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一个周末,与同学一起出去游玩,在回校的路上,发生堵车。
前面是茫茫车海,后面是漫漫车队,我们坐的出租车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等待的过程,漫长无边。我打开手机,找几位好友来共度这段漫长无聊的时光。聊着聊着,最后只剩D一个人不厌其烦地陪着。
后来聊到了找对象。
D要我给他介绍对象,我问他有什么要求。
他说:“没什么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和你一模一样。”
我一时讶然,然后开玩笑说:“那干脆把我介绍给你得了。”
“我可是认真的,你不许反悔!”我的信息刚发出没多久,他的信息就接踵而至。
我放下手机,脑海里回旋着他的样子:一米八几的个子,适中的身材,笑起来,会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单眼皮,小眼睛。三年未见,我能想起的他,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他笑起来很阳光很灿烂。我喜欢他的笑。
复读时我们经常在一个饭店吃饭,有时会坐下来聊会天。清明节有两天没见到他,问他去哪了,他说回去给母亲挂青了。他说得风轻云淡,我听得心潮翻涌: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我眼中的他,那么爱笑,那么阳光。我全然没有想到他已失去母亲。
因为他的阳光,我对他有好感。我很清楚,这种好感不是爱。
我把我对他的真实感受告诉他,他为我对他有好感感到高兴,并不在意我爱还是不爱。他要我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答应他愿意试一试。
都深夜十二点了,通车还遥遥无期。我们实在等不下去了,就下车徒步走了四五里路,换乘一辆商务车回了学校。回到学校,洗漱完毕,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说了向他报平安的,忘了。
第二天早上,打开手机,看到他发的三条信息:有两条是昨晚发的,问我到校了没有;有一条是今天早上发的,问我昨天晚上说的话算不算数。
我回了他的信息,告诉他算数。我和他的恋爱,从这一天正式开始。这一天,校园里的桂花开了,点点淡黄稀稀落落地点缀在葱郁的绿叶间,淡淡清香似有若无地在鼻尖缠绕。
D是一个很称职的男友。我答应做他女友后,他每天都打电话嘘寒问暖。可是我,并不享受他的体贴,反而陷进了患得患失的泥淖中:我和他,不在一个地方,我们能走到一起吗?他还要读研,我等得起吗?
树上的桂花越开越多,小小的黄花挤挤挨挨一簇一簇凑在一起,浓郁的香气排山倒海般扑鼻而来。我被熏得晕头转向。此时,那艘情感的小船在茫茫大海上东奔西突,迷失了方向。
有一次我在网吧上网,打电话说想见他,要他上网与我视频。他那一天与同学聚餐喝醉了,说改天与我视频。我不依不饶,硬是要见他。
他不得已让同学搀扶着去网吧和我视频。当从视频中看到他满脸通红,一脸醉态时,我对他的好感好像撞了墙,有点昏沉。我上的那台电脑不能语音,只好他说话,我打字。 他没带眼镜,看字的时候几乎贴到了电脑屏幕,电脑上方的摄像头把他脸部无限扩大,扩大到脸上的毛孔变成了一个个小洞洞。我本可以把字放大,可因好感撞墙造成的昏沉让自己失去了那份体贴。他醉眼朦胧陪我上了一个多钟头。现在想想,觉得那时的自己太任性,太不知冷暖。
我和他,打电话聊些什么,现在基本上没印象了,只记得有一次打电话时他在看《奋斗》,他津津有味地和我聊《奋斗》的种种,我却兴味索然,甚至由此觉得我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与D电话聊了二十八天后,我终于提出了分手。我说,比起男女朋友,我们更适合做朋友,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他说,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我说,我不想你为了我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他说,可是我愿意为你改变。
他的话在我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但我还是固执地拒绝他的挽留,执意分了手。
我以为,分了手,我和他还可以做朋友,可是他决绝地断了我和他做朋友的念想,他限制了我的号码,我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就连QQ号他也换了。就这样,我们成了毫不相干的人。
树上的桂花,金黄中透着几分苍白,几分憔悴。经风一吹,它们纷纷坠地,洋洋洒洒地给足下的土地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碎碎的金黄。
二十八天恋爱,苍白了我对D的好感,破碎了D 对我的爱情。
二十八天的恋爱,让我明白了:好感是好感,爱是爱。不要尝试着把好感变为爱!因为这样只会伤害好感,伤害爱。
我现在明白了,但为时已晚,因为我给他造成的伤害——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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