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母亲突发的一场病,拉紧了我们脑海中亲情的那根弦。尤其弟弟妹妹、紧张得不得了。我也紧张,但作为大姐,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一定不能乱了阵脚。好在发现及时,治疗及时,母亲的病情得到控制。
脑梗病人的康复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母亲又是80多岁高龄的老人,本来人年岁大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迟缓、下降,再加上有病的原因,康复起来非常困难。
母亲是颈动脉梗阻造成的右侧肢体受限。通过核磁拍出来的片子看,母亲的左半脑已经一片漆黑,该有的血管痕迹一点也看不出来了。当时医生预测,母亲右侧肢体活动受限是必然的了,还可能会出现吞咽困难。还好母亲吞咽没问题,但语言表达差很多。我明显感觉母亲好多时候心里想到了的事情在表述的时候词不达意。
肢体上的恢复相对容易一些。母亲住院期间,每天都有理疗师来帮助病人恢复。需要设备的咱们作为家用可能满足不了,但纯动手的复健方式我们可以学习。当时那个康复师带实习生,一边给母亲做复健一边讲解,我在旁边跟着一起听,对于复健时的力度,活动方向等问题也向医师请教,以便回家帮助母亲恢复。
出院后的第一周,虽然每天也适当地动动胳膊动动腿,但基本是保持,不向坏的方向发展就好。好在母亲一切平稳,我才稍稍心安一点。
第二周母亲胳膊腿的活动稍好一点点,坐起来的时候相对利索一点了,还是不能下床,或者说是不敢下床。我和妹妹一左一右架着母亲的胳膊,鼓励母亲站起来。母亲哆哆嗦嗦站起来以后,腿还没有立直马上又坐下,腿发软,怕自己摔倒。母亲一方面是力量不够,一方面是克服不了心里的恐惧。我嘴上鼓励着母亲,心里却很着急。妹妹劝我,说咱妈身体素质好,又自律,一定会好起来。
果然过了三天,母亲就对我们示意,想站起来。我俩扶着母亲,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母亲的左脚动了动,但没有迈出来,右脚试图动一下,却一点也抬不起来。即使这样,母亲还是给了我们希望,也给了她自己希望。于是,妹妹买来了助行器。
八月一个月,母亲从站起来,到被搀扶着迈出第一步,再到利用助行器走路,最后脱离助行器,自己缓慢行走,母亲的每一次进步,都让我悬浮着的心下落一点。从一个右脚没有知觉的病人,到现在能够下地行走,母亲的坚强、那种要自立不想给孩子添麻烦的坚强,让我动容。
现在,母亲的日常基本自理,我的心踏实多了。
但是母亲的语言表达还没有回复如初。其实母亲不是语言障碍,是大脑指挥不了嘴的那种感觉。说话没问题,就是不能表达出内心的想法,但又不是胡说,都沾边又不精准。比如家里来人看望母亲,总会问一句您知道我是谁吗,母亲笑着回答知道,然后应该说出具体人名或亲缘关系,母亲会打奔儿,有时候能说出正确称谓;有时候说出旁的,和正确的有关联;有时候就说不出来,但眼神很笃定,那意思就是我知道。
我们现在没事就陪母亲闲聊,顺着母亲的思维,引导母亲说话。我知道,母亲的思维恢复比肢体更难。或者不能说是恢复,应该是唤醒或激活吧。从出院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母亲的表达也小有进步。刚出院时看着我女儿叫我的乳名,现在能够在闲谈时很自然地说出女儿的名字,让我非常欣慰。母亲的每一个点滴的进步,都会让我们很开心。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母亲脑部的梗阻已经不可逆转。我不奢望母亲能恢复到和健康人一样,但我希望母亲能恢复到她身体能达到的最佳状态。我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母亲还会给我们带来无数个康复中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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