮了穿白衣的少女护士身上，我知道她三岁的孩子交给她妈妈照看随着我们的省级医疗队一起来的。这”刺头“病号牙缝里挤出这些话：“可太……太晚了……给我吃点什么药，医……医生 ……快给我吃……吃点什……什么药……我得坚持住……得给我好好看呀……“
既不感到快乐，也不感到恐怖。病人在这时往往带着求生的焦灼，情绪很敏感也很脆弱。我只是个医生 ，我只看到病号的痛苦不能让情绪影响我客观地判断，并且发现症状以冷静地对症处理，并且立刻发现，立即处理，错过时机一切全都完。我迅速地察看着病情，冷静地处理着救治。
后来一个多月的治疗中，我陆续了解到治疗效果取得很大进展。
武汉进行了人盯人，官盯官，一级盯一级，隔离防护责任明确。封城严格执行，重点小区进行了军事管制，外来羁留人员有很多得到妥善管控与服务，雷神医院一天一层很快盖好，还有舱位医院举措效果良好。
我们现在随着治愈的病号越来越多，疫情已给得到了管控，给我们三天的轮休时间。
我到长江放了一个漂流瓶，漂流瓶里写了一首诗：《疫情依旧在 我要坚强笑》
疫情依旧在，春天照样来。
战疫战争全面打响，我要坚强地笑，
坚定地相信胜利会来到。
那时候，早春的花苞装满了阳光的笑，
小小的胡同小小的人儿，
稚嫩的“你好”绽开在梅梢；
江南的情雨拉起了一网恋意，
红纸伞下摇曳着风情的旗袍，
你笑靥的酒窝迷醉了情人的心窍；
老母亲的皱纹里叠进着慈爱的笑，
看着你吃着家的味道。
抗疫的逆行者对着家人微微地笑，
义无反顾地走出安全的庇护所，
与病毒刀光剑影的风云际会，
演绎出多少慷慨悲歌；
一部鲜活立体的负重前行史实，
见证了多少英雄面容的鲜活。
我握一支长笔为你放歌，
诉几多悲壮，叹几丝牵挂，
我用文字的力量为你吹起号角。
西风退却出坚守家中的万家灯火，
惯看春风掠过那病毒退潮的沧浪一笑。
把小诗写入漂流瓶中，放入长江顺水漂，漂到大海天涯海角。
哎，现在我的漂流瓶漂流到何方，又是谁拾到？又是谁的谁读到里面的心愿和小诗？又引起了谁的谁在漂流瓶前聆听着我的咏叹调？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